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炎阳
沿着石子小路,去往的正是东宫所在地。
她与东宫太子炎琰自幼一同长大,自从她去往战场,两人已有三年未见。
石子小路的两侧是种满了的竹子,在东宫形成一小片的竹林。在与太子来往的书信中,炎琰就提到了在娄战晴走后他种了一片竹林,由他亲自打理。
娄战晴抬眸望着眼前郁郁葱葱的竹林,看起来它们被太子大人养的很好,她背手信步走在小路上,欣赏着眼前布满生机的景色。
清风微拂,带来竹子特有的清香,吹散了她这一身的血腥气。
娄战晴微微勾唇,还真是怀念以前的时光啊,没有尸体,也没有满地的血腥,她还可以与朋友饮酒作对,好不欢乐。
竹林中忽的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声响很小几乎听不见。但常年习武又在战场拼杀的经验,这点声音还是被她听入耳中。
娄战晴身形顿住,锐利的眸光刺向竹林的一处,敏锐的听觉告诉她那里有人。
她没做过多的犹豫,闪身进入竹林,没有惊动一片竹叶,只有风动了动。
前面有一个亭子,亭子里有人。
娄战晴将自己掩藏在竹林的暗处,双手抱胸倚靠在一枝竹子上,抬眼饶有兴味的看向亭子里的两女一男。
这是恰好赶上能看一场戏了?
亭中的男子她见过,三年前她离家去战场时老皇帝带着这位来给她送过行,好像是什么四皇子。
四皇子的身侧还站着一位少女,穿着绫罗锦绸,看着身份应该也不简单,娄战晴搁老远望着女孩,摸了摸下巴,这女孩看着眼熟啊。
最后一位穿着普通的宫女服,看衣服样子是东宫的宫女。这位可怜的宫女此刻就跪在身份高贵的两人面前,卑躬屈膝,头磕在坚硬的石头地板上,迟迟不敢抬头。
本来还想着看一场戏的,但认出这是东宫的宫女,她的眼神暗了暗,竟然敢在东宫对东宫的人动手?
两人的谈论的声音顺着风传入娄战晴的耳朵。
“四皇兄,你说咱们要怎么教训她才好呢?”
“当然是任凭好妹妹的处置了。”
“求求四皇子和公主殿下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放过奴婢吧。”
不顾宫女的声声求饶,炎阳抽出腰间的软鞭径直抽向宫女,虽说她力气小可能抽不了多疼,但耐不住她的鞭子上有倒钩啊,就凭这倒钩也够这宫女喝一壶的了,出点血是一定的。
在宫女害怕的瑟瑟发抖瘫软在地不敢反抗时,破空声传来,一柄剑自外而来,划破了空气,直直的刺向炎阳的软鞭。在软鞭即将接触宫女皮肤的时刻,剑出现及时的阻止了软鞭的落下。
炎阳慌乱的躲开,眼里的惊惧一闪而过。
四皇子炎路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是谁,给我滚出来!”
娄战晴不慌不忙的理了理落了竹叶的衣袖,这才从竹林的暗处走了出来。
“四皇子真是好胆识,竟敢在东宫闹事。”
娄战晴鼓了鼓掌,仿佛是真的在为他的胆量感到佩服,但看她脸上的表情是不屑和嘲讽。
本想着教训来人,把对方给大卸八块的炎路在看到出来的人是娄战晴后,从容的面部表情在此刻走了皲裂。
怎么是这个活阎王,她现在不应该在父皇那儿吗,怎么在这里?
四皇子炎路明白,如果来人是娄战晴,那今天的事必然不好处理了,保不好她去父皇前告状,怎么也得脱层皮。
他倒不是怕有人去告状,但怕的就是娄战晴去告。
“你是谁,胆敢在宫中佩剑。”还未等炎路说话,炎阳先行出口,带着怒意。
炎阳没见过她,自然也不知她就是父皇最为重视的战神将军。毕竟在宫里,就算对面的人带着剑她也不在怕的。
娄战晴扫她一眼,眼神中带着冷意。随即转了目光,并不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炎阳感受到了她的浑不在意和轻视,身为公主的她从未感受过这么明晃晃的轻视,气的当场炸毛。
“你……”
炎阳正待要骂,就被炎路连忙阻止了。
“娄将军莫怪,皇妹不知礼数,恐冲撞了将军,我代她向将军赔罪,”炎路忙作揖向娄战晴道歉,一边还冲炎阳吼道,“不得对娄将军无理。”
炎路手心冒汗,生怕这位活阎王日后给他穿小鞋,可不能让炎阳冲撞了这位祖宗。
炎路一边在心里骂炎阳是个蠢女人,可别拖累了他,一边装作诚心向娄战晴致歉的模样。
将军?
眼前的女人一身玄衣铠甲,腰间别着空了的刀鞘,看她能够带刀剑入宫还不带怕的。
“你就是娄战晴?”炎阳想到某种可能,脱口而出。
“不知这位东宫的宫女惹四皇子哪里不高兴了,竟然让四皇子如此生气,还让自己的皇妹动手呢?”
娄战晴依旧没搭理炎阳,微笑看着四皇子,但是眼底的笑意不达眼底,带着莫名的冷意,不禁让四皇子发了个寒颤,冷意直冲脑门。
“这……”四皇子眸子暗了暗,知道娄战晴不好惹,随即决定出卖他这便宜妹妹,“是五皇妹跟我说这宫女勾引她的太子哥哥,叫我来一起看看。”
炎阳震惊的看向四皇子,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五皇妹?那不是炎琰的亲妹妹吗?怪不得她看这小丫头眼熟。
娄战晴摩挲剑鞘的手顿了顿,眼神终于肯落到炎阳的身上。
那眼神锐利,让炎阳不自觉的紧绷身体,丝毫不见了刚才盛气凌人的神色。
四皇子看娄战晴的注意力被炎阳分去,连忙拱手准备溜,但却被娄战晴幽幽的声音给绊住了脚。
“四皇子竟这么爱管闲事,那我定要告诉皇上四皇子的这份热心,望四皇子日后还能像这般多管管事。”
娄战晴的话虽是对四皇子说的,但眼神却直直的看着五皇女。
“那就多谢将军在父皇面前美言了。”四皇子咬咬牙,黑着脸走了。
四皇子走后,竹林里就剩下娄战晴和炎阳两人了。
在娄战晴的注视下,她低着头莫名心虚,手心也不自觉的出了汗。
娄战晴的脸在四皇子走后就冷了下来, 她不懂这位小公主怎么就这么拎不清,这是她能动手的地方吗?
“东宫不是你能动手的地方。”娄战晴冷着脸警告。
“可是东宫的主人是我哥哥。”炎阳理不直气也壮,抬头倔强反驳。
“但他是太子,你在太子宫里动手,这是重罪。”
娄战晴走向前将自己的剑拿了起来,“吭”的一声将剑收回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