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久,久的白清珑都没有期待的时候,元遂再次开口了,“你对我是一个特殊的女人,可以与我生存在一起的女人。”他说了这么一句,就停顿了下来。

白清珑眸色微冷,就要推开元遂,却被元遂抓的更紧,他又是那般魅惑容颜,凑近了她的耳朵,呼吸洒在上面,有一片炽热。

“也许还有一份别有的情愫,但如今的我还未弄清,所以我不言说,倒是你,为何突然问起了这样一个问题?当初你与我亭台里,可不是这样的温柔,也不是这样的迷茫?”元遂说到这里,心里竟意外的高兴了起来,这是不是意味着不是他一个人生出了别样心思,这样一个特别的女人,亦然。

他这样说,白清珑心思一悸,难道……

她恼羞成怒,一把用力推开了元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好奇一下罢了。”她断然不会承认,心底深处已经有一根弦儿在颤动不息。

白清珑背着身走到了窗边,元遂看着她的背影,看着看着竟笑了,他缓缓走过去,站在了白清珑的身边,“这一趟,前途艰险难料,你与我一起,想必会遭遇无数杀劫。”元遂的声音透着幽远,“如今,我相当庆幸,遇到的是你。”

“你感到庆幸是对的。”白清珑横他一眼。“不过你打算如何去对皇帝说?”她从元遂的话音里听得出,那位皇帝既然已经开始打她的主意了,这让她颇有些不自在,也有些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否则,隔三差五的就被皇后召到皇宫里去,若是发生了什么,她连诉苦之地都没有,更别提讨回公道了。

“皇后怀孕了。”元遂绽开了一抹笑容,“皇后善妒,这些年一直在压抑,如今后位已稳,娘家势力越发的大了,她自然不会再容忍了,再加上,如今她怀孕了,自然也就无所顾忌了。”

白清珑笑了,“原来如此,那就让他们狗咬狗吧。”她说话也不怎么客气,当年外祖父之死,即便是和皇帝无关,却也是他在暗中推波助澜,功高震主,他便小心报复,也不是个明君。

白清珑表现的兴致勃然,已经是出乎了元遂的意料,他本以为她更愿意留在京城,留在定国侯的身边,若真是这么个打算,他是打算强制性将白清珑带走的,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之感,他需要更清楚的看明白自己的心。

“明日,再随我走一趟,请皇帝的安。”元遂的笑容里带着些狡黠,更多的是一份讽刺,“我这个做王叔的总得恭喜正宫得了嫡子吧。”

白清珑翻了个白眼,这分明是在提醒那位皇帝,小心政权不稳,后宫专政。

“自然是丢他在王府里咯,难道还要他跟着我们打扰我们的二人生活?”元遂微眯着眼,眸光略清。

“我们这段时间的伪装已经足够了,至于其他的,你无需再做考量,本王自会处理妥当,即便是皇帝怀疑,也没有办法在这时候对我做出行动,不过我唯一担心的是后宫里那位。”元遂挑眉远望。

“后宫里那位?你是指皇后?皇后如今怀孕了,如你所说,自然各方都有心思,她这一胎必然不会顺利,那么,她哪儿还有精力去做别的事情。”

白清珑疑惑,元遂点了点白清珑的眉心,“有时候觉得你挺聪明的,如今看来也是个小傻子,后宫里那位让人觉得担心的怎会是皇后,太后,当年的贵妃,说来我幼年落下的阴影,可不就是她的功劳么!”

“什么?她竟然有这个胆子?”白清珑惊讶,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贵妃做的。

“也不能说是她做的吧,只是她当年找来服伺我的那些人,都……”显然元遂不是很想说下去,但白清珑也听懂了。“她总是脱不了干系的!”

“纯然皇后是不是给你留下了什么信息?”白清珑的手搭在了窗台上,陡然看见了自己手腕上的一块玉镯,她便想到了那自花圃老匠给的一块古朴的镯子,不由问道。

“镯子里的信息我还未看出来,不过也就这两日了,已经找到了破解的办法。”元遂点头,“当然本王还得感谢你,若非是你,我恐怕永远也得不到这个镯子,这些年来只有你是值得我相信的,也只有你让花圃老匠信任了。”

白清珑有些脸红,她也没想到,她与那花匠竟这般有缘,“他的晚年似乎不尽如人意,你确定要将他一个人留在皇宫,这是纯然皇后留下旧人了吧。”

“是啊,旧人已经不多了,但是皇宫是他待了一辈子的地方,他自己不愿意离去……”元遂摇了摇头,“现在,我们先去做一件事情。”

“什么?”白清珑被他猛地抱住,跃出了窗外,朝着房顶跃然而去。

“自然是杀人。”元遂的话让白清珑微惊,竟一时吃不准,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路上风景移换,白清珑最后看到的是一处偏僻的地方,那里戒备森严,石墙林立,她一眼看出,这是……天牢。

“来这里做什么?”白清珑对此有些心悸,或者说,她有些害怕,这里是一个噩梦,是曾经她噩梦的开始,她的外祖父当初就在这样的地方,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血横流。

“清珑……”元遂察觉到了白清珑的身体竟一下子就变得冰冷了起来,甚至他能感觉到她在颤抖,那是一种心底里滋生出来的寒意,她对这里感到恐惧,“不怕,我在这里!”他轻声的安抚着白清珑。

“不怕,你今日来此,是要对过去做个了断,不论是白浮,还是华玉林。”元遂将她带来,是为了让她了断过去的一切,但白清珑却浑身都在抵抗。

她在害怕,害怕这里的一切。

“了断过去的一切……”她在僵硬的重复着元遂说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