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观察到,傅司宴也没吃多少,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几下筷子。

一顿饭,只有许展博吃得最顺心,许老太太还不住给他夹菜,叫他慢点吃。

傅司宴看了一眼自家表弟,跟看地主家傻儿子没区别,似乎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论没心没肺,谁也比不上他这表弟。

唐念舍真的羡慕极了。

许展博的生活,谁不羡慕,换谁谁都羡慕。

饭后,傅司宴本想直接回公司处理一些事,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要留下来,他要好好看看,这女人到底耍什么花招?

“小博,现在天还早,你带小舍去逛逛吧,你们年轻人,老陪着我这老太婆,多没意思,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动安排。”

傅司宴扫了唐念舍一眼。

眼神中带着几分困惑不解,还有几分嘲讽,嘴角的弧度真是压都压不住。

“正好我也要出门,好久没逛过江市了,不如我们仨一起?”

许老太太眼睛一亮,很赞同。

“我看行,难得你休息回来一趟,平时那么累,你表弟平时吃喝玩乐最擅长,今天就让他带你俩好好逛逛。”

唐念舍眼皮子一跳,怎么回事?这人打的什么算盘?

于是,三人行,很诡异的组合,就这样出了门。

也许是顾忌车上的表哥,许展博开车没那么肆意嚣张了。

得,看来许展博是真忌惮他表哥,收敛锋芒,跟个小鸡仔似的。

没劲!

唐念舍正诽谤,浑身不自在极了。

还好傅司宴坐在副驾驶,只有她一个人坐到后面,不然旁边坐着这座瘟神,她得怄死。

“唐小姐,你和小博,是什么关系?”

车内忽然响起男人的低沉悦耳的嗓音,声音足够抓心挠肺,内容同样讨人厌。

“她是我朋友。”

许展博似乎不明白他表哥的意思,只是下意识补了句。

“你朋友?我看外婆,很撮合你俩嘛。”

傅司宴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后视镜,后座上的女生,模样看着乖巧,一双眼睛狡黠得很。

倒是装的挺像。

啧。

实际上,背地里张牙舞爪,一肚子坏水。

“额......”

许展博搞不清楚状况,不过他这表哥说话一向如此,他已经被阴阳怪气怼习惯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终于吐出这几个字。

“她是我之前的相亲对象。”

傅司宴点点头,意味深长地来了句。

“哦?是吗?看来奶奶对她很满意。”

唐念舍不知道这人卖的什么关子,只知道这人没安好心。

“表哥,要不然,去玩两把赛车?”

“可以啊,你想去就去,不过,你得问一下唐小姐,看看人家愿不愿意?”

“我都可以,没关系。”

唐念舍赶紧摆摆手,一脸好说话的模样。

许展博笑了。

“旁边有个陶瓷工作室,老板是我朋友,你要是觉得看我们玩车无聊,你可以去那边玩玩。”

“谢谢你,许展博。”

唐念舍确实真心感谢,许展博这人,虽然臭屁二世祖了一些,但有时候还挺贴心的。

“那我们就先去车馆。”

许展博哼着欢快的小调,全车的人,恐怕只有他最无忧自在。

到了地方,许展博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潇洒飒爽的赛车服,红与黑的交织

一头利落黑色短发,更是凸显出他不羁的气质。

他疑惑看一眼傅司宴。

“表哥,你怎么不换衣服?不跟我一起?”

“我等会去,你先去吧,我有事和唐小姐先商量。”

傅司宴也不瞒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唐念舍。

许展博倒是有点印象,唐念舍和他提起过,要不然他这哥今天也不会破天荒跟他们出门一趟。

他太了解他这表哥了。

除非有要紧事,否则他不会抽出自已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些琐事上,对他而言就是谋财害命。

“那好吧,你俩先聊。”

那身黑红的利落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两人面对面坐着,果然,傅司宴先沉不住气了。

“谁告诉你,许家和我的关系。

“还有,你主意打到老太太头上,真不该说你胆子大肆意妄为,还是愚蠢至极!”

他眯着眼,似乎也懒得和她客气。

“我警告你,唐念舍,对付我可以,敢动许家的人,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唐念舍也被惹毛了,她才不想忍气吞声。

“你想太多了吧?”

“许奶奶喜欢我而已,怎么了,不行吗?你这种怪人,恐怕无非理解有些人就是讨人喜欢!”

“另外,不是人人都别有用心。”

她看他一眼,直接摊牌。

“我承认,这次来江市,确实是为了那个项目。”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和许奶奶说,至于她愿不愿意帮我,那是人家的事情。”

“至于你,你愿不愿意让给我,也是你的事情。”

唐念舍喝了口水,无所谓耸耸肩。

“反正我已经尽力了,如果最后还是拿不回来,我希望你能善待这个项目。”

傅司宴冷眼,丝毫不为之所动。

“我凭什么?啧,你真是愚蠢,唐大小姐。”

唐念舍冷静开口,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你再骂我!我就向许奶奶告状。”

冷静,这人不值得她气坏了身体。

“啧,告状?怎么说?幼稚。”

傅司宴无所谓笑笑,仿佛也失去了逗弄她的心思。

“这个项目我不会让给你的,不过,我倒是可以让米晶参演。”

他话锋一转,似乎看到了唐念舍眼里的光芒,忍不住嗤笑一声。

“我可没说让她演女主角。”

“那怎么样才可以?”

唐念舍紧追不舍,丝毫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人的让步。

他松了口,这在傅司宴的处事法则里,几乎是闻所未闻的稀罕事。

“你说呢?”

傅司宴似乎又来了兴致,故意这样问她。

“总不至于让我去刷你家厕所吧?”

唐念舍叹了口气,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你还真是,粗俗不堪。”

傅司宴差点没被噎死。

他摇摇头,想不明白林奕独那个孤僻难搞的性子,怎么会喜欢面前这个女人?

他甚至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