第7章 难过
女孩缓慢的向前走着，车流急速而过。
好不容易看见了站在超市门口的方姐，方姐站在寒风里正在左顾右盼，身上就单穿了一件毛衣，整个人都在哆嗦着。
两个人的视线在交汇的那一刻，方姐赶紧跑到杜颂喃身边，发现小姑娘的脸都肿了，身上也都是灰，方姐拉上杜颂喃就往屋里走着，杜颂喃其实这会情绪很不稳定，只能紧紧低着头，生怕方姐看见她已经发红的眼眶。
超市里开着空调很暖和。方姐安顿好杜颂喃就往外面走，正好超市对面就是药店，没一会儿方姐就惦着药进来了。她坐在杜颂喃身边，用棉签轻轻的抹上已经红肿的小脸，杜颂喃生怕方姐会问她只能闭上眼睛，方姐也发现了小姑娘放在腿上的手一直在搓，这是杜颂喃的一个小习惯，只要一紧张手就容易不受控制来回搓。
两人第一次见面差不多是一年前，那时候她一个人坐在超市门口，也是夏天，小姑娘被热的满头大汗，方姐正好看见了就让她进来坐，只是转身去拿个雪糕的瞬间小姑娘就跑了。再一次见她，就是她来找工作，方姐一看她才十六，只好让她走，又看见她扣动的手指什么都明白了，好心的让她在这个帮她看店，可是小姑娘不好意思，什么活都抢着干，扫地、拖地、搬货、算账什么的都学的很快，虽然一个月工资就开五百，但是方姐一般都把临期食品让她带走，就一直干到了现在。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谁都没有说话。
今天方姐让杜颂喃赶紧回家，不用上班了。其实杜颂喃每天回到自已家楼下都会停留好长时间，这次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心里很不舒服，只想赶紧回房间，一开门。
酒的味道外加尼古丁混杂的味道扑面而来，客厅的整个地面上都是玻璃瓶的碎渣子，再抬头发现陈英在清扫着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再往桌子上看，还有几个没有喝完的酒瓶子，还有几盘菜，上面还有烟灰的痕迹，桌子的地上还都是抽过的烟头，整个画面杜颂喃都不想在看第二眼。陈英也发现了杜颂喃，等杜颂喃离的近点了才发现她现在的脸，她丢下手里的扫把，伸手拉住了杜颂喃的胳膊，硬把她别了过来，杜颂喃的脸还直直的看向一边，她并不想看见陈英。
陈英在看见杜颂喃脸上还有身上的痕迹，脸色立马变青了，后退了一大步，伸出手就开始指着杜颂喃：“杜颂喃，你又给我打架了是吧？在以前的学校就给你转了一次，你还想再转一回啊。天天在学校不学好就成天打架是吧，我也不知道咋生出你这个玩意儿。考试考试不行，和人家打架倒是挺厉害是吧。我给你说，你要是在这么混，早晚跟你爸一样，你还不如你爸。”声音说的很大声，像是故意的一样。
杜颂喃在等陈英说完才开口说话，她稍微低头看向这个明明才三十六行为举止却像五十的她的生母，开口说话：“哦，说完了吧，我走了。”
说完扭头就走向自已的房间，找出钥匙开门落锁。也不管门外陈英一遍又一遍的敲门和骂人声。杜颂喃在刚进入屋内就蹲到了地上，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没有开灯极力克制着自已即将崩溃的情绪，借着窗外的月光杜颂喃一层又一层的褪下了自已的衣服，最后只剩下贴身衣物，杜颂喃低头看向自已腹部的淤青，随即又看向镜子里的自已，长发散落在身前，白色内衣包裹出饱满又可爱的形状，在往下，平坦的小腹没有一丝肉，甚至说有些瘦，还有一大片淤青在白嫩的腹部是如此显眼，因为冷空气的缘故不出一会儿暴露出来的皮肤密密麻麻的出了好多鸡皮疙瘩，整个人看起来都在抖。
没过一会，衣服散落了一地，棉服，校衣裤，内衣裤。小小的床上有一团鼓起的一角，只有单薄的肩膀露在外面，包括头都窝在被子里。整个房间十分安静，只能看见抖动的肩膀和走动的秒针。
第二天本是不用上学的，不过杜颂喃早就起了，她实在接受不了身上那种粘腻的感觉，洗澡，换衣服，洗衣服，就出门了。
冬天的早晨几乎没有什么人早起，有的只是出来摆摊的早餐和睡不着起来锻炼身体的老年人。杜颂喃到了超市门口找到备用钥匙开门，整理了一下货架，扫了地，打开空调，营业中的牌子才挂了出来。
没想到今天我们的严大少爷也起的早了，干脆也就不睡了，穿上了运动装带上耳机才出门，打算跑向老城区，前几年他们家还没搬家的时候就很喜欢吃老城的一家铺子，今天正好履行一下自已的好儿子的身份。
这不就正好巧了，正好跑到拐角的严翊就发现了在斜前方的杜颂喃，不禁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个人。杜颂喃今天穿的和往常一样，黑棉服，还是背着在学校的那个书包，一件紧身浅色牛仔裤外加一双洗的过白的板鞋，最主要的是她今把头发挽起来了。
严翊的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等到人家已经拐弯走了，严翊才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冻的手脚冰凉的，只好赶紧蹦了一会儿，抓紧让身体热了起来。一摸才发现自已的脸这么烫，也不管了赶紧去买了饭又跑回家去。
杜颂喃已经跟方姐说过了自已在超市，不用让她来了，进货，摆货架，收钱，杜颂喃已经做的游刃有余了。等已经全部忙完了已经大中午了，杜颂喃拿出了今天早上检查出来的已经差几天就过期的泡面，对着摄像头晃了晃拿出了钱放进了收银放钱的地方，才开始吃自已的午饭。
杜颂喃掀开盖子，热气冒了出来，杜颂喃对着面搅和几下，在热水的作用下，面已经泡的很劲道，杜颂喃一边吃一边写着放在旁边的卷子。突然开门声响起，杜颂喃连忙收起手里的卷子，站起来对着门口说：“欢迎光临。”
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脸，不过也就一眼杜颂喃就低下了头，男生绕着这个不算大的超市逛了一圈，手里还拿了不少东西，走到收银台准备结账，杜颂喃手里快速的扫描条形码，看着电脑显示屏说到：“六十五，微信还是现金？”
对面的男生对着手机点了几下，伸出付款码：“支付宝。”
杜颂喃一瞬间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可是手习惯的动作改不了，很快的扫了码。男生惦着买的东西走了出去，杜颂喃这才去看，只看见了那个男生的背影：黑色的头发，有点长，一件中长款黑色羽绒服正好到男生的膝盖，只露出了短裤的边，简单的白袜子篮球鞋。
杜颂喃看着他的背影仔细回想着那个声音
究竟在哪里听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