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碰瓷
班主任开车载着江眠，穿过城市繁华街道。
开了接近两个小时的车才抵达目的地，是本市的重点大学A大。
晨曦中的校园显得庄严而宁静，犹如一位智者静静守护着知识的殿堂。
吃早餐时江眠忽然想起什么，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正在剥鸡蛋的班主任。
“老师，我今天把手机带来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坦诚。班主任手中的鸡蛋仿佛突然变得千斤重，喉咙里仿佛梗住了什么，难以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开口。
“喔，那……那等回学校后，你就把手机交给老师保管，放学后再到办公室里拿回去。”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这位城实孩子的宽容与关爱。
江眠原本还想告诉老师，他只是想发条微信就会上交手机。
但面对老师这样的反应，他只能暗自欢喜。他
心满意足地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手机，迅速点进顾瑾川的微信聊天页面
【吃早餐了嘛？】
他们两个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江眠邀请他观看自已演讲比赛。
他等了片刻，又退出微信页面重新点进去刷新，发现对面还是没有回他。
猜测这个点应该在睡觉？
进入演讲厅的时候也给顾瑾川发了几条信息都没有回，他有些生闷气。
眼看就要比赛了，江眠还在低头玩手机，班主任轻咳一声提醒。
“演讲稿拿出来看一看，别光着玩手机了。能在这里来参加比赛的人，都是通过学校层层筛选出来的拔尖人选。”
“不过你也别给自已太大压力，我们尽力而行，重在参与。”
江眠听懂老师的言外之意，收回手机将心重新落入演讲稿中，静静等待比赛开始。
比完赛开车回学校的路上，班主任的脸都快笑烂了，等他回去了，一定要在其他老师面前狠狠炫耀一番。
临近国庆节，班里的许多同学都激动的讨论放假以后要去哪里玩。
江眠也很激动，国庆要放一个小长假，七天，一整周时间。
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去哪里，并早早的购买好了机票，就等放假这天。
因为整整一个上午顾瑾川都没有回他消息，让他决定也开始不要理顾瑾川了。
可当他看到顾瑾川脸上带着睡印，双眼布满血丝时，心中所有不满和埋怨都烟消云散。
他有些担忧走上前。
“眼睛怎么这么红？”
如果不是被尿憋醒了，顾瑾川还能继续睡下去。
突然看见江眠放大的脸一时间有些睡懵了，脑袋空空的盯着江眠过后才想起来自已要去上厕所，直接将人忽略离开了。
罗军在旁边开口，“你别打扰他，他就是太困了。”
江眠趁顾景川不在。赶紧问眼前真正脑袋空空的罗军。
“顾瑾川他晚上干嘛去了？”
罗军不假思索的回答。
“当然是打游戏啊。”
“打游戏？”
江眠感觉受到欺骗，“他不是说在做兼职嘛？”
罗军觉得江眠说着话很多余，有些不高兴。
“这不废话嘛，打游戏，当陪玩做兼职呀。”
这件事情，身边的人几乎都知道，只要用心打听一下就能清楚个大概。
罗军见江眠整天对顾瑾川死缠烂打的，以为他也知道。
所以当江眠问起的时候才会如此不耐烦。
周五最后一节课，大家都上得心浮气躁。
眼神时不时往窗外望去，把‘迫不及待’这几个大字清楚挂在脸上，就连江眠都频繁抬手看时间。
把班主任气得扔粉笔，逮住一个人就开始杀鸡儆猴。
“罗军，你来重复一遍老师刚刚讲的什么？”
罗军被点到名后还一脸神游状态，身后的顾瑾川“大发慈悲”轻声提醒他。
“这题选C。”
听见有人提醒，他才如梦初醒。
内心感动极了，还不断感叹不愧是我好兄弟，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坏笑。
“我选c选项。”
一道充满自信又高调的声音，响彻整间教室，引发所有人哄堂大笑。
班主任气得一边捡起粉笔扔向这逆徒，一边咬牙。
“我在讲课本，你还选项选项了！把我讲的这篇课文罚抄十遍！”
最后这堂课在班主任愤怒的怒吼声中结束。
一下课江眠就收拾好东西快步离开，直奔机场而去。
看着手中的飞机票，又看了看时间，内心越来越激动。
他要悄悄回到C市给父母一个惊喜，到时候他们肯定很开心。
想象一遍，江眠就高兴得在原地转圈圈了。
登机前一个小时，江眠接到一通电话，脸上的喜悦之情瞬间灰飞烟灭。
他失魂落魄的背着书包离开了机场。
接通电话的那一刻，来不及诉说他内心的激动，就被他父亲打断了话。
“眠眠，你现在在哪里？”
“我不告诉你。”
江眠此刻还保留神秘，语气带着兴奋。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才问：“你现在是不是在机场。”
江眠被这话吓一跳，迅速环顾四周。
看见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并没有他熟悉的身影，有些疑惑，又带着试探。
“爸爸，你怎么知道？”
江父语气严肃： “眠眠，你要来C市为什么不提前和爸爸商量？”
江眠笑着撒娇，“我想给你们惊喜嘛。”
“眠眠，爸爸妈妈这段时间很忙，你……”
江父有些挣扎，过后又咬牙继续道：“把票退了，自已在A市好好玩，爸爸妈妈有空就会来A市看你。”
江眠的声音坚定又固执 。
“我不要，我已经把票都买好了，还有一个小时就要登机了。”
“你们忙你们的，我就是想你们了，想过去陪陪你们。”
江父耐心道：“眠眠听话！”
“我不要听话，我就是想你们了。给你们打电话总是打不通，我一个人在A市很想你们。”
“我不想读书了，这所学校一点也不好，我想和你们在一起。”
江眠又急又气，还有点想哭。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阻止他回家。
江父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语气有些激动。
“你在胡说什么？爸爸妈妈平时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说不想读就不想呢？”
江连此刻已经委屈的鼻尖发酸，两眼泪汪汪，模糊了视线。
固执得重复，“我想过去找你们。”
“眠眠，不要让爸爸妈妈生气，爸爸现在真的很累。”
江父叹了口气，声音中透露出无奈和疲惫。
江眠最终还是让步了，他此刻的心情沉痛到了极点。
从出租车里走出来后，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泪水不断地滑落。
在不远处，一家灯火明亮的烧烤店里，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嬉闹得正围在一起挑选食材。
陈铭率先挑选完食材后，走到店外寻找座位。
他意外地看到了不远处的江眠，背着书包，一个人慢慢地走着。
陈铭有些惊讶地喊了一声：“班长！”
江眠听到声音后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他看到了同班同学陈铭正兴高采烈地向他挥手。
然后，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刚从店内点完菜的顾瑾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陈铭感到一阵困惑，他转头问旁边的人：“他怎么一直盯着你看？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或许距离较远，或许灯光太昏暗，看不清江眠脸上的表情。
一个人站在灯光下是显得那么的孤独。
顾瑾川向江眠走大步迈去，对身后的人说：“我去看看。”
走近后，他才发现江眠的双眼通红，睫毛上还残留着泪水的痕迹。
他一看到顾瑾川，委屈的情绪就涌上心头。
他哭着说：“顾瑾川，我现在好难过。”
顾瑾川注意到江眠身后还背着书包，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
他的第一反应是江眠可能又被人拉进了小黑屋。
他眉头紧锁，问道：“谁欺负你了？”
“我提前很久才买到的票，他们却不让我回去看他们。我好难过。”
江眠哭得语无伦次，让人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先别哭了。”顾瑾川劝道。
然而，江眠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
他一直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瑾川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突然，他感到脚下一紧。
低头一看，江眠正蹲在他脚边，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腿。
江眠埋头冲他大声喊道：“顾瑾川，你不许走。我现在想哭，你得陪我……”
顾瑾川深吸了一口气，耐心地解释：“我没想走。我只是想去拿点纸……”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腿部传来一阵潮湿。
江眠的鼻涕和眼泪全都糊在了他的裤腿上。
顾瑾川的额角青筋暴起，但他努力压制住情绪，才没有将这个小可怜给一脚踢飞。
罗军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冲了过来开始为兄弟打抱不平。
他对着死死拽住顾瑾川裤腿的江眠大叫。
“喂，你干嘛呢？碰瓷呀！”
此刻江眠却根本听不进去，仍然死死地不愿意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