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清是最后到的,听说是被未婚妻当街抓到了,然后他狼狈逃走,一直逃到姜庄村。
看起来甚是可怜。
连着几日阴天小雨,昼夜温差较大,林玄清来的时候又穿得单薄,进了姜淑美家的门就发现他病了。
陈朱敏指挥着梁乾和全叔抬他进屋,暂时睡在水生屋里。姜淑美从梁上取下挂着的中药,熬出来的药汤对治感冒特别有效。
梁乾接过全叔手里的湿巾敷在病人的额头,没办法林玄清烧的厉害,这是最简单的降温法子了。
姜淑美端着热汤进来,看着梁乾细心照顾人的模样,瞬间觉得温暖。
梁乾,真的很好。
早就感受到炽热光线的梁乾转头一笑,看见是媳妇来了心中更是欢喜,他笑得温柔,笑得暧昧,那双摄人心魂的桃花眼迷的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心里一阵痒痒。
就仿佛轻羽划过胸腔。
全叔不自在地给晕过去的林玄清换毛巾,不敢耽误自己少爷像孔雀一样使劲“开屏”。
梁乾走上前接过一小碗黑汤,端起来轻轻闻了闻,立即皱眉来。
姜淑美一看慌了,心想难道梁乾懂熬中药,是自己熬的不对吗?
“阿乾哥哥,怎么了?这药不对吗?”
梁乾摇摇头,“子幽不喜喂中药,家里都是配西医的。”
姜淑美内心嘀咕: 真是少爷命啊。
“我娘去找医生了,是我二叔公,他会中医也会西医,那我把这药倒了罢。”
梁乾把碗往后退,另一只手握住要过来的小手,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传给她。
梁乾笑了笑,又低头亲了一口手里抓着的嫩滑的小手背。
姜淑美向后缩,可惜被人抢先一步用力钳制。
“阿乾哥哥?”
“叫阿乾哥哥做什么?”
“你不是要照顾林少爷吗?”
“他也配我照顾,有全叔就够了,我刚才是做给你看的,以后你生病,我也会照顾你。”
“对不起,我想健健康康的......”
梁乾气笑了,回头示意全叔把药处理了。
全叔谨慎接过,叫醒林玄清喝药。林玄清晕晕乎乎的,半意识状态,喝了一口吐了,实在是本能排斥这味。
此时邻居老头进门了,他跟在陈朱敏后头。到了病人跟前,老医生坐在床边,搭手照常把脉,又看了舌苔,连连点头。
陈朱敏担忧道: “二爷,这孩子咋样?”
二爷手梳了梳长胡,把十六七岁的徒弟喊到身边来,指着晕厥的林玄清道: “这就是典型病状,你来试试,该开什么药?”
师傅给徒弟腾了位置,那名长相清秀的小医者学着搭脉,“望闻问切”都想来一遍。
可惜林玄清病得含糊不清,“问切”是不可能了。他战战兢兢起来,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倍感压力,“师傅,这是温病,感染风寒所致,抓寻常中药即可。”
梁乾这时走来,彬彬有礼,谈吐不凡。
“他受不得苦涩药味,可有西药医治?”
二爷又捋了捋胡须,瞧着男子的衣着打扮不像是寻常人。“有是有,那可贵些,我们这里弄不到,年纪轻轻的喝点山药粳米粥,发发汗就过去了。”
陈朱敏: “就怕这小少爷吃不得苦。”
二爷拍了拍腿起身,小徒弟紧随其后。“敏丫头,他这会儿发汗发烧,仅需再给他擦拭腋下,过了半夜就好了。喂他吃点粥,增强免疫力。”
“多谢二爷。”
二爷转头琢磨般看着姜淑美,她被梁乾牵着,一副小女人样子。
“小美,你多吃点,婚后生子你这个体格可不行。”
姜淑美“咻”地脸红耳赤,眼睛不知看往何处,低头闷哼了一句“知道了,二叔公。”
二爷又打量了梁乾,“身子骨不错,多生几胎。”
梁乾更加握紧身边小女人,低头瞥了一眼,半晌回头道: “多谢二叔公,美美是得多吃些。”
姜淑美小声抗议: “我吃得很多,就是不胖。”
陈朱敏点点头,“对的,这丫头饭量大,就是不长个头,也不胖,精瘦得很,不知道的都以为她娘我亏待这个丫头片子。”
二叔公顺便给姜淑美把把脉,脉象平稳,不像是病理因素。“遗传吧,阿敏你都怀着大肚子了四肢还是瘦的,你也是吃饭不长肉。”
陈朱敏摸了摸肚子里不安分的主,领着二爷和小徒弟出去。
今夜巧了,姜水生遣人传话来他和姜老师不回来了,要在皖南待几天。如此,林玄清可以留下了,由全叔贴身照顾。
陈朱敏奔波了一会儿觉得累就先睡下了,姜淑美摸着娘的肚子轻声劝弟弟: “你不要淘气,娘怀你很辛苦的。”
梁乾敲了敲门,姜淑美起来朝他那去,关了门回屋。
梁乾把掌心里的糖拿出给她,希望看到她欣喜的表情。不过令人失望地是,姜淑美依旧不苟言笑。
梁乾轻轻搂着她,下巴抵在她头上。
“美美,你为什么总是不笑。”
姜淑美心里咯哒了一下,半天没想起来说辞。
梁乾不死心戳了戳女人的受痒点,只见姜淑美咬牙坚持,十分痛苦地忍着,脸上的五官差点“打架”。
“妹妹是不喜欢我吗?”
他仔细端着她的小脸,想要在那张精致可人的脸上寻得蛛丝马迹。
姜淑美被迫与之对视,她嘴笨,不知道回什么。
难道要说她大笑就会死吗?
这说出去,谁信啊!
“阿乾哥哥,我不爱笑。”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天生的吧。”
“妹妹骗人。”
那晚,他分明看见她对送杏子的笑了。
还笑得那么动人。
姜淑美叹了口气,“我没骗你。”我为了你大笑,真的会死。
梁乾依旧是温润的眸子,像是读懂了或是装糊涂。
“嫁给我,可自愿?”
“我听娘的。”
“你娘要让你嫁给水生呢?”
“为什么要提水生哥?”
不知道何时梁乾居然不笑了,还十分严肃,看着有些压抑。
梁乾拉近距离,恨不得把姜淑美揉进心脏,锁起来,任谁也救不了。
“哥哥吃醋了,妹妹要怎么哄?”
姜淑美受不了梁乾哀怨的模样,好像她辜负了他似的。
“要我怎么哄......”
“洞房。”
“不可能,我才十五岁。”她连连摇头。
她是信任梁乾的,这些天梁乾会对她又啃又咬的,但是没有更深层次的......
梁乾像要不着糖吃的孩子,解开她几颗扣子,衣襟被挑开,用力咬了下去,好似刻印,有宣示主权的意味。
良久,欲火才在他的眸子里消散,单手稳住摇摇欲坠的姜淑美,恢复了冷清。
“妹妹,好生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