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李明再次吃安眠药自杀
李明蜷缩在老张修车店的小阁楼上，听着楼下传来的修车声。那是老张在修一辆老捷达，熟悉的敲打声曾经让他感到安心，现在却让他烦躁不安。
他翻了个身，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债主打来的。还有几条催债短信，措辞越来越严厉。
\"李总，这个月的利息该交了。\"
\"李明，别以为躲着就没事，我们知道你在哪。\"
他关掉手机，把脸埋进枕头里。曾经风光无限的\"李总\"，如今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楼下传来老张的声音：\"小李，下来吃饭了。\"
李明没动。他知道老张又煮了面条，就像过去一个月每天做的那样。但他实在没胃口。
\"小李？\"老张的声音近了，脚步声顺着楼梯传来。
李明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他听见老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又下楼去了。
夜幕降临，修车店打烊了。李明听见老张锁门的声音，然后是电视机的声音。老张在看新闻，这是他的习惯。
\"据悉，本市又一家传统汽车维修店因经营不善倒闭...\"新闻主播的声音传来。
李明捂住耳朵。他知道，那家店的老板也和他一样，没能跟上时代的步伐。
夜深人静时，李明悄悄爬起来。他摸黑找到老张的药箱，里面有一瓶安眠药。这是老张失眠时吃的，他知道。
拿着药瓶，李明的手在发抖。他想起开业时的风光，想起那些豪车，想起客户们尊敬的目光...一切都像一场梦。
\"就这样结束吧，\"他喃喃自语，\"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倒出药片，一把塞进嘴里。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他却觉得异常平静。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是老张起来上厕所了。
李明赶紧躺下，假装睡觉。他听见老张的脚步声停在门口，然后是开灯的声音。
\"小李？\"老张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吃了什么？\"
李明想说话，却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他听见老张惊慌的喊声，听见拨打120的声音，然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时，李明发现自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插着输液管，床边坐着满脸疲惫的老张。
\"醒了？\"老张的声音沙哑，\"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李明别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傻孩子，\"老张叹了口气，\"你以为这样就解脱了？那些债主怎么办？你父母怎么办？我怎么办？\"
李明浑身一震。他这才想起，自已还有那么多责任没有完成。
\"你这一路走得太顺了，\"老张继续说，\"摔一下未必是坏事。重要的是，摔倒了要懂得爬起来。\"
李明泣不成声。他想起自已曾经多么骄傲，多么不可一世。现在想来，那些成功来得太容易，反而让他失去了敬畏之心。
\"张叔，\"他哽咽着说，\"我...我该怎么办？\"
\"先把身体养好，\"老张说，\"其他的，慢慢来。\"
护士进来换药，老张起身去倒水。李明看着老张佝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个老人一直在默默守护着自已。
\"张叔，\"他轻声说，\"对不起...\"
老张转过身，眼里闪着泪光：\"傻孩子，活着就好。\"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洒在病床上。李明觉得，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温暖的一个早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