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将至,等齐槐带着人来到地方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等着他们了。

众魔族见两人居然是齐槐走在前面,皆是不敢大意,纷纷起身对着二人行礼。

“早就听闻少主天赋出众,一直不曾得见,如今见到了也算是死而无憾。”

在凡人之中待久了,就有魔族免不了想要讨好恭维一番,于是这开头就有了。

而听到这话的其他魔族刚想起身,总不能落了人家后尘。

结果就看到他们安排的两个位置上,齐槐坐在主位,他们认为的那个魔尊少主则是端坐在一旁给人斟酒。

就在后面的人不知如何开口时,明祁便回应了那魔族的话。

“怕是不曾得见这话是真,死而无憾是假吧。”

“……”

齐槐抬头,怎么连一点表面功夫都不做的。

底下的魔族略显尴尬,他们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单纯的讨好一下表明态度。

好在齐槐不打算让这个场子冷下来,拍了拍明祁的手示意他说话别这么刻薄。

“既然摆酒设宴那就是想好好招待,你这样,人家这顿饭都吃的寝食难安。”

这话听得在场众人抹了一把虚汗,也就是当师傅的敢这么说,换做他们恐怕已经被记恨上了。

桌上的菜肴倒是很精致,都是这几日去客栈那边打听后才敢端过来,好歹也是第一次碰到魔尊的孩子,以往那些人哪里会来这种地方。

明祁看着齐槐开始动筷,他这也才开始。

事情都是边说边聊的。

“一路过来我从其他的魔族那边得知了些消息,有魔尊在这里安插了阵法,对吗?”

刚喝下一杯酒,众人的情绪还没来得及的缓解,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负责此事的魔族脸色为难,其他魔族则是看向他。

心道这次是躲不掉了,他只好起身回道:

“确实有,只是那阵法属下也不知该如何解除,亦或者更换魔尊,恐怕是需要魔尊本人亲自过来才可消除或变动。”

且不说那阵法底下的累累白骨,就是当时出的力和灵石也不少。

要是明祁这位少主真有这个打算,那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明祁低敛眉目,其他人也无法从他的表情看出他心中所想。

“此处的气运被盗取多久了?剩下多少?”

他们不说话,齐槐夹了块肉自顾自开口。

“那阵法存在的时间不算长吗,也不过是数百年而已,至于气运……这里可是比不得盛京,就算是有气运被抽取一下也就没了。”

但凡是有气运之地便是人才辈出,可是看看他们,魔族过来的人也就这样。

与其说当初看中这里是因为行事方便,还不如根本没人会来这个地方,也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有了个容身之所。

“这位前辈,那修仙者宗门与魔族一起抢夺气运,这气运却没有分给我等半分,若是真有事与我们可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啊。”

很多好处都是被他人拿走,哪里轮得到坐在这里的他们这些人。

随着话一出口,众人也点头附和。

这些声音中却是有一道冷哼,他们一看,是明祁。

“半点好处都没有给你们,你们还会在这里给他人卖命?”

明祁看着眼前这些装可怜的魔族,这些也只是没有机会而已,若是有个机会摆在他们眼前,不一定会和其他魔族那样牢牢抓住。

到那个时候,不一样会像现在喊冤?

“少主说的是,但我们终究还是要找个靠山,少主如果有意的话,我等也可以为少主做事。”

总归是天高路远,有需要他们的地方也不过是一时,反水很轻松。

却不料这句话才刚刚落下,一股浩荡的威压便从门口处激荡而来,戴着狰狞鬼面具的人踏过门槛,眼神锐利无比地盯着在场众魔族。

立即就有人将他的身份认了出来。

“魔使?不是说起码还有一天才能到吗?”

怎么会这个时候人就过来了,不是刚好和这位魔尊的少主撞上?

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那魔使盯着那位想要投靠明祁的人道:

“说啊, 继续说下去,我倒要看看这话传到魔尊耳中你们会是个什么下场,狼心狗肺的玩意!”

本以为只有那些低贱的凡人才会如墙头草那般,看来这些魔族是和凡人相处久了,连自已的主子是谁都给忘了。

“我……”

此时谁还能再说什么,张嘴辩驳可是话是自已亲自说的,怎么可能收回。

明祁看着来人,对方也同时看着他。

“还以为你是个多大的人物,恐怕自身的实力连魔尊大人的一半都不到,就这样也敢顶着魔尊之子的名头在外招摇?不过……你这一身血液倒是很合我心意。”

他能一眼看出明祁的实力,但是目光在触及到齐槐时却不敢如此放肆。

“阁下能够有今日的修为已经是实属不易,何必要为了一个注定会死的小子如此得罪人呢?”

被点到的齐槐抬眼。

“我的徒弟要死也会比你晚死,在吃饭的时候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还是闭嘴好些。”

来之前他便知道此人的实力相比于魔尊也不差分毫,于是他冷笑着举起了手中的一面镜子,镜子里清晰的呈现出齐槐和明祁的身影。

“此镜名为破云,只要我将魔气注入其中便可与魔尊大人联系,你们千万不要以为自已逃得掉。”

话毕,他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发动了破云镜。

一听自已即将要见到魔尊,场上的魔族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站了起来,他们在魔尊面前还坐着那可是大不敬!

“人找到了?”

小小的镜子里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在场之人的眼力都不算差,能够看到对面王座之上坐着的那位是实打实的魔尊。

“是的魔尊大人,就是他们二人。”

魔使回应着,同时视线看向明祁。

“这少年便是魔子。”

明祁一脸淡定,只能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那魔尊刚看清明祁的样貌,其实对方并不难认,可是瞬间呈现在他面前的画面便化成碎片掉落。

“怎么回事?”

魔气不足?

可是两面镜子之间依旧保持着微弱的联系,一道声音离得极近传入他这方空间。

“不要阻扰我徒弟做事,好好待着留你一命。”

魔尊:??这话难道不是应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