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小琳,你外公今天吃饭了没。安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吃了,今天好多了。安琳淡淡的回道。

小琳,今天在下雨,也干不了活,把爸爸的那些脏衣服洗了。

嗯。安琳淡淡应了声。

接着安爸爸就出了屋。

安琳刚要起身,外公就杵着拐杖走了进来。另一只手拿着半包小弟弟没吃完的大麻辣零食(双凤)和一个小罐子。

外公,你拿这个干嘛。

帮我把这里面的麻辣油倒到这个罐子里,我拿来拌面条。

安琳听了有些生气。

不行,这个油不卫生,你现在身体又不好,怎么可以这样吃。

听她这么说。陆勋也有些生气。我现在就是想这么吃。

不爱吃的非要人家吃,人家想吃的又不能吃。

听到这里,安琳站起了身。

说道:我不管了,你爱吃就吃。随后转身出了屋。

之后几天,和外公只有吃饭的时候会说话。直到7月20日早上。

听着从外公房里传来痛苦的呻吟声,病情好像又严重了。之后就联系车将外公送往了医院。到医院有点远,大概要3个小时,爸爸和大弟去的,我没有去。

我以为会像以往一样,住院几天就会回来,可是……这次……没有 。

以往像今天这么严重的也有过,都是些老毛病,住了几天院,就回家来养着。

可是……

可是……

这次,他回来了,却再也醒不来了。

点开之前大弟发过来医院下的病危通知书,看着上面的内容。病因整整例了七条,明明每个字我都认识的,可是…可是,连在一起我怎么就…看不懂了呢。

安琳捏着手机的指关节微微发白,一颗泪水左眼角滑落,刚好落在手机屏幕上的“陆勋”两个字上。

不对,安琳突然抬起头。

我还没有看到外公,万一……万一……

凌晨三点,外面传来汽车的刹车声,接着看着一群人抬着什么进了门。

安琳起身想去看看,可是脚就像有千斤重,无法动弹。

忽然,人群的空隙中露出那张熟悉的脸,那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那张脸颊凹陷没有一点生机的脸。

脑子里轰的一声。

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哭泣声,我这才回过了神,寻找声音来源,找准方向,朝着声音的来源奔去。

靠近人群,近距离盯着外公的脸,像是下一秒他就会睁开眼睛。

渐渐的,眼前的事物失了焦距,变的越来越模糊。周围声音也渐渐消失,静的可怕。

不久,伴随一声鸡鸣,一轮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一缕阳光从屋外斜射入屋里,我盯着那缕阳光射入的方向,转头再看了眼外公。动了动发麻腿,抬脚走出了屋。

陆陆续续家里的人越来越多,外公的2个女儿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正在赶回家的路上。

过了两天,他的几个干儿子才来。外公是他们那代唯一的男丁,外公唯一的儿子很小就去世,这可能也是导致我记忆中外公的性情和外婆说的不同的原因之一吧。

直到外公下葬后,家里恢复了以往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

每次看到外婆那落寞的背影,才想起外公已经不在了。

渐渐的,我花了在外婆身上的时间越来越多,更加细心的照顾,好像在弥补什么,又好像怕再失去什么。

外婆,晚上你屋里灯就不要关了,我把它调暗一点,你眼睛不好,晚上起夜才比较安全。安琳絮絮叨叨的说着。

这时,包里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阿忘”。

转头对外婆说:外婆,我出去一会儿。

转身出了屋。

点下接听键,

喂,阿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