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继续找沧海晶?”

已经折损了慕容悠心后,还要找沧海晶吗?

可是并没有听说玄天门有人要突破,或者有人丹田受损。

天绝琴只是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想说太多。

看着不做声的天绝琴,沐风清也很识相的闭了嘴,她继续抬头望着那幅画,望着画中的人。

一些回忆不由得在她脑海中过了一遍,最终她还是没忍住。

“师叔,这位仙者是谁?我还……从未见过。”

最后四个字说得极轻,好像只是随口一问一般。

天绝琴闻言抬头,看着那幅画,叹了口气:“是你大师叔,他失踪许多年了,一直没有消息。直到……”

就在这时,外面下起了雨。

天绝琴转头看了眼外面,没有继续刚刚的话:“回去吧,好不容易回来,回去好好休息。”

说完便用灵力展开护罩,自己走了。

沐风清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她握剑的手越握越紧。

良久,她猩红着眼,纤细的柳叶眉挑了挑,唇角勾了起来,像个疯子。

“大师叔?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师父?”

说完,她咬着牙眯起了眼,薄唇轻启:“宿命。”

宿命剑破空而出,像是有感应一般,一剑刺向画中人的额头。

看着画上的洞,沐风清勉强恢复些神智,随后转身走入雨中。

下午的泥路很滑,而玄仙祠下去要走不少泥路。

沐风清并没有用灵气保护自己,而是直接进入雨中。

走到最陡峭的地方,沐风清直接摔了下去,在雨中泥地滚了几圈后,沐风清才勉强稳住身子。

她慢慢的站了起来,眼底全是那人站在悬崖之上冷眼看着她的场景,还有他在丹炉前说的话。

不过要说起来,还得从她小时候成为五门天才后说起。

十年前,五门天才成为护仙城最有希望踏入仙途的五名后辈。

在沐风清准备去玄天门拜师继续修炼时,一位男子来了他们家。

男子展示了自己可以自愈的功法,时间还早,沐家一致觉得可以让沐风清先修炼这门功法。

沐风清,先拜了他为家师。

师父教她的功法很奇怪,不需要她自己修炼,而且师父将灵气运输在她的体内。

她只感觉那些灵气在她的丹田中形成了一颗小圆球,那小圆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坚硬牢固。

她最开始好奇,还会把那些灵气引出来看看,经过一月的灵气灌输,灵气已经坚硬牢固,她控制不了那颗小圆球。

也是这一月,传来沧海珠乱世的消息。

第二日,江苏慕便用自己的身体吞下沧海珠,用自己的天生灵体压制。

天生灵体,也就是先天满灵力的人,别人会因为灵气不足不浓郁纯粹,天生灵体都不会。

原本江苏慕是要死的,因为怕有人利用她体内的沧海珠。

可是江门主最终舍不得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杀死,所以江苏慕留了一命。

当时的沐风清并不知道江门主要保江苏慕,只知道自己的好友将要死了。

“师父,我也是天生灵体,我能帮忙吗?”

师父当时蹲下来,温柔得抚摸着她的头:“当然可以,你愿意保护天下苍生吗?哪怕去死。”

师父笑得温柔,动作也很温柔。

可是沐风清当时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奇怪,不过她还是说:“当然愿意,这不是修仙者的使命吗?”

“那师父带你走,我们去修炼,有了足够的力量,就可以保护天下苍生了。”

“去哪?”

“你想救江苏慕吗?”

“想!”

沐风清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就跟师父走。”

“去哪?”

“魔界和护仙城的交界处,那里最适合修炼。”

“那里可以住人吗?”

沐风清记得自己看过的书,没有说过那可以住人。

“当然能,为师在那有一方自己的小天地。”

“那我和爹娘告别。”

“等学成归来,也不迟。”

“很快就能学好?”

“大约也就两三天,而且我会和他们说的。”

“那……好吧。”

就这样,还没出过什么远门的沐风清踏上了出远门的路。

这一去便是十年。

这期间,所谓的师父将她丢进了妖兽林中。

刚进去的沐风清吃力又害怕地对付着见过的,没见过的妖兽。

她吃的,是妖兽林的野果,野草,偶尔吃一吃妖兽的肉。

虽然偶尔会中毒。

喝的,是晨间的清露。

虽然常常因为太过口渴直接喝杀死过的妖兽血。

睡得,是树上,地上,山洞中。

虽然她睡得并不安稳,要时刻保持周围一有动静便醒来。

师父只会偶尔来看她,不会将她带出去。

只会在她受重伤快死了时带出去疗伤。

伤好了,便继续。

修炼得的确很快,不过都是无数次死里逃生修炼出来的。

她已经发觉不对,可是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反抗之力。

这位师父步仙修为,她也明白了自己丹田内的小球是什么。

便是监督她的小球,她做什么,在哪里,只要一用小球查探便知。

她刚元婴中期时,被护送魔尊回来的部下打伤,得以出了妖兽林。

“阿意,你等等我,你的躯体我已经帮你找好了。等她到了化神期,便可以成为你的躯体,等等我。”

沐风清在房门口,听着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房中的人并未察觉,只是自顾自的看着一个小瓷瓶说着。

“你会不会怪我,可是你是为了守护天下苍生死的,我好不容易才拘住了你的一缕魂魄。”

“死一个沐风清不算什么,你回来,便好了。”

沐风清慢慢地走远,脑海里不断地回想十年来的记忆。

那也是一个雨夜,沐风清没有床,她只能蜷缩在山洞中。

她的伤本就没好,此时浑身滚烫。

模糊中,又看见了两个让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娘亲,爹爹。”

娘亲还是记忆中那样笑容温婉,爹爹眼神中藏不住的焦急。

“阿清,娘亲守着你,你睡吧。”

“让你别出去疯玩,这下好了吧,又得吃药咯。不怕,爹爹给你买糖。”

沐风清眼角划过一滴泪,沉沉的睡了过去,不过她睡得并不安稳。

次日一早,她早早起来。

她去找了魔尊,魔尊坐在高高的尊位上,头戴着斗篷,沐风清看不清他的脸。

她要赌,输了,反正都得死,赢了,便可以逃走。

“魔尊,这人非要找您,说有要事商量。”

随后那部下看了一下沐风清,继续说道:“我寻思不就是前几天来拦您尊驾的,说不定真有事,我就带来了。”

薛炔看了眼沐风清,随后一问:“什么事?”

你最好有事。

“请魔尊赐我一掌。”

一瞬间,全场寂静下来。

“你是想看看自己丹田,够不够牢固?”

“求魔尊赐我一掌。”

薛炔笑了笑:“还真没见过找死的。”

说完,便向前打了一掌。

沐风清没躲,深深地挨了一掌。

她感觉自己的丹田瞬间破碎,全身的经脉像是被扯住了一般。

可是她感受到了那个小球还在,那个他灵气形成的小球还在。

沐风清已经被打的双眼通红,她缓缓站了起来,擦掉了嘴角的血迹。

“求魔尊,再赐我一掌。”

“不是,你让魔尊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谁啊你,魔尊大人是你的狗吗?”

魔尊没说什么,倒是旁边的部下不满意了。

薛炔瞥了一眼那人,那人便缩着脖子直喊:“魔尊饶命,我错了。”

薛炔没理,只是眯起了眼随后又打了一掌出去。

沐风清还是照样接住了这一掌。

感受到那小球碎裂,他的灵气连带着自己的修为慢慢消散,沐风清居然还觉得如释重负。

她……算是自由的了。

她双手支撑得爬起来,全身的经脉疼得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谢……谢魔尊。”

说完便转身出去。

“查。”

“是。”部下点了点头,恭敬应下。

沐风清,没有一刻停留地走着,她唤不出宿命剑,也没有多少力气。

她只有拼命地走,赶紧逃离他能统治的地界。

走不动了,便用四肢爬,爬不动了,便撑着唯一能动的双手拖着身体走。

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回家。

她的头发已经散成一团,被泥水掩盖着,青白的衣物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在她终于爬到有人的地方时,她就知道,自己逃了出来。

她终于放心地晕了过去。

“喂喂喂,姑娘。”

沐风清皱着眉睁开了眼,她的脸上大半都是干了的泥水,一有动作,就有泥土裂开的感觉。

“姑娘,你这……给你吃个包子吧。”

叫醒她的是一个有些大肚子的富态的老爷模样,此时他从油纸上拿出一个包子,丢给了沐风清。

不过丢的并不准,丢在了地上。

沐风清皱了皱眉,不过还是费力的伸手去拿。

“发福,去。”

在沐风清好不容易要伸手拿到时,那人身后的狗得了命令,上前咬走了包子。

沐风清神色黯淡了些,不过她并没有打算计较。

她看着面前的小坑,里面有些雨水积在里面,虽然水被泥土衬得很浑浊,不过沐风清还有伸手舀来喝。

喝了几小口水后,沐风清干燥的喉咙才好了些。

就在这时,那人又踹了沐风清一脚。

她被踹的地方生疼,仿佛骨头要断了一般。

沐风清看着他,眼神凌厉,随后伸手想要施法给他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