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河扯了扯嘴角。
这慕淑怡,是分不清大小王了吗?哦……救回乔乔,自家六祖亲自来苍平城接她。
一时得意忘形了是吧?
“嗯,眼看离别在即,在下不舍得很啊。那便送夫人一些小物件,留作记念。”
姜河温和一笑,让人如沐春风。
闻言。
慕淑怡有些讶然。
她没想到这登徒子竟然还会送她东西。
这魔头……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虽然自己姿色确实出众,年轻时,被好事者称之为仙宗三大仙子之一。
可现在的她已经近三十岁了呀……
等等,没记错的话,姜河似乎四十多岁了。
这么说来,还是他老牛吃嫩草了。
端庄的美妇人柔柔一笑:“道友,妾身已经有道侣了。但道友的心意,妾身心领。另外……道友不要总是念着往事,那些事情,过去的都过去了。”
言外之意,便是让姜河忘了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接不接受,夫人看了再说。”
姜河不容拒绝地将手中的储物戒递给慕淑怡。
令席汝渐等人都不由得侧目。
暗自好奇是何等的宝贝。
至于慕淑怡的行为,席汝渐倒是不觉得过分。
在他看来,夫人确实该划清界限。
以前她是落难凤凰,身不由己罢了。
可今日不同往日,夫人已经无需再难为自己讨好姜河。
慕淑怡略微皱眉,有些不情愿。
但现在依旧寄人篱下,她没给姜河脸色,笑语盈盈接过储物戒。
神识探入储物戒中,戒中空旷无比,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淡白色石头。
而这个石头,正是留影石!慕淑怡的呼吸一下子紧促,她暗藏怒火地问道:“姜道友,这是何意?”
他们已经结成同盟,六祖在苍平城接应她。
此时此刻,姜河竟还敢用昔日的留影石来威胁她?这个留影石,正是那时王府的留影石。
记录了她种种不堪,亲手捧着囡囡……所做的一切。
“哦?我有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夫人的话呢?不就是礼物么,夫人不知道含义,大可问问席真人啊。”
姜河本不打算将事情做的太绝。
这个留影石确实有些过分,足以让慕淑怡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但姜河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是盟友又如何?既然慕淑怡毁诺,她做得初一,他未必做不得十五!“你!”
慕淑怡瞪大美眸,熟悉的恐惧让她娇躯瑟瑟发抖。
她又何来的脸面,将此事告知席长老?席汝渐微蹙眉心,感受到些许不对劲。
他看向慕淑怡,试探道:“夫人,怎么了?若有苦恼,大可告知本座。”
“没事,只是,姜道友送来的礼物,太过贵重。”
慕淑怡强行克制怒火和恐惧,佯装平淡道。
“对了,今晚在下要和夫人好好商讨日后的结盟一事,不知夫人可有时间?”
姜河笑眯眯道。
为了他的徒弟,姜河可以没有底线。
以留影石,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慕淑怡。
哪怕,他们也算是经历过同生共死。
慕淑怡几乎是从喉咙深处蹦出字语:“妾身,恭候姜道友到来!”
“如此,甚好!”姜河微笑。
但这层笑意,落在慕淑怡心中,却让她浑身止不住泛起鸡皮疙瘩,直欲作呕。
她本以为……
几人共同经历了斩杀萧黯,击杀柳家真人,探寻饕餮秘境之后,关系有所改善。
尤其是在姜河不惜生命危险,挺身而出为她救得囡囡之后,她甚至以为姜河折服于她的容貌。
可不曾想,自己在他心中仍旧是任取任求的物件!……
破界舟,某间船舱内。
“阿巴,阿巴!”
痴痴傻傻的陈舸,眉里行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
他傻笑着看着师妹温柔的给他喂着粥水。
乔乔勺起一勺白粥,放在唇前轻轻吹凉,继而递到陈舸嘴边:
“师兄,这么多天难为你了。”
“嘿嘿~”
陈舸长大嘴巴,一口将粥水吞进去。
甜甜的,是师妹的口息……
乔乔弯起眉眼,怀念道:
“师兄,你还记得吗?以前呀~陈伯伯搜罗天下名厨,在老祖寿宴时筹备了一桌天底下最顶尖的美食。那时的我不懂事,眼馋着想吃。”
“师兄看出来后,就偷偷地从后厨偷来我最想吃的仙不忘。结果被陈伯伯发现,师兄当时险些要被打死了呢。”
“啊~”
少女的脸色渐渐柔和,她又轻轻给陈舸喂着粥水,像是在哄小孩一般,“这么多天,师兄也饿了吧?”
“嘿嘿……师妹……”
可惜,师兄已经不是以前的师兄了。
现在的师兄,只会冲她傻笑着。
忽然,师兄惊慌失措,一把拍去乔乔手中的勺子,惊恐着指着乔乔身后。
“师兄?”
秀美少女不解地歪着小脸,直到一双大手落在她的肩头:“好久不见,我的……小玩偶。”
“啪嗒~”
少女手中的粥水,顿时跌落在地,溅起一地米粒。
她的牙齿打着寒颤,用力的垂下脑袋,不敢回头。
姜河大手揉捏住少女滑嫩的香肩,自两边,一路按摩到脖子。
手掌中。
能感受到白腻肌肤上血管的颤动。
“唔唔唔!”
陈舸哆嗦着手,害怕却坚定地指着姜河,结结巴巴的道,“不……不准……不准欺负……”
他的双腿如筛子般颤抖着,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让他敢抵触姜河。
“师兄!”
这一刻,秀美少女眸中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她的肩头不停耸动着,隐约能听见她的抽泣声。
“我又不是什么魔头。”
姜河神色无奈,双手穿过少女柔顺的黑发,为她按摩着。
“你想要干什么……”
少女清脆的嗓音,仿徨而无助。
“饿了。”
姜河简单明了,故作叹息,
“看你喂陈舸吃的这么香,肚子就咕咕叫了。粥,还有吗?”
这魔头。
到底打什么算盘!乔乔忍着恐惧,低声道:
“还有一碗,但那是我吃过的……”
姜河目光微转,在乔乔身边的桌上,放着半碗粥水。
他端起瓷碗:“那我,可以吃吗?”
“随便。”少女咬唇。
“但我,也想被喂,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
姜河随手将一旁的椅子扯来,大马金刀坐在椅上。
靠在椅背上,舒展着身子。
“呼——”
乔乔吐出一口气。
她纵然心中不情愿,可十分明白,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少女接过姜河手中的粥水,素手捏住勺匙。
盛了一勺粥,敷衍般地递到姜河唇瓣。
当然,现在这个勺子是乔乔自己的勺子,姜河不可能和陈舸共用一个餐具。
“唉,对主人这么敷衍?你对陈舸都还会吹吹。”
姜河啧了一声,不满道。
“我……我这就吹。”少女的手略微僵硬,她生涩地小口吹气,这才继续喂到姜河唇瓣。
“不行!”
陈舸眼睛顿时红了,他抽着鼻子,“师妹,不准!”
只有他,才配享受师妹这么温柔的对待!师妹甜甜的口息,只属于他!
“呦?”
姜河笑了,夺过少女手中的瓷碗,一把将她来入怀中,“呵,我需要你吹?我要你,亲口喂我!”
“什么……?”
少女慌乱地坐在姜河腿上,不知所措地瞥了眼陈舸。
流露出一丝属于少女的脆弱。
可惜,现在的师兄,已经不能给他提供依靠。
相反,是她需要庇护师兄。
姜河不耐烦,捏住少女的樱桃小嘴,将碗沿陷入她柔软如花朵的唇肉中:
“你,愿意吗?”
“别……”
清秀的人儿无所适从,近乎哀求道,
“不要在师兄面前……回宗后,我还要和师兄……成亲。”
“哦。”
姜河唇角微勾,大手抚上少女的腰带,
“常言道,秀色可餐。我肚子饿了,你不愿意喂我,那我只能用其他方式填饱肚子了。”
“等等,我喂!”
感受到纤腰上旺盛的热度,乔乔顿时慌了。
这魔头……
不会真的会在师兄面前,和她双修吧?
这是乔乔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事情。
乔乔乖顺地张开小嘴,轻轻抿了一口。
星眸微闭,稍微扬了下下巴。
谁料,男人不仅没吻上,相反,他还在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莫非,还要我主动不成?”
“呜——”
清秀少女若有若无哀鸣一声,双手含羞带怯地搂住姜河的脖子。
主动奉上。
“!!”
陈舸目眦欲裂。
就连师妹的呼吸都是甜甜的,更何况是那樱粉的小嘴?他不能接受!陈舸心脏都快裂开,拼了命地像从椅子上站起来。
可是,一道金色的绳索不知何时缠在他的身上,动弹不得。
就连喉口的话,都被堵住。
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师妹一口一口喂着那个坏家伙粥水。
“滴答……滴答……”
不知不觉,这个傻子泪流满面。
“师兄……对不起。乔乔,本该是你的道侣。”
清秀少女难过的在心头呢喃着。
虽然,她渐渐发现,她对陈舸并无男女之情,只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情罢了。
可毕竟,两人之间有婚约在身。
而仙宗一向重视女子的贞洁。
乔乔也不例外,哪怕没有感情,可日后终究是道侣。
让她有背叛的负罪感。
“嘤~”
不知不觉,一碗粥已经喂尽。
少女小脸醉红,却依旧紧紧抱着姜河的脖子,不断索求。
直到姜河掐住她的香肩,强行将两人分开。
姜河擦了擦嘴,意味深长道:
“乔小姐,这是何意?在下只想喝粥,为何小姐咄咄逼人?”
“咕——”
虚软的少女烂在姜河怀中,羞愤悲鸣。
这不是她本意。
可是……身子早就不听她使唤了。
师兄。
对不起。
少女再一次在心中道歉。
乔乔,被妖女和魔头,调整成现在的模样……
而且再也不能接受和师兄有肌肤接触。
哪怕,以后我们是道侣。
……
从陈舸的房间出来后。
姜河在甲板上舒展着身子。
靠。
这乔乔是真的饿了。
姜河嘴都麻了,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好累。”
眼见天色渐黑,马上就要应付慕淑怡。
姜河叹气一声。
没办法,为了徒弟,辛苦就辛苦一些吧。
“铮!”
船首上。
银发女孩面对无垠天空,盘膝而坐。
龙离置于膝盖之上,发出清越的剑鸣。
白旻心微闭双眸,似是在感受剑意……个屁!姜河岂能不知?
方才突然响起来的剑鸣,其实是这个傲娇的银发女孩想在他眼前找存在感罢了。
就像以前在云溪宗外门时,白旻心但凡生气,从不会独自在屋内。
而是会在院中,当着他的面修行。
潜台词便是:我不好意思和你说话,你快点主动安慰我!换做寻常人,姜河都懒得搭理。
可没办法,谁让她是旻心呢?
姜河揉了揉脸,放松脸上的肌肉。
之前在慕淑怡两人面前,冷笑太多。
放松好后,姜河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走到白旻心身侧。
少女依旧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直到姜河牵住她的小手,少女才骤然睁开双眸,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姜河,不要打扰我。”
这丫头,确实生气了。
连大变态都不愿意喊了。
姜河竟然还有些失落,他抓紧少女的小手,十指相扣:“但是,为师很想见旻心。”
少女闭上眼睛,懒得搭理他。
看来……
只能用上那一招了。
此时此刻,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姜河,都开始难为情来。
他张了张嘴,用力挠了下脑袋。
银发少女睫毛微颤,偷偷露出一道缝隙,飞快地看了眼姜河,随即又闭上眼睛。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哼!”
若有若无,如同幻觉的冷哼再一次从少女琼鼻中哼出。
槽!再怎么尴尬,为了徒弟开心,他也拼了。
姜河另一只手也搭在少女手背上,低声道:
“姜河,最喜欢……白旻心了!”
这一次,他并没有自称师父,对白旻心的称谓,亦是全名。
这意味着。
此时此刻,两人之间,不再是师徒的身份。
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示爱。
银发少女脸色平静,紧闭双眸,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正当姜河沮丧之时。
“铮铮铮……!”
少女膝盖上横放的龙离剑,突兀发出清越且高昂的密集剑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