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牧场对敌,徐子陵再遇绾绾
“你放心,我只在这里待十天,十天之后我就走。”鲁妙子知她不会接受自己,而后又道,“听闻飞马牧场有外敌入侵,在我走之前一并帮你了结了,这样我也能放心。”
商秀珣冰冷的神情缓和些许,“好,希望你遵守承诺。”最近两个月,飞马牧场外盘踞的敌人扰的她焦头烂额,疲于应对,他帮自己解决也好。
见她态度好了不少,鲁妙子心里好受了许多,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
接下来的几天,苏铭就在飞马牧场里作客游玩,据大执事商震所言,这飞马牧场住了有一千多户百姓,除了妇孺之外,全民皆兵。
毕竟是从乱世迁居过来的势力,居安思危的警惕性还是有的,牧场内的青壮个个弓马娴熟,只要穿上盔甲,拿起武器,立马就是一支骑兵。
傍晚,他刚用完饭,鲁妙子便找上门,“道友,明夜我打算处置掉牧场外面的敌人,请你看一出好戏,如何?”
苏铭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只是看戏?”
鲁妙子有些不好意思,只能道出实情,“那伙人势力不小,牧场之中有内鬼,里应外合难以招架,我想将计就计,趁这个机会一举剪除所有隐患。届时,还请道友帮我看着秀珣,老夫感激不尽。”
这点事对他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他也乐得卖鲁妙子一个面子,直接应下,“好,我答应你。”
“多谢道友。”
……
翌日,飞马牧场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平时无人驻守的哨楼城楼都有侍卫进驻其中,城内的壮丁,一队一队的开出山城,在牧场的平原聚集,准备开赴战场。
峡口城楼西南方三里许处一座小丘上,人影绰绰,少说也有数百之众,正陆续开下丘坡,注入小丘与峡口间的大平原、似要朝牧场推进。
西北面五里许处有道横过平原往那小丘后方九曲十弯般延展的河流,两岸林木茂密,隐有马嘶传来。
苏铭孤身一人站在山巅一座危崖之上,俯瞰西峡口外延展至地平远处的原野。迷茫的星月之夜下,山川河流,尽在脚下蜿蜒开展。
原野上有座依河而建的小村落,但只看其没有半点灯火,更无鸡犬之声,里面的村民早就被飞马牧场转移,因为这里即将沦为战场。
峡口一侧,飞马牧场的战士源源不绝的开出城楼外,一副决心打硬仗的气势。
只看行动,便知一场恶战难免。
时间匆匆而过,眨眼便至深夜。
商秀珣率领一众手下驻扎在村落中,周遭有数百牧场骑兵守卫。
“踏踏。”
忽而,一阵马蹄声在夜色中响起,一前一后,远远望去,火把如长龙一般。
村口的两批敌人同时甩蹬下马,把守出口,二十多人被手下簇拥着来到村前。除了高持火把的四人头缠白巾外,其它人衣饰各异,都是具高手的气度神态,显是贼寇的领导人。
带头的四人更是形相突出,极可能就是横行长江一带凶名四播的四大寇本人,年纪在三十至四十岁间。
这四大寇便是寸草不生向霸天,鸡犬不留房见鼎,焦土千里遇毛燥,鬼哭神号曹应龙。这四个民间神憎鬼厌的家伙,但苏铭却知晓,他们乃是石之轩在暗中操控的人。
石之轩纵然不复巅峰,可依然在江湖上埋下诸多棋子,影子刺客杨虚彦,多情公子侯希白,四大寇,胖贾安隆等等,其中杨虚彦还是前朝太子杨勇之子,这个身份如果利用好,会是一张不错的政治牌。
村口大树下,鲁妙子凝神望去,心中暗道,难怪秀珣对付不了这帮人,这四大寇聚集一帮人,来去如风,今日若非他提前设伏,传出假情报,他们未必会上钩。
众贼寇在村中立定,四个带头者之一哈哈笑道:“本人向霸天,爱开玩笑的江湖朋友赠了我一个叫寸草不生的外号,皆由于对本人不了解而生此误会。事实上我却是爱花惜花的人,商场主如若不信,只要试试委身本人三天,保证会出来纠正天下人这大错特错的想法。”
其它贼寇立时发出一阵哄笑,充满猥亵的意味。
向霸天的外貌卖相确令人不敢恭维,是个五短身材的胖汉,矮矮的个子,短短的手脚,腆着肚子,扁平的脑袋瓜儿好象直接从肥胖的肩上长出来似的。
可是那对像是永远眯起来的眼睛却是精光闪闪,还且带着邪异的蓝芒,使人知道他不但是内功精湛的高手,走的更是邪门的路子。两手各提着一只银光闪闪边沿满是锐齿的钢环,不知有多少人饮恨在他这对“夺命齿环“之下了。
见他污言秽语出口,鲁妙子面上闪过一丝冰冷杀机,从袖子里拿出飞天神遁穿在手臂上,随时准备出手。
与此同时,向霸天旁边一个粗壮结实,背上交叉插着两根狼牙棒,脸上贱肉横生,额头还长了个令他更形丑陋的肉瘤的大汉狂笑道:“场主鲁莽出战,败局已成,但若肯委身侍候我们,变成床上一家亲,自然什么事都好商量哩。”说话更是猥亵难听,但他们却乐在其中,身旁贼众又捧腹淫笑,得意万状。
另一寇首阴恻恻笑道:“好一个床上一家亲。房三弟这提议令人叫绝。只不过商场主乃黄花闺女,就算心中千肯万肯,但当着这么多人,自然会脸嫩害羞,说不出话来呢!你们说我毛燥对女儿家的心理揣摩得够透彻吗?”
此人身材高瘦,一副坏鬼书生的模样,唇上留了副两撇八字须,背上插着个尘拂,打扮得不伦不类,正是在四大寇中排名第二的“焦土千里“毛燥。先前发话额长肉瘤的大汉即被他唤作三弟,是被称为“鸡犬不留“的房见鼎。
鲁妙子特别留神打量那尚未发言,理应是四寇之首的“鬼哭神号“曹应龙。
此人身型雄伟,长了一对兜风大耳,额上堆着深深的皱纹,颧高腮陷,两眼似开似闭,予人城府深沉的印象。但其相貌倒不像其它三人般令人讨厌,有点像不爱说话的老学究。左手提着一枝精钢打制的长矛,看样子至少有四、五十斤重。
“叮!”
向霸天左右手扬起,夺命齿环相敲下发出一下清越的脆响,“弟兄们,随我杀!”
话音落下,后面十多名手下立时左右扑出,逐屋搜查,亦有人跃上屋顶,以作监视,一时门破窗碎的声音,连串响起,簇拥在他们身旁的上千匪众更是朝飞马牧场的战士冲杀而去。
平日里,飞马牧场的人缩在里面很难杀进去,但如今不同了,飞马牧场的人竟然摒弃了地理优势妄图跟偷袭他们,四大寇得知机会,自然要趁机把飞马牧场的人全都消灭。只要把他们都留在这,牧场剩下的人便不足为惧,再险要的地势也需要有人来把守,没有了人,一切都是虚妄。
“诸位,保卫家园,随我杀!”
就在喊杀声响起的时候,商秀珣走出村落,骑在马上,与身旁一众骑士冲杀。
鲁妙子不时射出神遁,改变奔腾的角度方向和增加速度,灵活自如的真气把他和神遁巧妙的连系起来,使他在操纵上得心应手。
那有点儿像用一条特长的鞭子。他甚至可使神遁转弯抹角地伸展前进,厮杀的战场,奔腾的战马,冷刀暗箭全然不沾身,所过之处,匪徒应声落马,无声无息。
飞马牧场一众战士看到老者,气势大盛,虽然鲁妙子隐居三年,但他们又怎么认不出这个男人的身份。
人群中,商秀珣望着鲁妙子,眼里满是复杂,自她出生以来,见到的鲁妙子是寄情山水建筑的失意者,就算是母亲嫁给他,他心里也想着别的女人,最终使得母亲抑郁而终。
但今日,这个叫鲁妙子的男人好像年轻了许多,出手潇洒肆意,与当初那个伤病在身,行将就木的老头完全不同。
两个飞天神遁在鲁妙子手上就像是多出了两条能自由伸展的手臂,不消片刻,四大寇的匪徒死伤惨重。
毛躁见众兄弟惨死,发出焦雷般的怒喝,斜冲上天,炮弹似的朝他射去,双掌推出。
然而,鲁妙子竟是看也不看,神遁勾住一个匪徒将其扯下马,趁势两腿弹出,足尖刚好点在对方掌心处。
“嘭!”
雄浑的力道顺着双手延伸而来,毛燥高瘦的身体剧烈抖颤了一下,不但强大的掌劲被迫得不是往掌沿处泄出,就是倒撞而回,在经脉中乱窜,使他难过得要命。
“弟兄们,点子扎手,并肩子上!”
他怪叫一声,除了曹应龙之外,四大寇中其余两人随之杀上去。
这老头是从哪冒出来的?怎么情报上没提到过?曹应龙望着正在厮杀的鲁妙子,一边思考,一边找机会下手。
鲁妙子一心多用,在战场周旋,灵活的像泥鳅一样,乱战的战场非但没有影响到他,反而为他所利用,如鱼得水。
阵阵厮杀叫喊之声随风传至,且愈趋激烈。
与此同时,飞马牧场内,大执事商震冷眼望着被抓住的人,“带下去好生看管,等场主回来发落。”
……
北地平原上,徐子陵脚步如飞,头发被风吹乱,时不时往后看,“妖女,你为何一直跟着我!”
忽而,有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咯咯,徐公子说笑了,路这么宽,难道就许你走,不许我走?”
徐子陵停住身形,身后长剑出鞘,落在手中,“哼,你再追,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一道白衣赤足的绝美身影缓缓现身,望着徐子陵,眸子里满是幽怨,“徐公子,人家一片痴心,你怎么喊打喊杀的。”
痴缠的话语好似蕴含了沉重的情谊,徐子陵俊朗面容猛地一抽,眼神愈加冰冷,“天魔音,这种伎俩对我已经没用了。”
他杀了左游仙后没多久就碰到了这女人,一遇上就跟她打了一场,本以为能打赢,哪成想她不仅带着天魔双斩,一身武功也突飞猛进,与他不相上下,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本以为打不过就绕着走,可每次他跑出去没几天就被这女人找上门,偏偏她又不说来意,只是一味的纠缠,这些天,他们已经打了好几场,每次打完后,绾绾冷不丁就从哪冒出来,实在让人难受。
绾绾走到徐子陵三丈之外,嘴角勾起笑容,“徐公子这么说就让人家伤心了,你师傅呢?就不怕你折在佛门手上?”
“我游历江湖带着我师傅干什么?佛门若是要来,就让他们来吧,贫道不惧。”徐子陵见她没用天魔音,收剑入鞘,淡淡说道,“你们魔门也一样。”
打也打不走,跑也跑不掉,徐子陵懒得再动手,索性不再管她,大踏步朝远处走去。
在他身后,绾绾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妖娆面容露出甜甜的笑容,再度跟上前。
……
人群中,鲁妙子站在商秀珣身前,腰间衣衫渗出点点血渍,面色惨白,“咳咳,老了,终究是老了。”
方才,曹应龙趁战场乱局,想要偷袭商秀珣,鲁妙子察觉对方意图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以身抵挡,商秀珣看着站在眼前的高大身影,心中涌现出一股冲动,“老头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鲁妙子在伤口点上穴道止住血,望着周遭围过来的人,心中暗叹,飞马牧场的人许久没见过战场,在装备精良的情况下竟然不敌这些盗匪。
方才吃了亏的毛躁喝道,“老头儿,识相点赶紧投降,我们还能留你们一条命。”
鲁妙子冷哼一声,“哼,藏头露尾之辈隐居幕后,不敢见人,你不配跟老夫对话。”说完,他看向曹应龙。
“你的武功比他们高出很多,你是谁的人?”
曹应龙拎着滴血的长矛,眼神冷淡,“等你死了就知道了。”
鲁妙子刚想说什么,却见商秀珣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道,“老头儿,还是让那位前辈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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