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猎户生活
出乎意料，几天下来，苏子鱼居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有点莫名的依赖这里。
虽然吃的饭菜虽然看着不怎么样，回甘起来却一种说不出来的香甜。每天无忧无虑的，很幸福，有时间还能和兄弟姐妹玩玩闹闹做做游戏，到了夜晚也可以捉虫看星星，这里的星空美极了！
虫鸣，三个环绕的卫星之月，清澈的天空，清香的空气，松软的泥土，简直就是养老的好地方。更重要的是不需要啥社交，跟家人相处比较随意，没什么争斗，平时也不来什么外人。
即使是嫁出去的姐姐，也是几年才偶尔回来探亲一次，因为路途远，而且对于女人来说远距离移动不太方便，她们几乎在不停休的生育。所以本来就为数不多的探亲，有几次都是同为猎户的姐夫，带上一些礼物来的。
这个世界女性要比男性更金贵，物以稀为贵，比如这豚九这十九个儿女中，十一个都是男孩，八个女孩还夭折了一个，外嫁了三个。按照本地习俗来说，女孩满了十六岁就可以出嫁了，十四岁发育之后会缓上两年，这个叫做“待阁”。
女孩一般都比较抢手，六七岁可能就被定了娃娃亲，一般是没有恋爱过程的，会提前让两个小孩简单接触几年，两家人会商定婚货，就是嫁妆，男女双方都会给，来扶持两个小孩建立新的家庭。山里面有山巫，猎户都信这个，逢年过节会祭拜山神，这个山神就是比如住在太兴山，就是太兴山山神，祈福祭祀，也是感恩山神庇佑得以生存。
山巫就是一种住在山里的女人，很少有男的，婚配这些事情，会带着小孩生辰八字和头发，来找山巫问问，如果山巫说性格不合之类的就不会婚配。
一般都是走到最后一步了，才来问山巫，山巫也会指指去哪儿安家合适之类的吉凶话。
豚九家里，也不算是贫穷户，但完成婚配的男孩也才一个，只有在镇里那个儿子成婚了，男孩十六岁发育之后，也是等上两年，十八岁成人礼之后，才能婚配。正常来说，能在十八岁就结婚的男孩比较少，可能有的得等到近三十岁，或者到死都是单身。
每一天都是实战，父亲会给男生传授生存技能，母亲给女孩传授生活技能，山里的孩子没有读书学堂一说，父亲简单教几个字，平时够用就行。按照豚九的话来说，凡事都得有用能用得上，这才有价值，生活生存比一些空的东西要重要的多，比如比起捉虫子玩。
至于那个入了官户籍的老二，豚九确实时常念叨，还给孩子们说，长大了最好还是过猎户的生活，不要学二哥那样，总是叹息很久。
虽然苏子鱼不太了解，为什么当官反而不开心，但是想想也对，因为这个二哥，从来没有回来过，也许已经身陨了吧！
这段时间，苏子鱼也学到了很多，尤其是打猎技巧，和从细微的细节，分析猎物，认识森林。
有一次从那个世界的床上醒来，真觉得自己像是玩了一个荒野生存游戏似的。
而且有一天，他用陷阱捉到了兔子，还被表扬了一顿，豚九大秀烧烤技术，和几个孩子一起将其分食了。
森林里的任何人兽，在这种激化之下，都变得狡猾无比，和之前遇到了人罴类似，即使是没有修行的野兽，也慢慢演化出一些特殊的生存技能，所以即使是技艺精湛的猎户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狩猎成功。
比如豚九，有时候追踪一只跳鹿猎物三天，也未能满载而归，反而让一只大妖截胡了。
所以猎户的大忌讳就是进入大妖的领地，大妖也不会让幼崽进入猎户人类的猎场，而且有时候有些狡猾的大妖会想办法引诱人走进他们的领地，然后显露真身几口将其吃掉。
人类大量繁衍生息，大量生育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个，损耗很严重。
这天，豚九突然面色凝重，将苏子鱼一个人叫到了外面，告诉他这几天不用做家里的农活了，并让妻子用兽皮给他制作了一套新的衣服，说是过几天会带他进森林狩猎。
苏子鱼本人还是很激动的，彘十三本身就是一个活泼的小孩，喜欢玩，尤其喜欢捉虫子，只要不怎么说出奇怪的话，还是不容易被察觉的。
毕竟这个年纪，本身性格就会有一定的变化跳动，苏子鱼平时就演好捉虫这个就行了，即使是深谙狩猎之道的猎户，也未必能发现自己的儿子换人了。
因为本质上，即使是父子，没有几十年的相处，深度认识，不敢说十分了解对方。尤其是十八岁以前，小孩七八岁是一个阶段，十五六岁是一个阶段，这两个阶段变化很大，包括所谓的性格。
唯一不怎么容易变的就是爱好和习惯，比如用左手抓筷子，比如喜欢玩尿和泥，比如捉虫子。
公司的技术极为先进，苏子鱼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个，有时候他更觉得自己跟一个操作机甲的人一样，跟水母的沟通之后得知，之后所有的肉体会在出厂后，自动拟化出模仿者的行为习惯。
比如，现在苏子鱼无意间就能自动做出彘十三的一些习惯动作，这是在扮演黄菜九的时候，完全没有的体验。那时候更觉着自己是自己，而现在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自己就是彘十三，产生很大的共情投入。
豚九的妻子名字叫做鹿十四，一名很普通的家庭妇女，因为不怎么外出，皮肤要显得白嫩很多。
天黑入夜，鹿十四拿着一把木尺和兽皮走进彘十三的房间。
“十三啊，又长高了不少嘞。”鹿十四用尺子丈量苏子鱼的身高，用兽皮圈量他的身体。
“娘，这皮子怎么这么眼熟，好像是爹最喜欢的那张人罴皮子。”
“对，是呢，你爹说觉着你在狩猎这方面有天赋，特意让我给你做一身衣裳。这人罴皮坚韧无比，能防猛兽利爪。”话语间鹿十四眼里隐约夹着看不见的泪珠。
苏子鱼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的气氛，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荣誉感直冲头顶，就像是在小学考了第一名被家长夸奖一样，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也没有过多言语，鹿十四并不是很擅长说话，自然就走出来屋子，而苏子鱼也没有闲着，跑去和兄弟姐妹一起玩了。
这样干净澄澈的天空比自己小时候见到的还要美，可惜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世界的天空越来越黯淡，星星也看不见了，总有一层层污浊的气雾遮蔽着。有次在一个海拔较高的农村，晚上十二点出来夜尿的时候，才看见几个灰蒙蒙的星星在闪耀。
那里，没有虫鸣，没有万物的生机！
只有汽车噪音，机械的哀嚎之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