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公,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我皇朝每年给你那么多俸禄,封你高官爵位,你竟如此行事,真是好啊好啊……通敌叛国,陷害忠良。”

李国公吓破了胆高呼,“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定国侯,这当中一定有误会,侯爷,一定有误会。”

定国侯冷哼,“本侯征战沙场多年,从来最讨厌阴谋阳谋,虽然讨厌却也不是不会,你这点小伎俩算得了什么?”

他蔑视跪伏在地上的李国公,“今日若非证据确凿,我也不会来此,本侯对敌,向来直打七寸。”他抖露一张红色的信笺,上书几个蝇头小子,“许你从龙之臣位,从此以后子孙后代加官进爵,厚禄不断。”

那章是敌国的章,那信笺是帝国盛产宣罗纸,遇水而显字,这张纸显然是已被打湿了的,李国公高呼误会,但证据齐全。

“拉下去,严刑拷问,朕要知道一切。”皇帝之口决定了这个人最后的命运,这期间,白浮与华玉林大气都不敢出,“侯爷,这二人又是什么情况?”皇帝的目光终于是看了过来,人是定国侯让他宣来的。

定国侯眼神冷漠,“你二人是自行招供,坦白从宽,还是拒不承认,严刑审问?”

白浮与华玉林的目光相撞,他们心头剧颤,无人敢开口。白清珑站在边缘的地方,看着这两个人,微微的笑。

华玉林此时软倒在地上,他如今的腿已有残疾,倒是无法跪立太久,不过一会儿,已经毫无模样,此时再被皇帝如此一震慑,更是连一丝力气都不能有。

“嗯?”皇帝哼了一声,白浮立即拜倒,“我们绝无此心,也绝对不敢有此行动,更何况我的亡妻可是定国侯府的女儿,我如何会做这般事情。”

“圣上明鉴,下官不敢,下官曾与厉王妃有过一段过去的情愫,虽然现在提起不太恰当,但若非命运有别,我此时已与她白头偕老,又如何会针对定国侯府。”这一瞬,他的心思倒是清明的很,“王爷,下官这样说,您可莫要怪罪。”

元遂冷哼,定国侯目光清寒,白清珑更是在心底生出几分鄙夷,到如此地步了,竟还想挑拨白清珑与元遂之间的关系。

“你与清珑之间的关系,我不欲了解,豆蔻年华,常有的事情,本王尚且有过十任正妃,虽然结局都不怎么样,不过兴许清珑这样一个知己守礼的女人能活下来。”

他话说一半,又转过头来问,“白清珑,你觉得呢?”

“臣女有自知之明,在白家养成的习惯,我暂时还改不了,如此身份进厉王府,我深知自己应当做什么,不应当做什么!如今的生活对臣女而言,已是美好了。”白清珑低头福身。

定国侯心疼的不得了,他在这大殿之上就老泪纵横了,“王爷,老臣求您,若有一天清珑冒犯了您,您留她一条命,就算将她放逐,就算休妻,都可以,但不要伤她性命,陛下,老臣求您一道圣旨,护清珑性命。”

白清珑颇觉愕然,这模样……她这外祖父果然厉害。

皇帝给定国侯说的心头一愣。

“老臣求陛下。”定国侯老迈的身体佝偻了下来,“求陛下成全。”

白清珑心头剧震,她的外祖父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危,这是在变相保她平安,她何德何能,前世怎能做出那般无礼的举措。

她低下的眸子里隐隐有泪水,但一双笼在袖子里的手,却是握的越来越紧。

皇帝此时却是为难了,定国侯是真的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这个难题让他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入得厉王府的那么多女人,大多数都是经由他这里亲口送进去的,可是结果呢?

近一尺之距,有非分之想,立即命陨当场,这早就违背了他的命令与颜面。

若是将来白清珑也有了非分之想了,到时候,这厉王说杀就把人给杀了,岂不是违背了他的圣旨,这圣旨一下,那就是板上钉钉,到时候,这厉王他是如何惩罚?

厉王的身份太过尴尬,他的名声虽坏,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情有可原。

选妃宴是他这个皇帝执意要厉王去选的,到头来,一切的祸端就会落在他的身上。

可若是这道圣旨不允,那又会寒了老臣的心。

定国侯如今本就在气头上,总要有些弥补的。

皇帝陷入了两难之境。

他沉吟的时候,元遂却是开口了,他嘴角的笑容很是斜肆,“定国侯,您是我兄长的重臣,也是当朝重臣,本王在这里当着皇帝的面承诺,若是白清珑没有非分之举,没有不可忍的过错,你的说法,我应了。”

皇帝立即就觉得面上无光,但好赖是有了一个应允的结果。

他哼了哼,目光微转,“白卿,从前朕觉得你忠厚,如今看来,非是如此啊!”

这似乎是要问责了,“从前付瑶是多少人心头的一朵仙葩,你得到了,她却逝去了,朕从前不觉得,如今想来,她死的或许蹊跷……”

皇帝的话让白浮的眼睛都沉了下去,他的心上压了一块大石头,压得他都喘不过气儿来。

“臣女的娘亲确实死的冤枉!”白清珑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

白浮心头一跳,“清珑,你在说什么?”他厉声呵斥。

白清珑往后退了一步,不去直面他的目光,却是立时间不再说话了。

她表现的如此怯懦,那张倾城的脸惹人怜惜。

“白浮,你好大的胆子,圣上面前也敢吼骂。”

“白大人,本王的王妃也是你能够随意吼骂的?”

定国侯与元遂几乎同时开口,皇帝的目光闪了闪,没想到他转移话题的一句话竟就这样牵扯出了问题?“厉王妃,说来你还是朕的皇婶,殿前无父子,且说来听听是怎么回事!”

“臣女听说……曾经听说……”白清珑有些踌躇。

定国侯盯着白浮,“老匹夫,你是自己说,还是由我孙女儿说。”

白浮脸色很是难堪,“侯爷,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