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望了一眼明昭,只见明昭又定住了,于是便稀里糊涂应了几句。

“快坐,这边是比较偏,最近的加油站也要7公里。”美妇人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你们是香岸人,怎么想到这里来玩?”

陈河接过茶:“对,听说这边露营不错,就想趁着休息出来玩。”

明昭沉默地喝了口茶。

男人也喝了口水:“那你们先待着,我还忙,我回楼上待着。”

美妇人走到他身旁亲了他的脸颊,小声问道:“秋秋好点没。”

男人摇头,又安慰她:“你别担心。”

明昭放下杯子,终于有所动静:“你们孩子病得不轻吧?”

“啊。”美妇人诧了一秒,“你怎么知道的?”

“全身疼痛,发冷,还会经常陷入梦魇中,我说得可都对?”

男主人和女主人对视一眼。

“想要你们家女儿痊愈,就带我去看看。”

陈河明白过来,这或许跟明昭话中所说的“鬼”有关系,忙忙解释道:“我女朋友呃,对这种风水道法有些研究,大约是看到你们面上有些黑气,便这么猜想了。”

“这……”美妇人犹豫了一秒,“不行,我是不会让你们给我孩子吃什么奇怪的药的。”

“不吃药,就让我看一眼。”明昭道,“你们肯定也去过医院了吧,医生也一直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吃什么药也没有效果。如果拖到明天,谁也保不准你们孩子能活。”

男主人拍了拍美妇人的肩膀,以示安慰,转头对向明昭:“你可以治好,就看一眼?”

“对。”

“跟我来吧。”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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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昭和陈河二人跟着夫妻俩走上了木质楼梯,脚踏在上面有轻微的吱呀响声。

——这家人很有钱,楼梯用的全都是上等木料。

楼梯四周的墙壁挂着几幅书法作品,有署名,都是一个人。陈河望了一眼,抬头看了看,明昭走在自己前边儿,露出的小腿白生生的,循着衣服往上,就是盈盈一握的腰肢。

他心里暗道了几声阿弥陀佛,便低垂着头再也不敢看了。

上了二楼右转走至尽头,就是孩子的卧房。卧房的门上挂着一幅孩子的手绘,稚嫩的笔触绘画出一家三口的其乐融融的景象。

美妇人轻敲了敲门,然后打开了,陈河站在最后头,隔着缝往里头张望。

那是一个相貌姣好的女孩子,大约是六七岁年纪,如今正平躺在床上,额头上冒着虚汗,脸色跟纸一样白,见到母亲进来,脸上挤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秋秋。”美妇人走到床边坐下,握住了孩子的手,“人怎么样?还好吗?”

女孩笑着说:“没事,已经比昨天好多了。”

陈河望向站在自己身侧的明昭,小声问:“这是鬼?”

明昭摇了摇头。

走廊上有股淡淡的熏香,大概是女主人的口味。尽头有扇窗户,现在正开着,起了阵风,明昭的头发也随着这风轻轻在肩侧跳动。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静静看着房间里的母女二人,睫毛在空中微微颤动,鼻根处微不可察地耸动了一下。尽管这个动作很轻微,但还是被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陈河注意到了。

陈河伸出手戳了戳她的手臂。

明昭回过神,瞪了他一眼:“干什么?”

陈河只是笑,笑起来的时候坏坏的:“没什么,看你发呆,怕你忘了正事。”

明昭别过头去。

“姑娘,你说看一眼,现在可看出什么明白没有?”男主人突然开口问道。

“自然。”明昭抬手看了眼时间,“药到病除。”

话罢,左手往前一伸,手中的一道蓝火登时变成了七根蓝色丝线,向女孩的七窍涌去。丝线飞快地探入,末端消失在空中。

女孩顿时皱起了整张脸,身子开始颤抖,喉间发出了痛苦难耐的低吟。

美妇人惊呼,不管不顾朝明昭扑来:“你做了什么!”

陈河这边正拦住了同样大吃一惊的男主人,想方设法拦下美妇人时,一道黑影从孩子的身体里窜了出来,眨眼间飞出了窗外,在窗棱上留下一道黑痕。

明昭抹了一下手臂上被美妇人抓挠出来的血痕,指腹上瞬时就染上了殷殷红色。

她不甚在意地随便擦了几下,道:“你孩子已经没事了,有问题就问他。”

明昭指了指陈河,也从窗户口跳了下去。

原来他的任务是这个,陈河在那瞬间顿悟了。

——收拾烂摊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主人扣住了陈河的手臂,一副如果他要是不解释清楚,就不放他走的意思。

“您先别生气,您孩子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我说了,我女朋友她,就是会点旁门左道的东西。”陈河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以示安抚。

“妈。”身后传来女孩的一声轻唤。

妇人转头。

女孩的血色相比之前已好了许多,如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真的没事了,哦,我的秋秋。”美妇人激动地流下泪来,抱住了床上的女孩。

女孩的气色转眼间好多了,见到妈妈哭的泣不成声,也反手抱住她,安慰道:“妈妈,别哭。”

陈河露出“你看”的神情,往后退了一步:“没事就好了,我得去找人了,你们先聊着,这是我名片,有问题回头打我电话。”

男主人低头一看,只见这名片上写着“鸿鹄天古董店 陈河”,怎么看,也不算一个靠谱的身份,他还想说什么,陈河已经转头下了楼梯,一下子就没影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