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中,终于到了繁华的街道,小桃担心少爷被咬过的伤口会感染,于是便搀扶着许慰到了药铺,经过大夫查看,伤口其实并不深也无大碍,所以只需休息几日伤口便会痊愈。

离开前许巍拱手对大夫道了谢,大夫又给小白狐狸清理了伤口上了药。回府的路上许巍便也没有再说过话,大概母亲的忌日只有自己会记得吧,他静静的抱着小狐狸,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 。

回到许府,仆从见了二少爷却也并不行礼,一个个仆从如同没看见二少爷一般,大摇大摆的从许慰的身边经过。对于这样的冷眼许慰却是早习以为常,何况他自己还是个看不见的人,又有谁会在乎呢?小桃慢慢地搀扶着许慰,向偏僻的内院缓缓走去。

待小桃离开许慰的屋子后,许慰又将小狐狸放到自己的床榻上,他凭借着自己的感觉顺手摸了摸小狐狸的头,处理过伤口的小狐狸精神了许多,被许慰这样一摸,它也尝试着探出小巧的头,试图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许慰,许慰看不见眼前的景象,也就自然对小狐狸的眼情一无所知。

许慰又摸了摸小狐狸的头缓缓开口道:“别怕,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能感受到你不是坏狐狸呢。”

小狐狸眨了眨眼睛,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许慰的手,许慰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欣慰,脸上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这一切小狐狸都看在眼中。

是夜小狐狸安静的依偎在许慰怀中,夜深人静之时,不知不觉他们都渐渐睡了过去。

随后的几日小狐狸便安静的躺在许巍床上,许慰因为看不见,读书对于他来说,便成了一件难事,恰巧丫鬟小桃识得一些字,虽然识的不多但足以满足许慰对书籍的渴望。

于是每日早晨,小桃便会扶着许巍坐到院中的海棠树下晒太阳,许慰俊朗的脸颊沐浴在阳光之中,微风拂过他的发梢,膝头依偎着的白色毛球突然动了动,他伸手摸了摸腿上柔软的小狐狸似是安慰,又陶醉的听起了小桃的读书声。

下午小桃要照顾许慰的饮食起居,读书的事情便停了下来。许慰无趣,只得坐于屋内,凭借着感觉在宣纸上胡乱写着。

十年前未失明之时,他的字迹的刚劲有力,自成特色,先生曾夸赞若假以时日其也可开创书法之大成供后人临摹学习。可惜天妒英才,自从他失明后便很少再碰毛笔了,即使他想写,终究是不知如何落笔。想到这他握着笔的手突然停滞,他踌躇了许久,终是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他正在神游之时,突感手背一凉,似有什么东西握住了他的手,许慰猛的回过神来,跟随着那丝丝凉意,他似乎在宣纸上写了什么,只是许慰看不到,自然也不知道写的内容。那股凉意还在通过手指传入他的身体,许慰缓缓开口道:“你是?”

握着他手的那人并未回答,只是又握紧了他的手,在宣纸上写了两个字,许慰能感觉后一个字笔画很多,却也猜不出是何,随后他只得无奈道:“我已失明多年,并不知阁下所写为何。”

之后那冰凉的手放开了他,只见那人缓缓起身坐于许慰对面:“白勰”

许慰只猜测他对面之人定是个美男子,不然怎么可能嗓音如此让自己着迷,那人的嗓音在空荡的房屋中是具有磁性和诱惑力。

许久之后许慰道:“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何会出现在我房中?”

白勰:“哦?这几日我一直在你房中,可是不曾离开过的。”

许慰一惊,虽然他看不见但若是屋中多了个人,凭借他多年的经验还是能感觉得到,但他居然丝毫没有察觉,更何况还有一只狐狸在,若是他没发现,那小狐狸应该能察觉呀,顿时许慰脸色一沉,若是他和小狐狸都没察觉到此人,那现在他们岂不是都很危险吗。

许慰:“阁下所图为何?我如今只不过是个废人,还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白勰:“昨日,你不是说我不会伤害你,怎的现在化为人形,你又如此怕我了。”

"不会伤害我,化为人形”许慰脑子猛的一顿,他只对那只狐狸说过这样的话难道他是…那只…狐狸……!

虽然妖邪之说许慰也是听说过的,但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许巍还是显得有些无措。

怎么好好的捡回来一只小狐狸,还能变成人形,居然还会开口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