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梓看着满脸怒气的纪铭,脸色逐渐变的冰冷。

“敢在咸阳城里作威作福,你是当秦国律法是摆设吗?”

纪铭不屑的嗤笑一声。

“律法?律法限制的了我,但是有谁敢拿我?”

闾梓的双手微微颤抖,一股愤怒直冲凌霄。

自变法之后,秦国就一直把律法看的很严,哪怕是王公贵族也不能逃脱律法的限制。

但是随着时间的改变,已经有一些人不把律法放在眼里了,更糟糕的是,执法的人也有部分人失去了信念,纵容违反法律的人逍遥法外。

“无法无天!”

“我今日就要让你们这些人看看,大秦的律法还有没有威慑力!”

“左叔!把他绑了,押入监牢!”

闾梓身边的一位老者点了点头,直奔纪铭而去。

而纪铭没有丝毫躲闪之意,就站在原地让左向束缚住了手脚。

“原来还是个小司寇。”

纪铭不慌不忙的走到闾梓面前,挑衅的看着他:“就算你今日绑了我又如何。在监牢里,我照样享受。”

“等到我爹来了,你们还不是要乖乖放我走。”

“大秦的律法早就不是像之前那样了,小司寇。”

“要是你现在给我磕头认错,我就原谅你怎么样,说不定还能让我爹帮你往上爬一爬。”

面对纪铭的挑衅,闾梓面无表情。

“要是不想牵连到你爹,最好不要让他来捞你。”

“谁也救不了你。”

纪铭听后,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弯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你一个司寇,谁给你的权利让你这么说话。”

“信不信我爹一句话,你连司寇也做不成。”

闾梓悄悄靠近了纪铭的耳边,低语道:“忘了说,我虽然是司寇,但是我爹是廷尉。”

说完,闾梓没有再理会纪铭,转身朝着二楼走去。

而纪铭则是呆滞的站住了,宛若时间静止了一样,嘴角的笑容还定格在那里。

廷尉,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两个字的含金量。

秦制记载,廷尉,掌刑狱司法,位列九卿。

短短一行字,但是却将廷尉的地位和职责点明了。

论职责,廷尉掌刑狱司法,他刚好撞到枪口上,论地位,廷尉位列九卿,而他的父亲不过上大夫,地位上还要差一截。

换句话说,纪铭已经能看到自己在牢狱里的日子了。

等到纪铭被拖走后,老鸨才叫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好手,清理了一下地面,随后又当做没事人一样回到门口揽客去了。

“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见到闾梓上来,江辰率先问道。

“在下姓闾。”

处理完纪铭的闾梓,来到江辰面前直接换了一副面孔,先前的冷漠荡然无存,又回到了那个温润的样子。

“原来是闾公子,先前公子的仗义执言,还没来得及道谢。”

花仙醉醺醺的起身,她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江辰倒一杯她就喝一杯。

“花仙姑娘客气,若不是花仙姑娘,我还不知道今日江兄也在此,怕是要错过了。”

闾梓看了一眼花仙就不再多看,反而目光炯炯的看着江辰。

“闾公子认识我?”

“自然,江公子的那一首《踏春楼赠花仙》,估计整个咸阳城就无人不知。”

“倾国倾城四字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文人墨客来到此地,一睹花仙姑娘芳容。”

江辰倒是没想到自己随便抄的一首诗竟然有这种效果,不过想来也是,既然能被他记住的诗,定然是在历史中都极为出彩的存在。

在现在吸引那么多人讨论并不奇怪。

“所以闾公子今日是?”

“实不相瞒,我今日是为了江公子而来,因为我平日里喜好写诗,只不过一直没有所成。”

“我初听江公子的诗就感觉惊为天人,这是与现在的诗体完全不一样的体制,所以我一直想找江公子讨教一下。”

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冒昧,闾梓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这,我也只是随便写出来的。”

江辰颇有些无奈,要是问他其他的,他多少还能说上来几句。

但是这方面他除了能背上几首耳熟能详的诗词外,对于其中的考究倒是一窍不通。

“我知道这是江公子的天赋所在,只希望江公子以后若是再有诗问世,能够送与我一观。”

闾梓的姿态摆的很低,让江辰不知道从何拒绝,只好捏下鼻子同意了。

毕竟只是写诗的时候给别人看一下,大不了他不写就是了。

李易和王翦则是一脸的疑惑,他们知道江辰的武艺和兵法造诣很高,怎么在诗词这方面也那么厉害。

“你是没有短处吗?”

面对李易和王翦的疑惑,江辰自动选择了无视。

反正这个世界还没有这些诗,那就是他写的,没什么不敢认的。

“对了,闾兄,你先前在那公子哥耳边说了什么,他怎得一下子像没了气一样。”

江辰一问,剩下的几人也瞬间靠了过来,竖起耳朵。

毕竟纪铭实在嚣张,惹人招恨,他们也乐的看纪铭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好奇其中的原因。

“江兄应当听到了,我现今的职位是司寇。”

闾梓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这些事情说起来并不是很光荣,毕竟作为司法者,竟然让律法条文失去了它应有的威慑力。

“我算是子承父业,因为我的父亲是廷尉。”

“所以他才会失魂落魄的。落到廷尉手上,除了大王下令,基本上不太会有网开一面的行为。”

“他应当会在牢狱好好反思一阵。”

听闾梓说完,几人不由得一阵唏嘘,说到底也不是律法发挥的作用,而是闾梓的背景和地位。

若是今天遇到的不是闾梓,而是其他司寇,别说抓捕纪铭了,不为虎作伥都是好的。

闾梓也知道几人的想法,但是他现在却十分无奈。

“秦法严苛,本以为能极大的约束秦人,但是到最后,受到约束的竟然只有普通人,那些王公贵族逐渐脱离于律法之上。”

“不知道商鞅先生在天之灵会是什么看法。”

闾梓叹了口气。

江辰对此也很无奈,这种事在哪个朝代都会发生,毕竟是个人情社会,真正能铁面无私的人少之又少。

“闾兄不必自责,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律法的威慑力较弱,一时还好,只怕积弊已久,怕是要酿成大祸。”

“江兄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