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欲绝之际,死亡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林阳伯的心头。

须臾间回过神来,躺在地上的已非半身不遂的王玉,而是自已。

望着安然无恙的王玉和林元,林阳伯的第一反应并非疑惑与讶异。

“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话语涌至喉头,却未发出半点声响,只有鲜血随着他张嘴汩汩流出。

没有咳嗽,只因已无气息。

目光移向别处,见一具无头尸首跪地。

林阳伯这才惊觉,自已已然身首异处。

虽经历过先前幻境的巨大冲击,此刻,他却并未如想象中那般惊恐。

然而,强烈的求生欲望还是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求求你,求求你莫要杀我。”林阳伯满脸惊恐,却仍发不出丝毫声音。

他本不该死。

有神通在,他大可消耗小神池的力量为自已重塑一具身躯,再不济也能以神通之力强行抽出自已的魂魄附身以求保命。虽说这会使他的实力大减,但他绝不会死。

现在却不同了,林阳伯不知道为什么死掉的林元和王玉会起死回生,不知道为什么自已无法沟通神池的力量。

但他知道。

他要死了,他很快就要死了。

没有人理会这颗头颅,林元仍在打坐,好像之前攻击自已和自爆的事情全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时,那身奴仆服饰的黑影也缓步走了过来。

是林管事。

他扶着伪装成管事的怀学名。

但不论怎么样,没人关心他这个头颅。

黎阳伯有着金丹的身躯,纵使再强悍,如今只剩头颅的他也没办法思考现状。

他死了。

死不瞑目。

不知是不甘于自已的生命就如此消散。

还是不甘于别人寄托给自已的生命就这么消亡。

又或者他只是想活而已。

“走进竹林后,闻鸟叫而动,坏学名旋即出手攻向林阳伯。”

“无论此时我在做何事。或与他闲谈,或与他商议如何归附于他,或无所事事。”

“之所以如此行事,乃是为了让我的状态尽可能自然。我这一环绝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众人即刻身死。”

“待坏学名出手后,林管事即刻向我袭来。若袭我不得,便向王玉发动攻势。”

“我的叔叔行事极为谨慎,特别是在涉足这些歪门邪道之后。”

“在他查明真相或是达成目的之前,他绝对不会轻易取走在场任何一人的性命。”

“但凡事皆有例外,林管事必须步步紧跟我们的步调。若计划生变,请林管事切勿放鸟。”

“待我将林阳伯引至先前拟定的位置后,再行决断。”

“王玉的五色流需待大势已成之机方可启用,因你无法掌控环境内容,此乃当事人自行主动臆想所致。”

“待到那时,咱们的趋势已成,当事人便会自动脑补出剩余的景象。”

“幻想中的胜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务必确保对方无法即刻从幻境中苏醒。”

“若一开始就使用幻境,于一个金丹的幻想之中,咱们难以存在一息。”

“但倘若出现各种突发状况,对方极有可能脑补出更多的情形。”

“然在战斗中,不可控因素甚多,王玉必须根据战场的实际情况,有选择性地释放五色流。”

“若未觅得良机,那便在先前固定的时机释放。无论林阳伯是否躲闪。”

“我会以燃根之法强行使筑基期实力释放,林阳伯所用乃我灵根,故我可轻易破其灵力。”

“相应地,其灵力亦无法伤我。”

“若有任何意外,便按原计划行事:我将竭尽全力摧毁林阳伯肉身,他附身林管事,接下来由王玉亲手将其击败。”

“若我最终失败,你们可告知林阳伯有强行断我灵根之法。我会与其肉身接触,瞬间调动他的灵力,亦即我灵根之灵力,将你们传送走。”

“那时,我亦会引动他的灵根自爆。你们放心,即便失败,他也必死无疑。”“你们无需担忧被追杀的风险,后事交由林管事处理。”

“若成功,后事仍由林管事处理,此点无任何变化。”

“而我,将会把气灵根收回体内。短时间内,我无法有任何动作,此时我最为脆弱。”

“我需要身体体征良好之人,全力护我安全。一旦我成功融合灵根,我将即刻获得林阳伯所有灵力,但因未开通神池,理论境界仅有筑基中期。”“届时,我会着手将林家所有财产平分给各位。”

“我等远走高飞,皆因我们身负嫌疑,难以洗脱。而你们无需如此,此前我们已做大量工作,旨在将你二人排除在计划之外。”

“届时,只要你二人不主动生事,便无人会怀疑到你们头上。”

“若真有意外发生,我会强行带你们离开。”

“自此以后,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诸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