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为‘淮安仙府’,是先战神的神邸。”身穿白色仙服的小神使向郁淮墨恭敬介绍。
小神使是神主派遣来,迎郁淮墨来了此地,恭敬为其解释,“此神邸乃是先战神故居,神主认为……您许会喜欢。”
郁淮安站在门前抬头,目光沉沉盯在府邸旁立着的巨石上熠熠生辉的两个金色大字——“淮安”,还有泛着微光的青铜门上的凤凰纹路和蝴蝶……
“淮安”二字,隽秀却透着几分洒脱……此字迹自然是出自郁思砚之手。
郁淮墨望着两个大字,不由得有些失神。小神使躬着身子,微微抬头窥看她的神色,试探性轻咳一声,郁淮墨方才回神,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
“那战神可有其他吩咐?”
郁淮墨踏上石阶,站在门匾下,朝神使淡淡开口:“无事,你离开吧。”
神使恭敬作揖后,看了一眼青铜门又解释道:“府邸内有灵仆看管,小神早已知会,战神有事吩咐便好。小神先行告退。”
郁淮墨待他离开,手指刚触上铜门,铜门便应声而开。
入门后,入眼便是一条汩汩而流的小溪。小溪映着上空的湛色,波光粼粼,哗哗的流水声甚是悦耳。另一侧长廊有一石拱桥,立在小溪上。
通往拱桥的小径由光滑的鹅卵石铺成,如天郁的园径一般。
郁淮墨站在拱桥上,伸手拂过石拢,不见一丝灰尘,像一直有人特意打理一般。垂眸盯着桥下溪流中畅游的几条金红相间的鲤鱼,鲤鱼有大有小,最小的一只仅有手指大小,而大的却有一人胳膊长短。
小溪通往的东面是一片绿意正浓的池塘,硕大的荷叶遮住了池塘原本的颜色,仅有一株盛开的荷花给绿意增添了艳色。
几只闲散的蜻蜓颤着透明的翅膀,时而住在荷叶翘着的边角,时而飞往荷花莲蓬得一时休闲,又落在水面上,带起点点涟漪……一片惬意。
荷花池边,依旧建有亭子,还有亭子下的石桌。
郁淮墨看着周围与天郁布置大致相同的池、亭、石……不自觉会想到当初自己姐姐是怀着怎么样真挚激动的心情,布置这里的一切。是否也曾幻想过自己与遂安来之后的模样……
“拜见新主人。”一声彷徨不安的稚童声音从郁淮墨身后传来。
郁淮墨顺着声音回头看去,只见石桥那边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了一个赤着脚的小姑娘,正怯懦的站在那里,局促不安。
小姑娘年纪看着与羽双差不多,穿着一条橘红色的纱裙,裙端两缕赤色薄纱逶迤在身后,像是鱼的鳍。头上扎着两个利落可爱的小髻,还戴着两朵金黄的小桂花饰品。
小姑娘低着头,项间的星星状坠子突然露了出来,青色玉石的坠子被红色绳子串着。小姑娘见状立即将坠子塞回外衫内,慌忙朝郁淮墨作揖,依旧怯懦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郁淮墨。
待看清郁淮墨的模样后,怔愣在原地。愣神许久,郁淮墨看出小姑娘眼底的诧异之色和滋生出的莫名欣喜,结合她的称呼和身上飘渺的灵气,大概猜出她的身份。
“你是这里的……小管家?”
此言一出,小姑娘脸上的欣喜消失不见,失落垂下头,应声:“主人,奴是仙府的灵仆。”
郁淮墨点下头,确认自己的思考无误,眼前的小姑娘该是池中受了点拨的鲤鱼。
“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拱着手规规矩矩回答:“先主人给奴赐名:吉儿。若主人不喜这个名字,主人可为奴重新赐名。”
“那我日后便唤你吉儿。”郁淮墨环视了四周,又问,“你在此地多久了?”
“回主人,奴在此地百年有余。后来近百年,此地一直无人居住,奴便一直打理着。”
郁淮墨感受到四周并无其他灵仆气息,便不由多问了一句:“这偌大的仙府,一直仅有你一人打理吗?”
“啊?奴一人可以打理好的……奴,很能干的……”小吉儿眼底突然生出惊慌,声音弱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郁淮墨被她的可怜模样弄得一惊,见她卑微胆怯的模样安抚开口:“你不必在意那些虚礼。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谨小慎微,更不必怕我。日后,都是一家人。”
小姑娘原本还在局促不安、紧张兮兮地扣着手指,听到郁淮墨的话猛得抬起头来,泪水溢满眼眶,豆大的泪珠说落便落了下来。
郁淮墨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小姑娘突然哭起来了。不由得怀疑自己是长得青面獠牙还是丑如夜叉……安抚几句话,就把小姑娘吓哭了。
吉儿摸了几把眼泪,才泪眼婆娑抬头,圆溜溜的眼睛里映着泪光,赤着脚向郁淮墨踉跄走了两步,可怜兮兮抬头看着郁淮墨,口齿不清含糊道:“呜呜……你是除了先主人,第二个待我这么好的……”
“啊?”郁淮墨一时间哭笑不得,向前幻出手帕给小吉儿擦了擦脸,摸了摸发顶的的小髻,轻声安抚,“哭什么?多大孩子了……我还什么都没做呢!还有,我待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小吉儿重重吸了吸鼻涕,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郁淮墨,说出心中所想:“主人,你和先主人长得好像啊!”
“像吗?”郁淮墨想起那张一向嘴角带笑,温情溢满的脸,轻轻摇了下头,却道,“大抵也是有些像的吧。”
“你不知道吗?其实……”郁淮墨拿着手帕擦去吉儿脸上挂着的泪,揉了她脸一把,“我是她的妹妹。”
“哦?”吉儿闻言,脸上写满了惊讶,不可置信的自上而下打量着郁淮墨,“真的吗?你是淮墨?”
“嗯?对。”郁淮墨对于小姑娘知晓自己名字和表现的神态有些不解。
“我见过你的画像,是先主人给我看的。”吉儿回忆着画卷,兴致勃勃,但看见郁淮墨又沉默了下,“当时,画卷上的你和现在的我差不多大,穿着一条粉红的裙子……”
小姑娘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又猛然抬起头:“但是,您现在更成熟了。”
“我带您去转转吧……”吉儿踏上石桥,不像最开始那般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