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水生让人送了信来。
信里写道他加入了皖南的一支军队做了后援,叫陈朱敏一家人放心,在南家要好好的。
得了南家的眷顾,姜淑美和蛐蛐生活的自在。南府有自己的花园、菜田,即使不去上街买菜,整府人都有的吃。
为了活命,还是有菜贩上街头摆地摊,南府的下人们看见了便会买下。
穷人家的命运多舛,有的饿死,有的偷东西被打死,甚至邻里易子而食。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南信邀请林家、岳家和沈家夜会于府中,论当今之实事和四家今后何去何从。
另一边,女眷们摆好了姿势等待舞会开始,姜淑美和蛐蛐是最后进去的。
女主岳露露正和南信的妹妹南湘相谈甚欢,沈琉璃站在她俩旁边四处打量。
“姜淑美,你怎么在这?”沈琉璃看见姜淑美只觉得晦气,没教养的乡下丫头怎么和跟屁虫一样?怎么她到哪家玩都能碰到这玩意?
蛐蛐不认识沈琉璃,瞧她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隐约可见此人不善。
姜淑美拽了拽蛐蛐示意不要理她,她们去对面好了。
“姜淑美!我在和你说话呢,装什么聋子?”
“不是,你谁啊?这么嘴贱呢?”蛐蛐的火又被点着了,她快步走到沈琉璃面前与之对峙。
“呵,你又是哪来的叫花子?姜淑美交往的朋友竟是些便宜的是吧?”
“老子他妈干死你!欠抽啊,婊子?”
蛐蛐撸起袖子就要干,姜淑美死命看着她并言道:“蛐蛐,不要这样子,我们走吧,别和她计较。”
沈琉璃先是躲了下撞到身旁的岳露露,又见姜淑美成功拦截蛐蛐,立马又神气起来。
“姜淑美,你今天敢让这疯狗靠近我,阿乾哥哥一定会扒了你的皮!还不快滚!”
“放你娘的狗屁!别等你那什么劳什子哥哥,老子现在就能扒了你的皮!”蛐蛐向沈琉璃处扫腿,吓得沈琉璃节节败退。
岳露露神情凝重地看着姜淑美和蛐蛐,伸展双臂自然地把沈琉璃护在身后。
岳露露好言相劝:“琉璃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还请两位妹妹包容。舞会快要开始了,你们快去换身礼服吧。”
南湘一脸嫌弃地看着姜淑美,因为她想起来了,那日林玄清跳窗砸的就是眼前这人。
“穷鬼还来参加舞会,吃我家的用我家的就算了,谁让我哥哥是大善人,就你们俩低贱货色都比不上我家的下人,还妄想跻身上流?做梦呢?”南湘的话更毒,若是常人早就被羞辱地钻地洞。
可蛐蛐和姜淑美不同。一来蛐蛐本就是上海首富之女,什么显贵的场面没见过?二来姜淑美压根不在乎什么名流,她只想和娘亲过安稳小日子。
岳露露虽然觉得南湘的话有所不妥,但也没阻止。
“我告诉你们,我南湘是不会给你们换礼服的。今儿邀请的是金陵四大家的人,你们出现在这只会拉低我南家的颜面,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不赶紧给我滚?想让我喊下人赶你们吗?”
姜淑美明白南湘的话是对的,她们和大家族的子女是不配在一起玩的。
继续留在这只会自取其辱,她觉得只要娘和蛐蛐能得南家庇佑就好,融不进去的圈子就不要强求了。
“我们走吧,蛐蛐。”姜淑美拉着干红了眼的蛐蛐出门。
南湘和沈琉璃依旧不依不饶。
“南湘,不愧是你家的狗啊,还是只听主人的话,我刚才想让她们走,她们还不答应呢~唉,还是你厉害,哈哈哈。”
沈琉璃和南湘交会了得意之色,嘴角都快咧到天边去。
“琉璃妹妹,我们南家看狗不严,还请妹妹不要责怪。”
“没事,我自然不会跟畜生计较。”
岳露露瞧着姜淑美和蛐蛐走远了,立马拉着两姐妹小声说话,她嗔怪俩人调皮,“下次可不能再这么闹了,要是南信他们在,肯定要批评你们。”
“喔,知道啦露露姐姐!”沈琉璃和南湘齐声道。
南府客房小院。
陈朱敏和云婶在择菜,姜淑美和蛐蛐整理好情绪洒脱地进来了。
“舞会这么快结束啦?”陈朱敏惊讶,她的宝贝女儿怎么回来这么快。
“娘,我和蛐蛐觉得无聊就回来了。”
“南家邀请来那么多人还无聊啊,美美啊,是不是和她们说不上话呀?”云婶在南府待了快一年了,富足人家的人情味她早就领教了。
“云婶,没有的事,大家都很热情,就是我和蛐蛐不会跳她们的舞,我们俩觉得不好玩就回来了。对吧,蛐蛐?”
“嗯嗯。”蛐蛐没把自己和人差点干起来的事说出来,她害怕阿姨们担忧。
“这样也好,看清自己和她们的差距,你才知道现实。”陈朱敏的话意有所指,手上的活一直没停。
姜淑美听了亲娘的话,内心揪了一下,如喉在哽,一阵苦涩的情味由心而出。
她低下头控制住自己的瞎想。
蛐蛐叹了口气,拉着美美坐在云婶旁边开始摘菜。
“阿姨,我们改变不了出生的差距,但是做人的差距是后天的。”
天,渐渐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