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鱼再次出手阻止,秦春才有些不高兴了:
“本将军看在你们主动交出人犯的份上放你们一条生路,再啰嗦连你们一起拿下。”
“误会,大人误会了。大人最近在吃的药里含有天花粉,这天花粉与瘟疫病毒相遇,可让毒性增加数倍。所谓医者仁心,在下是为大人安全着想。”
听了张鱼的话,秦春才明显一愣:
“你……你怎么知道本将军吃的药里有天花粉?莫非你认识本将军?”
张鱼微微一笑:
“在下此前无缘得见秦将军。”
“既然不认识本将军,那你一定是从本将军身上气味闻出来的,听说你们这些郎中鼻子都很灵的。”
张鱼仍然微微一笑:
“在下不仅知道秦将军吃的什么药,还知道秦将军背上有个毒疮,吃了很多药都不见好。如今,毒疮每次发作时,都疼得让人死去活来。”
“你,你……你简直就是活神仙啊,确实如你所说,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治好这该死的毒疮,快告诉我。”
秦春才听了张鱼的话,就像见到了大救星,两眼放着光,一把抓住张鱼不放手。
“这个嘛……”
张鱼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秦春才一见更着急了,紧紧抓住张鱼的手:
“你能一口就说出我的病,你一定有办法治好的对不对?”
“这个……实在抱歉,在下学艺不精,尚不能完全根除大人身上的毒疮。”
听说张鱼也无法治疗自己背上的毒疮,秦春才失望地放开了手,两眼变得空洞,就像刚得了100分的孩子,突然发现拿到的是别人的试卷。
看秦春才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张鱼觉得有点好笑,决定再给他一点希望:
“不过,我师父曾教过我一套针灸的方法,可加大大人背上毒疮的发作间隔,减缓发作时的痛苦。”
听了张鱼的话,秦春才立刻又想打了鸡血一样,再次紧紧抓住张鱼的胳膊:
“先生快给我施针吧,现在就施针。”
看来,这个秦春才被背上的毒疮确实折磨的不轻。
“行,医者父母心嘛,现在就在这里治疗。”
张鱼痛苦的答应了秦春才的要求,这让秦春才很是高兴。
在开始治疗前,张鱼对杜二苟和李现喊道:
“二狗子,你们把这个死人抬到旁边去挖个坑埋了吧,别放在这里碍事,还影响给秦大人治病。”
“对,对,对,埋了,埋了,晦气。”
秦春才也连连挥手,示意把死人抬走。他此时哪还有心思管一个死人,什么都没有自己治病重要。
于是,杜二苟和李现把少年剑客抬到了一边,挖了个坑埋了。
张鱼找了一块树荫下大石头,让秦春才脱掉上衣趴在石头上,秦春才手下的士兵也都好奇地围过来观看张鱼治疗。
秦春才的背上果然有一个大大的毒疮,已经化脓,散发着阵阵让人作呕的恶臭。围观的士兵纷纷捂住了鼻子和嘴巴,张鱼幸好戴着口罩。
张鱼在第一次伸手阻止秦春才时,脑海中的信息就告诉他,这个毒疮是因天热加上秦春才爱喝酒、生活不规律,又脾气暴躁等引起的。要是在后世,一管清热解毒的药膏就解决了。但在南宋,搞不好这是可以要命的病。
张鱼拿出针来,不急不慢地给秦春才针灸。
大约半刻钟后,张鱼结束了治疗。秦春才从大石头上爬起来,果然感觉背上轻松舒爽了很多,虽然毒疮依然在,但是那种又痛又痒的感觉比以前减轻了许多。
秦春才很高兴,对张鱼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你这郎中虽然年轻,但是医术真不赖。你说吧,想要多少诊金?”
“大人,举手之劳,何谈诊金。如果大人不嫌弃,在下想跟大人打听一个人。”
秦春才一听张鱼不要银子,只是打听一个人,豪爽的一拍胸脯:
“你说吧,在这乌江县境内还没有我秦春才不认识的人。”
“是这样,在下有个亲戚叫赵康,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前两天刚从宿州逃难到此,不料被官府抓去修河渠了,现在他的家人非常着急。不知道秦大人是否知道这修河渠的工地在哪里?”
听了张鱼的话,刚才还一脸豪横之气的秦春才,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说话也没那么大声了:
“这个嘛……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只是……嗨,告诉你的亲戚别等了,赶紧渡江去建康府吧。”
两个时辰后,乌江县不远的滁州城里,滁州府衙。
掌管一州司法刑狱的录事参军曹克,急匆匆走进了通判魏虎的办公房,一进门就笑容满面地汇报起情况:
“魏大人,喜事啊,闯进西山那小子死了。”
一个正在逗弄一只画眉鸟的中年胖子,听到这话转过身来,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死了?好,好。尸体呢?”
“秦春才说人是感染瘟疫死的,已经就地埋了。”
“混蛋。”
刚才还面带笑容的魏虎,听了曹克的话气得忍不住骂娘。
“你他娘的脑子进水啦,吴长老特意说过,秦公子要那小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他娘的叫老子怎么跟吴长老去说?”
此时曹克心里恨透了秦春才,刚得到秦春才的报告说闯进西山的人已死,他就兴冲冲跑来给魏虎报信。满指望能得到魏虎的称赞,没成想得到的是一通臭骂。
但即便如此,曹克也只能陪着笑送上笑脸:
“是,大人教训的是。小的们办事不力。不过大人也没要太在意那个吴长老,他毕竟只是个帮会会众而已。”
“你懂个屁,区区一个吴长老老子从不放在眼里,但他背后是秦家,懂吗?秦家!”
在乌江县一间普通的民房内,张鱼正抱着双臂,站在一棵香樟树下思索着什么。
这里是杜二苟让朱雀门安排的一处落脚点,方便以后在乌江县活动。
有个疑问在张鱼心里越来越严重,从在江边跟流民老秀才赵朗谈话中,张鱼就有了这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