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只能利用你

而姜默一看见单柳恩在哭，他也有些慌张，马上就坐起来替他擦了眼泪，还顺势抱住了他拍着后背安慰。“别哭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我忘记了一些东西，所以才不认识你，但是你认识我对吗？那样的话你可以跟我说我们的事吗？”。崩溃的单柳恩在面对姜默的温柔时，委屈的情绪更大了起来，说到底他还是更依赖他，气自已的单柳恩一把推开姜默，随后独自走向门口开门出去了。带着气的单柳恩离开病房后，就一路上了顶楼，上了自已的直升飞机后，就开始大声吼着驾驶员，“开起来！愣着干嘛！回公司！”。驾驶员突然被这么一吼，也是惊了一下，随机立马启动飞回公司，坐在后面的单柳恩随着飞机的轰鸣声，开始大声宣泄起来，他朝着窗外喊了很久，但依然没有解气，本以为再次遇到姜默就可以好好发泄自已的恨，到头来却无法得到任何回应，更无法给自已任何答案，依然还是只要自已在痛苦。当年的不辞而别，也没有任何解释，他甚至还忘记了自已，忘了自已做过的任何事，感受不到任何痛苦，想到这里，单柳恩窝着的火，便无处发泄，满腹的委屈，找不到宣泄口，他就快要崩溃了，如果一直待在那里，一直面对毫无反应的姜默，他一定会疯的。可就算是这样，刚才姜默抱上自已的那一瞬间，那种想要贪恋的念头，更是让自已恼火，他不想要爱姜默了，却又非常想要姜默继续爱自已，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很气自已，是该放下，但舍不得放下，这种只能折磨自已的结果，他很讨厌。思考来思考去，单柳恩便做了个决定，他要姜默也无法幸福，就算他已经成为现在这副模样，也不能让他就这样幸福，既然自已无法拥有，那就谁也别想拥有，哪怕是这样的姜默，他单柳恩也绝对不会轻易拱手让人。话都到这里了，那么就要行动了，单柳恩立马掏出手机给单元武发了信息，“我可以接受和韦紫琳订婚约，但是你必须得让我带回去一个人”，收到信息的单元武马上就回复了信息，“带谁？”。可单柳恩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他不会把话先说清楚。“就这个条件，你要是答应就由你安排，机会就这一次，如果你想要我拥有普通的婚姻，就别问那么多，我带谁，都不是你要管的事”。单柳恩的话，重重的砸中了单元武的心，他也无法拒绝这个提议，因为他已经等了三年了，单柳恩才说出这句话，现在就甭管是谁了，先答应再说，“好，一言为定”。得到回复的单柳恩笑了起来，“你们就都等着难受吧，既然都这样，那就一起都不好过，现在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单柳恩越笑越恐怖起来，前面的驾驶员都不敢往后看，害怕他一个不开心，自已又遭罪。

在单柳恩离开后，被独自留在病房里的姜默，低头的一瞬间，从无辜的眼神变成无法察觉的眼神，他也不再念叨着单柳恩的名字，而是陷入了沉默。三年后的再见，面对单柳恩，如果说无动于衷那便是假的，即使是现在，恢复所有记忆，他也依然无法做到忽视自已对单柳恩的感情。可他有事要做，所以他要假装智力受损，不过下半身不能动是有真实成分的，身经百战的姜默，十分了解自已的身体状况，他现在的下半身知觉很弱并且无力，具体原因他也不清楚，但是他觉得刚好可以利用。所以现在的情况对于他来说，就是好事，有了事实依据才能往下演，也才能进入单家，因此就算未来单柳恩会因此更恨自已，他也要这么做，因为单柳恩就是他唯一的赌注。但也只有进入单家，他才能接近单元武从而接近更多可能涉及的人，这件事他必须要查清楚，找出来当年的真相，还自已父母一个事实真相，也还自已一个身份。只是对于单柳恩，他不知道应该恨还是爱，因为单元武参与了自已父母的事故，可如果恨，那对单柳恩有些残忍，他并不参与这个计划。说到底，他也是受害者，但现在姜默也没太多时间去顾及这个事情了，因为这个结果他们已经注定形同陌路，就算自已不对他做什么，他们也已经无法再走到一起的，面前的阻碍太大了。姜默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再怎么样，那也都是自已的父亲，不会接受的了要待在伤害自已父亲的人身边的，而自已是无法给单柳恩稳定的幸福，这也才是他当初选择离开单柳恩最主要的原因，他无法太自私。沉默一会儿后的姜默，重新躺回了床上，眼神多了几分落寞，不仅是因为单柳恩，更是因为一直以来自已的遭遇，他那天晚上其实以为的是仇家来报仇，因为自已的身份，得罪那些穷途末路的人是再正常不过。可他却没想到原来是身边人的赶尽杀绝，就算他已经死里逃生，离开那个圈子，忘记了所有，他们还是得知他还活着的即刻，便想着再次要了他的命，自已是绝不能让拼死保护自已活下来的爸妈，再次绝望，这一次，他要迎难而上打破自已的死亡怪圈。姜默一直发呆，直到晚霞染红了天空，洒进了房间，姜默都没有动一下身子，而跟着晚霞一起闯进房间的，还有从国外赶回来的罗智闵，他一得到这个消息，便片刻都无法停留，退出学术交流后，马上就赶了回来，他要马上见到姜默。

罗智闵进入房间后，看到眼皮在动的姜默，他很是欣慰，同时也很开心，因为这是一个希望，一个姜默有救的希望，一个姜默可以回到自已身边的希望。罗智闵看到他独自望着窗外发呆，虽然落泪，但他也轻轻靠近了过去，站到了姜默的身边，此时姜默还没有回头看罗智闵，他只是觉得是一般的林护士，但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朵。“哥哥，我回来了”，罗智闵努力控制自已的语调，不让它听起来很是难过，而姜默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便立马转头，甚至有些吃惊起来，虽然熟悉，可面前的人跟自已印象的人差还是蛮多的，他不敢确定罗智闵身份，因此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呆呆的看着罗智闵。但熟悉姜默的罗智闵一眼就看出来了，姜默的智力并未受损，他是还知道自已的，只是不敢确定，于是为了打消姜默的顾虑，罗智闵开始自我介绍，“是我啊哥哥，罗智闵，那个喜欢拿手术刀经常跟你一起讨论医学的弟弟，你当年离开后，还送给我一个木制手术刀，还记得吗，我有一直带在身上，你那个时候还告诉我，说你要跟院长爸爸去打怪兽，以后一定会再来找我的，可是你一直没有来，我也离开去学习了。但我担心你回来找不到我，有交代好院长爸爸要告诉你，却没想到，你再出现就以这样的状态面对我，我都要害怕死了。你其实没有智力受损对吧，你记得我对吧，你只是因为有事要做才演出这副模样对吧”。一直看着罗智闵的姜默听到罗智闵这么说，他这才放下心来，同时也很庆幸那个爱手术刀的弟弟最后成为了医生，还成为了自已的救命恩人，面前这个人，他百分百信任。放下戒备的姜默对着罗智闵笑了一下，“嗯，我想起来了，很开心你最后成为了医生，还救了哥哥，不过哥哥要做的事很危险，不能让真实情况暴露，所以以后不管哥哥要做什么举动，请你就当成诊断那样，闭着眼睛看就行”。可姜默的话让罗智闵担心了起来，因为他在姜默被送来医院时，就不认为那是一次简单的意外，被逆行车辆撞倒，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加上那个神秘人的特意提醒，他更是确认姜默是在被追杀，所以他不能放着姜默一个人。

“不管哥哥要做什么，请让我陪在你身边，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再让哥哥独自去冒险，加上你的脚，虽然不是不能动，但也确实有问题对吧，你也别低估医生的水平，你戏再好，我也还是能察觉的”。罗智闵看着姜默严肃的说道，而姜默也被罗智闵的能力吓到，按理说他已经很厉害了，起码只要他想骗，就没有骗不到的人，可罗智闵仅用一会儿功夫，就知道了他的真实情况，他不敢再班门弄斧。“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明明都…”。姜默没能说完后半句，罗智闵坐到床上给姜默检查起来腿，“那是因为我不仅是个医生，还是你的弟弟，虽然从我进来开始，它就纹丝不动，看起来也确实就跟无知觉一样，但我知道你只是因为善于伪装和有意展现，但在我跟你说话的刚才，我故意用激光笔照了下，结果你明显立马就有皱眉的痕迹，并且是无意识的，尽管很微小，但熟悉你的我，很快就发现了，随后我又观察了它的变化，发现它神经反应很迟缓，这也就是说，它不是完全没有知觉，而是像新长出来的脚，还不熟悉这具躯体”。罗智闵的这番话，不得不让姜默屈服，但他也不想拉着罗智闵下水，罗智闵也是他无法失去的人，所以他要保护。“不行，我要做的事很危险，你不能一起，因为随时可能就会失去生命的，再说你的能力应该去救更多人，而不是围绕着我”。罗智闵知道姜默的顾虑，但他如果救不了面前的人，那么医术再高超他也救不了任何人，他不是什么英雄，他只想救自已可以救的人。所以面对姜默的拒绝时，罗智闵只能说出他无法抗拒的理由，他不会再让姜默独自一个人，“你这个状态，身边没有一个医生才是最危险的，尽管你很擅长伪装，但是始终无法违背医学，如果有个人聪明一点，你就完全被暴露了，这样一来，不仅你完成不了你要做的事，你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所以，最好的选择是，我作为你的主治医生兼护理师，陪同你一起，必要时候帮你掩饰”。

罗智闵这番话，让姜默觉得，他是知道自已要做什么的，“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对吗？”，罗智闵其实不完全知道，但能猜到一点，“你要找出把你害成这样的人是吗？”，姜默也才知道，原来自已不是意外这件事，罗智闵是知道的，“不用找，我知道是谁，我要做的，是复仇，灭门之仇”。这个答案是罗智闵没有想到的，因为他一直知道的，只有姜默姓姜的父亲，那个时候姜默也一直解释自已父亲是意外去世的，所有人也都是这么说的，新闻也是这么报道的，可现在姜默却说灭门之仇，难道跟他的意外有关吗？“什么！哥你爸爸不是意外去世的吗？所以跟你这次事件有关对吗？”。姜默此时已经是半身坐起来的姿势，他拍了拍手，捏了捏脚，这才开始讲述自已的人生，“我原名叫祁天，我是和父母在山崖坠车时，逃出来的，而被后来的父亲姜河所救，因为冲击和伤害，也就失去了记忆，但父亲并不想我去回忆那起事故，更不想让我再遇到危险，关于那次事故，我猜他知道了些什么。加上新闻上面都报道我已经葬身于车下，所以为了保护我，我的养父姜河，就被帮我改了名字并收养在山林，目的也是为了躲避那些人的追杀，而我在上次那次事故后，记忆就回来了，并且知道了，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再逃避这个命运，所以我要回去，找回我自已，并“回报”那些让我家破人亡的人”。到这时罗智闵也才知道，原来姜默的命运这么坎坷，但也更因为这样，他更要帮助姜默，既然知道危险，那他更是要待在姜默身边，特别是现在的姜默，他可不想再看到姜默满身是血被送进医院，所以他坚定的向前靠近姜默，对上姜默的视线，用眼神告诉姜默，自已的选择。“如果是这样，那我更要跟哥哥一起，不管那个任务有多艰巨，过程多危险，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我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告诉院长了，他也嘱咐我好好照顾你，所以我不能再看着哥哥满身是血送到我面前，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罗智闵眼里的坚定，姜默当然感激的，但他要做的事，实在危险，自已也不想这个弟弟有任何不测，他不想自已珍贵的人，再因为自已陷入危险。面露难色，姜默说出了自已的内心想法，“我当然非常开心，你会跟我一起，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可我不能太自私，如果跟我一起，你随时都有可能会丧命。我已经失去一个重要的伙伴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你看我现在就知道了，这会有多危险，作为哥哥，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可在罗智闵心里，只要有姜默这番话就足够了，他不在乎危不危险，因为姜默早已成为妈妈之外，对他很重要的人，是他陪伴并带着自已走出了失去妈妈的痛苦之中的，他对于自已来说，是家人更是救赎，所以他怎么可能再让他自已去做这么危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