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逢
“小二，请给我两间上等房！”一位男子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勒，客官，里面请！”阿毛一听，马上笑脸相迎“天字号贵客四位！”阿毛一边吆喝，一边在前面领路。
此刻，一位与我大不了几岁的少年郎从与我擦肩而过，我下意识抬头，正好与他四目相对，我的眼神是散漫无光的，而他的眼神则是像个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谁撞上这冷泠的眼光都会掉进去。
让我都没留意少年郎后面那位对我点头微笑，彬彬有礼的少年郎
“凤姐姐，你有看见婉清妹妹吗？”今天客人较多，待我闲下来已是申时。去寻妹妹时已不见踪影。
“我看到她方在往前厅去了，你去那边寻寻，我去其他地方找。”厨房杂役凤姐姐也开始着急了。
我小心翼翼探着每一个厢房，终是不见妹妹踪影。我慌了！
“哥哥，你长的真好看，等我长大就嫁给你！”在我惴惴不安的时候，在楼道听到妹妹嗲嗲的奶声。
她怎么跑到天字号去了。
“又来？我不是叮嘱过，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这层楼吗？”天字房门口靠着手握长剑的大叔，他眉毛拧到了一起，眼里迸发出一道道刀锋般锋利的光，大声对我呵斥道。
“琴书，无碍，让她进来吧！”我还没来得及道歉，房里边传来清冷温润的声音。
我点头示意表示感谢这个叫做琴书的的人后，便匆匆进了屋。
“妹妹，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此时妹妹正蹲在一位少年郎旁侧，眼神就没从少年郎身上移开。
我飞速跑过去，一把抓起妹妹就准备往外走。
“不急，你妹妹很有意思，有她在陪我解解闷也挺好。”我这才看清这位少年郎的全面。一身云缎锦衣，唇瓣含笑，他五官俊美，难掩贵气优雅。
果真是贵公子，尤其是腰间那块玉质极佳的墨玉，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实属难见，生的也这般好看。
看他们衣着相貌便知不是桑南国人。
“请公子见谅，吾妹年幼，怕是扰了公子的清净”即便心里很慌神，也要故作冷静地说道。
“知道扰了本爷兴，还不带着这小东西滚出去！”突如其来的谩骂声让我身体一颤。
转身看向此刻对我呵斥的另一位少年郎。
正是方才与我擦肩而过而过的无礼小儿。
他身着一身黑衣，金云点缀，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雕刻般冷峻，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英俊绝伦却又透着一丝神秘的魅惑人心。
“这位小公子，说的是，我们这就离开。”纵使心中艴然不悦，人家屋檐，不得不低头。
“玄彧能否改改你的脾气，何必对两个小女娃滞气，她们对我们又不会造成伤害。”屋内，太子玄彧对仰卧在榻上的玄冥抱怨道。
“出门在外，万事皆小心。”玄彧冷言道。小小年纪说话却如此老道。
玄彧无奈摇摇头，便也作罢。
不过回想起方才姐姐回眸一笑的瞬间。让他不自觉上扬嘴角。
“西域盛产美女，桑南国这美人之国更不是虚名。”玄冥心中所想。
“老爷，你说你让我怎么当这个家，家中，酒楼人手不够，只得让秋丫头得空时去搭把手，说是干活，哪舍得让她干重活，也就是做些琐碎小事，你看今天，差点得罪了天字号的贵客！老爷，你是不知道现在行情多难，就拿这天字号来说，已有三月闲置，这俩小女留在家迟早是个麻烦。”夜间，媚娘子一回到屋内，便向爹爹诉起了苦！
“老爷，你知道的，赫儿哥年且尚小，雪雪离回家也没几日了，家里开销实属吃紧。你也知道塔拉戈纳家想指婚球丫头，虽说他们家道中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现在家中事变，她们姐妹俩也不会真心把我当做娘亲，秋丫头，现在送过去给他们当小娘子养活几年，待到及笄之年（满15岁便可婚配）成婚也算是保她后半生安稳了吧！”媚娘谄媚地观察着爹爹的情绪。
“她们娘刚走不过半月，现在说这多少不合时宜，不说塔拉戈纳家公子比秋丫头大了整10岁，外面到处疯传他们公子有隐疾，这才迟迟没找到合适之人啊…….”爹爹放下手中的茶杯与媚娘子低声道。
“哼！说到底，你就心疼你宝贝女儿，我跟着你受了多少委屈，老爷你也比我年长十余岁，我怎么就也为你生下长孙，为你夏家延续香火。你不知道背地里家里下人是如何地在戳我脊梁骨！隐疾？那是人家公子眼光高。前些日王夫人特意上酒楼点了我。如果小羽跟了王公子。往后少不了生意上的往来，这也不是给你们夏家扩大家业吗。再者说，纳夫人允诺只要这事儿成了，马上送上白银一百两！一百两啊！现在处处饥荒，老爷，秋丫头何德何能能有个这么好的归宿。到头来都是我这个外人的不是了…….”媚娘拍了桌子，起身咆哮道！假惺惺地挤出几滴眼泪。
“好了，夫人，老朽愚钝，女子闺阁之事，任由夫人安排。天气渐凉了，夫人随老朽歇息如何？”爹爹上前扶着媚娘双肩，笑脸盈盈道。
“那就说定了，明日老爷就把这事与那丫头说道。”媚娘子用手绢拭去眼角的泪，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今夜我右眼不停地跳，辗转难眠。又好似做了个冗长的梦。
梦里出现了华丽的宫廷，两位风度翩翩的冷艳男子。我们面面相觑，却好似水中月，镜中花。辩不清真假。在梦里纠缠、哭泣……
我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梦魇中。
“姐姐，醒醒，姐姐，你快看，一大早阿香就拿来了这套漂亮的衣服。说是让姐姐穿上。”妹妹不停在我耳边喃语。把我从梦魇中拽了出来。
“姐姐，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玥儿妹妹也想穿漂亮衣服呢”妹妹此时觉得委屈极了。
“乖，日后姐姐定给你买比这漂亮十倍的新裙衣”我宠溺地摸着妹妹的头，心里却很不安。
是啊，自从媚娘子踏进家门后，剥减娘亲的月钱。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为娘亲分担家务，竟不觉，这粗布麻衣，我已经穿了好几个年头了。
十月的桑南依旧日照强烈。
我起身换好衣服，看着镜中一袭红色包裹着我娇小身躯，青丝微卷，随风有意无意地飘动着。小巧的银铃缠绕腰间。我低头便看见了眼角眉梢处的阴郁。稚嫩的脸颊上挂着一丝嫌弃。拾起梳妆台前的红色头纱，我便款款向前厅走去。
腰间的银铃随着我的步伐摇摆着，发出清脆的悦耳声音。
今日这身红衣素裹也让我想起娘亲的血。
也让我往后好多年都喜欢不起这血艳的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