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关键证据
“豹爷，您老怎么……”
领头的护卫战战兢兢上前打招呼。
没等他把话说完，张鱼率先吩咐道：
“带着你的人去前面把守住路口，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放进来。”
护卫头领站在那里没有接话。
他是认识张鱼的，知道张鱼是豹爷让师爷从山下请来的郎中，一个郎中在豹爷面前这样命令他，他有点不服气。
这时豹爷不高兴的骂了一句：
“你耳聋了还是眼瞎啊，没听到张大人的话吗？”
“张大人，他不是……”
户外头领是想说他不是个郎中吗，什么时候成了大人？但是没等他说完，黄押司第一句话提醒了他：
“不该问的别瞎问。”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说着，护卫头领招呼一声，带着十几个护卫走了。
进入铜钱作坊后，张鱼让司剑看着黄押司，自己带着豹爷进了一个小房间。
这个小房间面积并不大，里面堆着一些破烂的工具和冶炼用的模具，看起来像是个小仓库。
“东西在哪里？”
张鱼在背后踢了豹爷一脚，让他去把东西拿出来。
豹爷走到一个破木头架子旁，把架子移开一点，又在墙壁上按了一下，整个墙壁开始转动起来。
随后，露出了一个入口，原来这后面还有一间密室。
密室入口打开后，张鱼仍然站在那里没动。豹爷知道，张鱼是怕这里面有埋伏或机关，他自己率先走了进去。
张鱼也跟着走进去。
这个暗室不大，里面放着两个木头箱子。
豹爷弯腰打开了左边的木头箱子，里面是一些簿册。
“都在这里了。”豹爷指着那一箱簿册对张鱼说，“大人要的东西都在这里。”
说着，他拿起了一本簿册递给张鱼。
张鱼接过来翻了翻，又指着右边那个木头箱子问：
“这里面是什么？”
“这是样品。”
豹爷很配合的打开了右侧的箱子，给张鱼介绍：
“这些是四年来做的钱币的样品，每次出一批钱币我都会留几个样品放在这里，这样能跟账本对上号。”
张鱼放下簿册拿起一个铜钱，又从腰间摸出一枚官方铜钱，把两枚铜钱放在手里仔细观看。
仿制的铜钱做的其实并不算多精致，但是分量上跟官家铜钱差不多，拿在手里感觉不出差别，难怪这些年一直没有被发现。
“真是报应啊。”
张鱼将铜钱丢回箱子里，对豹爷说：
“秦家选了你们来管理这个铁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豹爷一点都不尴尬，嘿嘿一笑说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做人总得留一手。”
刚才在他的住处，豹爷为了能求张鱼高抬手放过自己，不仅交代了自己替秦家私采铁矿私铸钱币的事情。还主动交代说，对铁矿上每一批出货他都有账本记录。
豹爷说为了安全账本放在铜钱作坊，张鱼这才将他和黄押司押到了这里。
“行，老包，你这算是立功了。放心，我心里有数。”
张鱼搂住豹爷的肩膀，给了他一句安抚的话。
豹爷等的就是张鱼这句话，听到后立马满脸堆笑点头哈腰谢主隆恩。
“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没交代的，揭发出来说不定你能戴罪立功。”
张鱼又给豹爷画了个饼。
其实，张鱼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豹爷想了一下还真又交代了一条有价值的信息。
大约一刻钟后，张鱼带着豹爷出了密室，又把密室门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也不知道李现能不能从淮南东路经略使李寅那里搬来兵，即便李寅派兵来也不知道他跟西山铁矿背后的以秦家为首的几大家族有没有瓜葛。
所以，张鱼选择先留一手，先看看李寅的态度再决定要不要把这些账本和铜币样品拿出来。
从密室出来，张鱼直接走到了黄押司面前，拍了拍黄押司的肩膀，顺手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
突然被张鱼抽耳光，黄押司一时摸不准头脑，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张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老黄，你不厚道啊，这么重要的事你瞒着我。”
张鱼又拍了拍黄押司的肩膀，对他说：
“这一个耳光是教你怎么做人，免费赠送。”
张鱼把话说到这里，黄押司知道自己想瞒也瞒不下去了。其实刚才看豹爷带张鱼进了密室，他就知道那事瞒不住了。只得对张鱼说道：
“张大人，我说，我家里也有一套账本，除了跟矿上的账本相印证外，还记录了其他一些更详细的内容。小人愿意现在就回家，将这套账本拿来献给大人。”
张鱼冲黄押司摆了摆手：
“不用现在回去拿，你只需告诉我在什么地方，自然有人拿来。顺便告诉你一句，你家这会已经由我的人做主了。”
黄押司擦了一把冷汗，老老实实把藏账本的地方告诉了张鱼，除此之外没敢再说什么。
刚才在密室里，豹爷向张鱼揭发的，就是黄押司也藏有账本这件事。
这个黄押司老奸巨猾，他比豹爷城府更深，自然更给自己留着后手。
他以做副本相印证为由，也做了一套记录铁矿开采和出货、交易等情况的账本。
在这套账本里，除了记录了每个月的开采情况、出货情况等，黄押司还记录了包括铁矿石、铜矿石、铁器、私铸的钱币等在内，每一笔货物的去向，以及双方经办人、在场人员等。
甚至连矿上的矿工、护卫人员的来源、变动等情况，黄押司也记进了自己的账本里。
例如哪天从哪里以修河堤的名义弄来多少民夫，哪天矿上死了几个人，都是怎么死的等。
他做这套账本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救命自保，所以事无巨细记得很清楚。
原本谁都不知道他竟然有这么一套账本，怪就怪有一次黄押司喝多了，在跟豹爷吹牛时一不小心说秃噜了嘴，让豹爷知道了这件事。
偷偷准备了好几年，指望在关键时候能保命的账本，就这样给了张鱼。此刻黄押司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谁让他被张鱼给拿捏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