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宋宁蓝早早的被春迟从被褥里拽了出来,梳洗打扮穿衣,一整套下来,宋宁蓝坐在镜子面前,眼睛都还没有睁开。

“我的好小姐,你快醒醒,你再不醒的话,一会儿将军府接亲的人就要来了,你的妆容都还没有画好呢。”

宋宁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瞧见了自己的面容上已经画得差不多的妆容。

“这都已经画好了。”

她实在是瞧不出哪里还有没有完善的。

旁边的妆娘笑眯眯地走过来,“宋二小姐,这口脂还需要您亲自来涂抹,这女子的胭脂都是自个的心意,相宜得当,这日子才能过得长长久久。”

摆在宋宁蓝面前的,是各种颜色的口脂,大差不差的,全都是红色,无论是哪一种颜色,用在今日的喜事上,都没有太多的区别。

她的心思不在这上面,随手挑了一个。

不过喜娘嘴里面的吉利话可不止一个,无论宋宁蓝选择什么,总有千百句好听的话等着。

无论宋宁蓝配不配合,这场盛大的婚事,总要进行下去的。

况且,她挺配合的。

她望着妆镜之中穿着一身红色嫁衣的女子,恍然间觉得有些陌生,不过很快她便勾起一抹笑意来,这可是大喜之日,这辈子也没有几回。

她宋宁蓝可是要好好瞧瞧,做将军夫人,能有什么样的场面。

姜祈安来宋家亲自接亲,因着他是长辈,闹亲的并没有太多,象征性地让他做了几首催妆诗,递到面前的酒水也都让旁边的姜承云给喝下了,接到新娘子的时候,总之一切都非常的顺利。

宋宁蓝的手被宋玉石放在姜祈安的手里面时,她明显能够感觉到宋玉石的手抖了一下。

姜祈安这位昔日战场上的冷面杀神,即便今日身着一袭鲜艳红袍,面上挂着温柔缱绻的笑意,也难以掩盖其曾在烽火连天中铸就的赫赫威名,在世人心中,他依旧是那位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红袍下的锋芒,不是轻易能被笑颜所温化的寒冰。

何况是宋玉石这样的文官。

平日里见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还望将军能够好好对待我这女儿,今赐良缘,愿你们百年好合,一世平安。”

最后一句话,宋宁蓝能够感觉到宋玉石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这个父亲,老实木讷,在户部多年,至今只是一个侍郎,宋家门楣不显,但好在他安安稳稳在京城做官,惹不出多大的风浪来。

这些也就罢了,宋玉石情感不喜外露,她这两年待在宋家,少见这位父亲,会有激动的时候。

如今能说出这句话来,倒是让宋宁蓝意外。

她盈盈一拜,“多谢父亲,感念父亲养育之恩,今日拜别,还望父亲母亲能够保重好身体。”

旁边的宋母泪眼汪汪,和宋知暖一样,两个人几乎要哭出声来。

站在宋宁蓝身旁的姜祈安握住了她的手。

“岳父岳母,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蓝儿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称呼过于的突兀,宋父宋母的身体都不由得颤了一下。

二人将眼泪都憋了回去,对视一眼,然后乐呵呵的,“好好好,都好都好。”

喜娘那边喊着吉时已到,宋宁蓝的头上被笼罩上了红色的盖头,视线被遮挡,唯一能够看到的,便是在自己的身前,牵着自己的那只宽大有力的手。

她被稳稳的牵着,走出了宋家的大门,在一片贺喜声中,宋宁蓝正式出嫁了。

进入喜轿之中,宋宁蓝悄悄掀起盖头的一角,在满目的红色之中,她看到了那个在迎亲队伍最前面的那个男人。

宋宁蓝手中捏着的帕子在手指尖打了一个圈,她在想一个问题。

在成亲之前,自己同姜祈安说的那些话,他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只怕自己还要再接再厉,才能让姜祈安真正意识到家庭和睦的重要性。

最重要的,便是这关键点,在于姜承云和宋知暖的生活是否和谐相处,他们若是能够甜蜜和睦,才能保证将军府长期稳定的安稳与和平。

“小姐,你饿不饿,早上的时候你太困了,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奴婢这里塞了点红豆酥,你要不要吃点?”

春迟惦记着宋宁蓝的身体,怕她一直饿着,撑不过这一整天的礼仪章程。

这只是出了宋家的门,等进了将军府,要宋宁蓝忙的还有更多,想要撑下这一整天,可是不容易。

宋宁蓝晨起之时昏昏沉沉,春迟帮着她将一切都打点好,可吃东西总要是自己来的,春迟可代替不了她。

宋宁蓝轻覆着一抹绚烂而细腻的红绸盖头,那华美的织物在阳光下仿佛低语着古老的喜悦与憧憬,将她周身萦绕上一层梦幻而神秘的氛围,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进了将军府再说,这前前后后还有不少人盯着呢,别做多余的事情。”

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嫁进将军府,然后做她自己的事情,其他多余的,她一概不想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