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交通工具,孟拾月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巴里慢悠悠地摇摇摆摆地走着,脚上的鞋沾满了泥巴不说还变得破破烂烂,基本不能穿了;本来沾染血迹的蓝色裙子又溅上了很多泥点子;手上还有残留的干涸的血迹,孟拾月平时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现在像个要饭的叫花子。要不是怀里抱着小星,孟拾月这会真的会暴躁得想杀人。
终于走出了泥巴地,孟拾月直接把脚上的鞋子甩飞,然后赤脚向不知道由什么制作的超级宽阔的路上走去。这些路上怎么还画着奇奇怪怪的白线?那些箭头是干什么的?孟拾月一头雾水,从未见过的建筑群排列整齐,但又各有特色、高低不平,有的甚至直插云霄。高大的楼房挡住了太阳,显得街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丝人气儿。看来是没有活人。孟拾月快速得出了结论,但现在困扰她的是该怎么在这里找到落脚的地方。
踌躇了半天,孟拾月还是决定四处找找看。低头看了看还没醒过来的小星,孟拾月亲了亲她的小脸,顿时觉得又充满了干劲。自从脑子里多了那个东西,她感觉自己的体力越来越好、感知也越来越灵敏了。就比如说现在,尽管孟拾月抬起头看不到任何迹象,但她还是能感觉到有一股很危险的气息正从她的头顶上方极速逼近她。
砸不到她的。孟拾月冷静地判断并得出了结论,于是干脆不动了,就静静地看着天空里,一团金光闪闪的不知名物体正在下坠。难不成大白天的太阳掉下来了?孟拾月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着。也许是个怪兽?还是神仙?
眼睛随着那物体从上往下移动,孟拾月不禁屏住了呼吸,甚至有些期待这“天外来物”。看着距离差不多了,孟拾月稳住心神,把小星往怀里搂得更紧了点,另一只手捂住她漏出来的小耳朵,还是小心为上。
“砰!”
金光闪闪的物体终于落在了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数十米深的大坑。尽管距离孟拾月她们有几百米,巨大的声响还是惊醒了孟小星,强力的冲击引来了一阵一阵的强风,吹得孟拾月的裙子翻飞。
“姐姐?怎么了?”孟小星有些受惊,害怕地看着孟拾月。“没事哦,小星,你在这里站着,姐姐去看看那边,好吗?”孟拾月轻轻拍拍妹妹的背,轻声说。“好,我在这等姐姐。”说着,孟拾月将小星放在地上,揉了揉她的头,然后转身向还发着光的那玩意走去。
走近深坑,逐渐消退的金光还是让孟拾月不由得眯着眼。静静看了一会,那光终于褪去,孟拾月这才看清刚刚从天上掉下来的确实不是太阳,而是个活生生的人!还喘着气!什么?人?虽然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是有魔法的,孟拾月还是被这人的出场方式深深震撼。
不过孟拾月现在的接受能力已经超强了,死人她都见过一堆了,活人有什么可怕的,这么想着,孟拾月慢慢向那人靠近。那是个灰头土脸、身上衣服也破破烂烂的男人,旁边还有一把断了一半的剑。这人的衣服好奇怪,自己从未见过。孟拾月蹲了下来,打算将男人翻过来。只不过手刚伸到那人衣服上,便被死死地拽住了。孟拾月一惊,这人什么时候醒的,自己没有一点察觉。
看不清情绪的脸微微抬了起来,男人明亮的双眼有些警惕地看着孟拾月,又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剑,眼神不禁出现了波动。察觉到男人的情绪,孟拾月无奈地问:“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能听懂我的话吗?”男人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还是没有松手的打算。“我对你没什么威胁的,朋友。你看,我又是个弱女子,又没有武器的。”那人细细看了看孟拾月,确实如此,但还是没松手。“喂,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还不快松手!”孟拾月看这人竟如此执拗,有些愠怒也有些无语。
其实男人自己也挺无奈和委屈的,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嗓子暂时没法发声,也控制不太住自己的身体。刚刚抓住这姑娘的手是条件反射,现在他浑身僵硬,也没法收住力。孟拾月此时青筋暴起,这男的是在占她便宜吗?那是什么眼神?他是在委屈?他有什么委屈的?自己还没骂人呢!这家伙!把他的手打断得了!
看着眼前小姑娘一副快要炸毛但还强忍住的样子,男人觉得有些好笑,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看现在这情形,自己只能...用那个法子了...但是这么做了这暴躁的姑娘不会杀了他吧?男人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办法,自己现在的状态连活下去都是问题。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女孩儿虽然弱得不成样子,但是确实是一位觉醒者,自己是可以那么做的。
孟拾月被他那审视的眼神盯得发毛,试图挣脱开男人的手,但无奈男人的力气太大,哪怕是已经强壮了不少的她,还是没法挣脱。孟拾月只觉得欲哭无泪。
“把你的血滴在那把剑上。”正当孟拾月思考打断男人的手的可能性时,她的脑海里突然传来陌生的男人声音,吓得她一哆嗦。“是你?”孟拾月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原来这种传音是真的存在的,太酷了吧!接收到男人肯定的眼神,孟拾月有些狐疑:“为什么这么做?你要害我啊?还有你能不能松手啊登徒子!”
他也想啊!“照做就是了,对你没有损害。”又一道声音传来。孟拾月还是有些怀疑,但看男人这么狼狈,而且他好像确实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她还是决定试试看。一滴血而已,又死不掉。想着,孟拾月用嘴将自由的那只手咬破,将血滴在那把破剑上。突然地,那把剑散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孟拾月的右手手腕上出现了一把金色的小剑,而男人此时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松开了孟拾月的手,急忙拿起剑站起了身。
孟拾月突然被松开,差点控制不住身体倾倒,还好自己平衡力强,不然真一头扎土里了。嘴里小声嘟囔着,男人敏锐地发现这姑娘其实在骂骂咧咧,将剑别回腰间,好笑地伸出一只手要拉孟拾月站起来。“不需要!”孟拾月气呼呼地拍开男人的手,自己踉跄地站起了身,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因为刚刚的某种签订契约的仪式,孟拾月有些气急败坏地发现自己跟那个蔫儿坏的男人似乎建立了某种联系,而且还是在心灵和脑海里那种!就像现在,她明确地知道男人目前因为身体状况还是不能张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