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5年又不是5个月

“柳恩，这是等下开会要说的重点，你要关注，然后……”，说话的凌昊抬眼时发现了发呆的单柳恩，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便有些担心的上前关心，“怎么了吗？”。而凌昊的关心，这才让单柳恩委屈了起来，因为凌昊是他可以依赖的人，也是他陪着自已走到现在，“他回来了，回到我身边了”。还没有掌握情况的凌昊迟疑了一下思考单柳恩的话，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因为如果说谁可以让单柳恩成这样，那便只有一个人，他就是抛弃单柳恩的前男友姜默。“他…是姜默对吧？”。对于从一开始就知道以及可以信任依赖的凌昊，所以在他面前，他不需要藏着自已任何情绪，也不用隐藏任何事实，只需要做自已，所以单柳恩用一张十分委屈的脸，嗯了一声。可这下凌昊冷静不了了，因为他对姜默成见很大，他这么伤害单柳恩竟然还敢回来，本来平静的心情一下子就掀起轩涛骇浪，“他回来干什么！他都那么对你了，还敢回来，他在哪里，我要去揍死他，把我朋友抢走却又丢掉，害你这么惨还敢再出现，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凌昊的话这才让单柳恩好受点，因为有个可以说话的人，“谢谢你啊朋友，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见到他要揍死他骂死他，可是见到后，却做不了任何事，好憋屈”。这下凌昊不明白单柳恩说的意思了，“为什么？你不会原谅他了吧，你要是原谅他了，我连你一起揍”。但单柳恩马上反驳，“当然不是！我对他只有恨现在，只是他残废了，所以我也做不了什么，才会这么憋屈”。

残废这个词一出来，凌昊都惊呆了，姜默那样的人，居然残废了，为什么？怎么会？“什么？残废了？怎么会？难道遭报应了？”。不仅凌昊想要知道，单柳恩也是，想知道为什么，可自已也想不通，这样的情况不是他想要的，单柳恩靠到椅子背上，叹了一口气，之后无助的看向天花板。“他三年前，离开我后，就遇到了车祸，脊椎严重受损，在医院昏迷了三年，醒来后，下半身就不能动了，智力也严重衰退，就跟一个孩子一样。而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醒来后，说第一句话就是重复念叨着我的名字和我的电话号码，医院觉得我们也许是亲人，所以便联系了我”。听到这里，虽然不道德，但凌昊有些幸灾乐祸，但同时，也伴随着不可置信，“那你打算怎么办，这算是他的报应吧，谁叫他当初因为点钱就抛弃爱了5年的你，害你害得这么惨，上天替你收拾他了”。这时单柳恩坐直了身子，“我把他接回家了”，这下把凌昊震惊了，他甚至担心单柳恩做傻事，忍不住上前瞪着单柳恩，“他都残废了，你接他回家干嘛，留他自生自灭啊，不要跟我说，你要照顾他，我可会鄙视你的，你也不想想，你之前过的什么日子”。单柳恩开始纠结的表情，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已到底是什么情绪，恨是肯定的，可是看到罗智闵出现，他又掺杂着其他情绪，他并不想输给罗智闵。“我也不知道，但是听到他身边有了一个照顾他的男孩子，我就气，我就不甘心他就这样被别人照顾着，留在别人身边，我也什么都还没有做，更不想就这么放他幸福，我也不想输给任何人，但现在，我也并不好受”。

别人和单柳恩自已，也许还不能完全了解单柳恩，但是凌昊不一样，从这段话和单柳恩纠结的表情中，他一眼就看出来单柳恩深藏的心了，不忍他连自已这个可以说话的人都失去，他便只能安慰单柳恩，他走过去拍拍单柳恩的背，语气也温柔了很多。“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但是我希望，是能让你变快乐的方式，也许是你还没放下，因为你无法接受，他不做任何解释，就这样不清不楚丢下你。又不是几个月，是5年啊，有多少个人能在不爱对方的情况下，因为带有目的就去迁就照顾对方5年，并且在当时的我看来，完全没有演技的痕迹，说实话，我也想不明白，全部都是有迹可循的爱怎么就变成了欺骗”。其实单柳恩也才是那个最想不明白的人，因为姜默给他的全部爱，都在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里记着，那不是随便一句话就可以变成假的。可是，他就是说它是假的，没有任何解释，没有留下任何假的痕迹，单柳恩的心底，是不相信的，只是比起这个，单柳恩更生气的是他不告而别，一起住进那个房间的时候，他曾答应过自已，绝对不会让他等不到自已回来，但他最后还是等不到他回来。这件事说完的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后，一看时间快到了，凌昊不再由着单柳恩低沉，强迫他振作起来看资料，一会儿就要去开会了，而单柳恩也只能藏起自已的心事，开始投入工作。而此时家里边，已经结束早餐的罗智闵和姜默，开始逛起了这个家的外围，这个提议是洗澡的时候，姜默利用嘈杂的水声掩盖他们的对话后，在卫生间和罗智闵说的。姜默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了解这个别墅的建筑及构造，要想不被限制就必须了解它的结构，这也是他一直的习惯，看似姜默毫不关心周围，但他在微笑的同时却已经在脑海里绘记着这个家的每个角落。

一旁的罗智闵则在替他打掩护，不断在跟他介绍植物什么的，好转移别人的注意力，加上姜默是坐在轮椅上的，别人只会以为他们是在做什么认识学习，没有人会往其他方向怀疑什么。本身就拥有超常记忆力的姜默，很快就在脑子里绘制了单柳恩的家以及地貌，因为他的脑子并未受影响。而结束后的姜默给了罗智闵暗示，得到提示的罗智闵便带着他去了附近公园，那里的话，说话不会被监听，也不会被跟踪，他们也没有带走任何电子设备，就是以防被监控。两个人慢悠悠的走着，不一会儿，罗智闵就带着姜默来到了公园，因为接近午后，公园里的很多人都离开了，他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之后罗智闵便问姜默，他现在的想法，“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已经顺利进到单元武的家，接触了他，如果时间一长，会不会有其他的问题产生？”。姜默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现在的他最重要的是先把自已的身体恢复，这样才能暗中观察他们，并且他知道自已时间一定不会太多，带着沉重心情的姜默看向了远方，他有一个自已的打算。“我现在需要找出一个东西，但找到这个东西之前，我必须先恢复我自已，不然进行不了下一步”。罗智闵当然知道首要就是恢复健康，但他不太明白姜默的计划，也不明白他要找的东西是什么，“你要找什么东西？”。其实姜默要找的，是他父亲留下的签名印章，因为父亲留下的所有财产，都被转移了，这也就是说，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要成功转移这些，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冒用自已父亲的名义，做了某种授权。而能做到的，就是伪造文件，伪造文件必须要有签名，爸爸生前一直带有签名印章，那个是除了爸爸可以接触以外，几乎没人可以拿到，就连妈妈也得是父亲拿出来她才能看到摸到。而这并不是爸爸小气，只是这个东西少个人接触就多一分安全，爸爸他拥有的东西太多了，全部都是爷爷奶奶生前留给他的，包括一些产业商业以及土地。

所以姜默并没有跟罗智闵解释太多，只是说了一句，“我爸爸的签名印章”，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罗智闵当然无法理解，因为他生来就没有拥有过这些，他可以拥有的只有妈妈的爱以及妈妈留给他的书籍。但姜默要这么做，一定有自已的道理，他会去理解，“好，但你要行动的话，记得跟我说，我不想你一个人单打独斗，至于你的身体，我一定尽全力去恢复它”。姜默知道罗智闵担心，他现在没有办法不接受罗智闵的帮助，尽管自私，但他需要智闵，需要他在自已身边。一番商讨之后，罗智闵便再次检查了姜默的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觉得不舒适的吗？”，但姜默摇头，表情有些严肃起来，“并没有，还是一样，也不知道它到底怎么了，其实它没有什么问题了对吧，就是没有力气，就好像麻了一样”。罗智闵没有回答姜默，而是蹲下来摸着姜默的骨骼，细细感受了轮廓，其实关于神经，他之前在医院有检查过，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他也一时找不到什么问题。“没有，它没有任何系统问题，也许是昏迷时间太久了，它还没有真正恢复过来，加上你之前伤到脊椎，也许会有些神经影响，就像注射麻药一样，也许等它消了，就会好了，只是我也不敢保证”。姜默其实猜到可能会面临这样的结果，所以他也有心理准备，只是还是不甘心一直这样，因为太不方便了，太限制自已了，但他也只能安慰罗智闵。“没事，我现在能活着，已经足够了，谢谢你”，姜默的感谢，让罗智闵有些不甘起来，他觉得姜默不应该就这样永远得靠轮椅，就算不是完全不能动，那也跟残废没什么差别，所以他想要找到原因，然后再恢复它。“你放心，我一定找到可以让你恢复到以前的方式，我会继续研究这类创后修复的”，罗智闵的决心，也确实让姜默安心了很多，只是一想到单柳恩的事，他就隐隐不安，无论是面对他还是他自已未来的生活，他不愿看到单柳恩这么极端。罗智闵看着不说话的姜默，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再不回去会被怀疑的，便站起身抓住轮椅把手，给姜默掉了个头，“那我们回去吧，眼线还是蛮多的，在那个家，不回去等下该被怀疑了”，姜默也点头同意了，于是两个人一起又走了回去。可就在他们走后，不远处窜出来一个男人，跟姜默有着同样健壮的身段，同样的身高，不一样的是，他是一身西装皮鞋。

走到一半的姜默似乎感受到了后面的人，眼神瞥了一下向后，但是他并没有回头，他不想让罗智闵担心，他也只是有些好奇，因为这个人，跟之前窗户外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下午两点，忙碌了很久的的单柳恩，和凌昊在外面吃饭，本来叫了张凡一起，但是张凡太忙，就没有应约。此时就剩单柳恩和凌昊，单柳恩很少应酬，除非必须要谈什么，但他也不需要谈什么，这个公司只要出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这也是他觉得这个公司不简单的一点。已经吃的差不多的两个人开始了闲聊，凌昊也就问单柳恩，他很好奇的事，“你把姜默带回去，你爸怎么会同意，他不是最讨厌姜默吗？”。喝了口水的单柳恩随意一回答，“因为我用订婚为条件，并且不告诉他我要带谁回家”，说完后放下水杯。一旁的凌昊喝水直接被呛到，之后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单柳恩，“你说什么！你不要说，你答应跟韦紫琳结婚？你最好想清楚哦，虽然我不反对你做任何事，但我也不允许你为了自已的私欲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你自已受过伤更应该懂，被喜欢的人伤害是什么滋味”。凌昊的警告让单柳恩笑了起来，这也是他和凌昊他们关系一直这么好的原因，因为他们很善良，很明辨是非，就算自已是他的朋友，也不允许自已去伤害别人，会跟自已说正确的方向，只是这次，他是有打算的，只是刚好借助这个事把姜默带回了自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