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没受到太大的伤,多亏了阮南臣派给我的保镖,还有钱歌用胳膊替我挡了下,我的脑袋才没有直接碰到地面。

导演训斥了替我们吊威亚的工作人员,拍摄由此暂停,我和阮南臣提前下班。

洛泽川的助理认为这是工作人员的粗心导致的,对于发生这样惊险的事惴惴不安,认为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要拉洛泽川去庙里拜拜。

洛泽川自是拒绝。

我却不认为是巧合,或许是有人想要害我。

我该怀疑钱歌,但钱歌因为保护我,胳膊受到了实际的伤害,现在被助理带下山医治了,反观我们,都还活蹦乱跳的。

一名保镖跟我说他要下山一趟,他没说下山干什么,但我猜他是将今天的事告诉阮南臣,我明天还要和洛泽川去管理局,阮南臣被招来我还怎么去,当然不行,我跟他说这就是一场意外,阮总这么忙,不必将这事告诉他。

保镖为难道:”实在抱歉,阮总吩咐过,白小姐你在山里发生的一切事情,我们都得如实报告给阮总。”

“你们是在监视我吗?”

他们不答,我知道我是劝不住他们的了,感到头疼,“就算要说,也晚些再说,我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明天不想看见他的人。”

我基本没抱什么希望他们会听我的,但他们忽然安静了,我疑惑看去,只见那二人像是被人定住一般,随后说:“好的。”

我微微一怔,刚才是发生了什么?

我感觉到眼睛微微发烫,心中有个猜测,对着他们又说,“不要将这事告诉阮南臣。”

他们再次应下。

其中一人随后就离开剧组下山去了。

我回到酒店房间,在镜子前看自已的眼睛,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我很确定,刚才我无意中催动了异能。

我的异能原来不止是透视,还能催眠吗?

异能等级可能比想象的要高。

这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可我也担心明天等级测试太高,我的拍摄会被强制终止,那可不行。

我上网查了下异能等级检测相关消息,想着要不还是推后一段时间去管理局。

有人来敲我的门,我停下思考,打开门看到钱歌站在外面,他的胳膊绑了几圈绷带,看起来有些严重。

我向他表示感谢,并关心他的胳膊。

他告诉我不影响拍摄,只是有些刺痛而已。

说着他将一个耳坠还给我,“这是你刚才不小心掉的,正好勾到我衣服上。”

这才是他今天刚回酒店就来找我的原因,我低头看那耳坠,却因耳坠闪烁的白光而犹如被刺到眼睛,不得不闭上。

那是什么?

我在耳坠上看到了一个白点,那白点仿佛一根刺,扎进我的眼珠子一般,令我眼睛剧痛。

“怎么了?”钱歌担忧问我。

我只拿过那耳坠,专心细看,耳坠上的珍珠里面确实有什么东西。

我没有多说,扯开话题和他结束聊天,回到房间里将那珍珠里的东西挑出,竟然是个微小的电子芯片。

这个耳坠是白禾常用的,我之前不曾注意过,这回也是因为异能的关系,才能发现,那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被按在珍珠里的,又是谁,这样做的目的什么?

难道是阮南臣安装的定位器?

我想着每次阮南臣都能及时找到我,确实有可能是他做的手脚,而且他是最常在我身边的人。

我心中发毛,知道阮南臣不择手段是一回事,真正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第二天,我在酒店餐厅吃早饭,碰到钱歌,他注意到我没有戴耳坠,我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他便又从怀里拿出一副耳坠来,说是公司品牌方那边的新产品,正好给我试试。

他还给自已找了个合理的借口,让我如果喜欢,就接个新品代言。

我并没有在这耳坠上察觉到异样,因着看到耳坠就想到阮南臣,心中不是滋味,没有接受。

一旁洛泽川出现,我看了眼在我周围徘徊的两个保镖,就叫住钱歌,问他一会儿有没有空,我有些剧本上的问题想要请教他。

他没有拒绝我,还邀请我去他的套间。

“你们可以在自由休息,我们要讨论很久。”我对那两名保镖说。

他们一阵沉默,“白小姐,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是我们的工作。\"

我意识到我自已是傻了,想要甩掉他们倒不如直接催眠他们,可我不太能掌握自已对异能的使用,好在钱歌很聪明,看出我想支开我的保镖,“白小姐,你要回去拿剧本吗?”

我借此让其中一名保镖帮我去房间拿剧本过来,他犹豫一二,还是照做离开了。

至于另外一个,洛泽川带着人亲自动手将他打晕来。

他暗暗表示不满,\"真是麻烦。”

钱歌对我们的行径不作探究,“看来白小姐公司管您管得很严,要不解约来我们公司?”

洛泽川拍开他伸出手的手,“少开玩笑了。你都有未婚妻了,还是不要三心二意的好。”

他说着,不等我和钱歌说话,就拉起我离开。

钱歌在我们身后远远看着我们,只保持微笑。

我上了洛泽川的车,问,“你就这么讨厌他?”

“非常讨厌。\"他烦躁的看向我,\"你不是也讨厌他吗?”

我预感他现在说的是实话。

他反应过来,又抓抓后脑勺,“我都忘了,你脑震荡还没好。但你真的离他远点吧,万一又招惹到他的哥哥.....”

洛泽川也是憋狠了,我这才知道,钱歌不是普通的富二代,他虽然性子文弱和蔼,但他的哥哥是南洲岛最大异能组织的首领,在南洲岛,他的哥哥要杀人,绝对能做到悄无声息让一个人消失。

曾经,钱歌的哥哥钱铮来过剧组看望钱歌,白禾因为讨厌钱歌动手打他,而被钱铮盯上过,是洛泽川从中斡旋,才息事宁人。

这些,都是阮南臣给我的资料里没有的。

我心中冷笑,好一个阮南臣,明明知道谁的嫌疑最大,却不透露给我,他是想让我在剧组里抓些小喽啰,闹够了就这么结束回到他的牢笼里吗?

我当然不该指望他为这事能有多上心,毕竟他从来就不相信,我会是受害者。

到底是哪里来的错觉?

我想不明白,也不想费心去想,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要的真相很快就能大白了。

阮南臣不想帮我,我也不需要他的帮忙,只要别阻止我就是了。

“你还去管理局吗?”洛泽川认为我不应该这么急,万一异能属性带有攻击性,很可能就不能继续拍摄了。

“但我需要学会掌控异能的方法。”

其实我也不想去管理局,但我没有其他的办法,经纪人偶尔会暴露我的事情给阮南臣。

“我教你。”洛泽川说。

我诧异地看他。

他撇开头,“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差点就进异能组织的人,我帮你可不是为你,而是为了剧组,这个电影对我来说很重要,很可能就是我出演的最后一部电影。”

我笑了。

“你笑什么?!”他气哄哄说。

我这是抱歉,因为我很可能要给他一个难忘的最后一次。

“好,那就请洛影帝来教我,我不会让您做白工的。”

洛泽川起一身鸡皮疙瘩,“你失忆了都不像你了,油油腻腻的......”

他捂住我的眼睛,告诉我他虽然不能让我知道我的异能等级,但他能教我如何使用异能。

我需要闭上眼睛,感受身体内的能量流走,使用异能的时候,体内能量会朝着一个地方聚集,只要我能掌控这股能量,就能使用它。

我们回到酒店时,那女演员王音雪刚好来到酒店,她十八岁出头,见到我和洛泽川从一辆车上下来,眉头狠狠皱起来,然后又在洛泽川看到她后,朝他奔来,用甜甜的声音亲昵喊他泽川哥。

如此还不忘记在背后用另外一副面孔瞪我。

看来她喜欢洛泽川,将我当成情敌了。

单纯的心思只这一面就显露出来,我无意掺和进他们二人的关系里,识趣走开了。

从这之后白天演戏,晚上训练,虽然王音雪会挑我的刺,但都是小打小闹,我不曾放在心上,倒是有些意外李东树对王音雪的容忍程度这么高。

她以一人之力拉慢了剧组拍戏的进度,但李冬树完全没有责怪她,反而对于和她做对手戏的我多番苛责。

“女主角的位置,我是不会让给你的。\"她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说我差点就替她做了女主角,可我只过是给她做过一次替身而已,还差点因为那次替身丧命。

这样暗中针对过去几天,我有些烦了。

我叫她到厕所,以为她是因为洛泽川和我的关系才会如此,我不想和小我这么多岁的孩子计较这种事,告诉她我和洛泽川没有关系,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离开剧组,就像之前一样,不难吧?”

“之前?”

我稍加引导,她便更加有气势了,“对,你就说你胜任不了这个角色,如果不想像之前一样,就尽早离开。”

王音雪也知道些什么。

“之前哪样?”我挡住她离开的路,将她逼到墙角。

她感觉到危险,对上我亮起蓝色的眼眸,有些头疼地捂住脑袋。

我感到疑惑,她并没有回应我的催眠。

但我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的宝石亮起光来,似乎就是这宝石阻挡了我对她的精神催眠。

她回过神来,推开我,想要离开。

“那就没办法了......”拍摄进度过半,离阮南臣给我的时限越来越短,我没什么耐心和这些人打哑谜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后领,扯回墙边,她惊觉我的力气怎么如此大。

“你觉醒了异能?”

“对啊,所以你要不要老实一点,告诉我,之前发生过什么?”我面无表情,对于这个在我背后搞小动作这么多天的人,没有一点手下留情,在水龙头下给她洗头发。

她又惊又怒,怒也不敢发怒,“白禾,你要是敢动我,这次你会更惨?”

“有多惨?白禾的人生,还能更惨吗?”我觉得,她已经经历了黑暗的事情,若她还活着,往后失去性命也好,失去事业也罢,恐怕在她眼里,都不过如此,没有什么比对他人的绝望,更加绝望的事情。

如果绝望,就连死亡,也不过尔尔。

她没有爱她的父母,更没有心爱的人,原有的梦想也已经破碎不再渴望,她没有想要的,死亡,就只是死亡而已。

“照片。”她咬牙道:“是我让人散播的,我还有更多的照片没放出来,放出来,你大概可以直接去死了。”

“那也得你先死,你们先死绝了。”

我抬起手中的餐刀,她露出恐惧,“你干什么?白禾!你不能这样。”

餐刀刺到她脖子旁边的墙缝里,她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我笑说:“怎么样,我的演技多好,我觉得我更适合演霸凌你的人,要不我去跟导演说一说,这样我们经常对戏,经常磨合,拍的一定比现在更好。”

她哆嗦骂我“疯子”。

“没错,只要一想到剧组里到处都是该死的人,我还得和你们装作一副笑呵呵的样子,我就总是忍不住想要见人血,所以你,最好给我安静点。”我警告她。

那之后,她明显乖巧不少,没再继续在拍戏的时候找我的麻烦,还给我端茶倒水的,李冬树都不由多看我两眼。

洛泽川趁着王音雪不在,提醒我,“差不多得了,王音雪背后有投资人。”

“我背后也有。”

洛泽川白我一眼,“哪里能比,这电影都是那人拍来捧她的,你这样,迟早倒霉。\"

他很诚恳的担心,我也听劝收手,比起王音雪背后对白禾做的,这样算得上什么呢。

但确实,我也不喜欢干这种无聊的事情,因为我知道,她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那些藏在阳光之下的人,究竟能藏多久呢?

下午,王音雪忽然不再对我卑躬屈膝了,她笑得得意,因为今天有人来剧组看她,她揽着那人的手而来。

那个男人我不认识,但男人却明显认识我,洛泽川的脸色还一下子变了。

那个男人在我拍戏时一直盯着我,没有靠近我,只是盯着。

从头到脚,从上到下,黏腻的目光,让我发自胃里感到不适。

正好那天是我和王音雪的对手戏,洛泽川在我开拍前过来提醒我,“小心点。”

那个男人就是钱歌的哥哥,钱铮。

情节是我因嫉妒女主和男主的关系,跟其他霸凌她的人一起欺负她,用滚烫的开水泼她还用吐过口水的咖啡倒到她衣服上。

这场戏入场的演员多,但多是霸凌者,最后由扮演男三的钱歌带着洛泽川进来阻止我对女主的霸凌。

我依照剧本说了台词,接过从身边人那递过来的保温杯,打开瓶盖要浇在王音雪的脸上。

但里面的水是烫的,王音雪用衣服捂着脑袋和头发,滚烫的热气冒出来,她痛苦“啊”了一声,导演直接喊卡。

“谁放的开水?!”

王音雪痛到脸上肌肉扭曲,她恶狠狠地瞪着我,“白禾,你是不是故意的?”

这两天我们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剧组里的人都知道,不管怎么来看,我都是那个更加可恶的人。

我平静答,“道具在开拍前我根本没接触过。”

钱歌出声为我证明,因为这场戏我们有较为亲密的接触,我们一直待在一起商量对戏,就只有洛泽川中途找过我说过几句话。

拍摄还要继续,这事不了了之,我接下来还要泼咖啡到她身上,这次有关注咖啡温度,没什么问题才让导演开始。

这次我喝了一口,咖啡劣质,苦涩难咽,我忍着恶心说我的台词。

然后泼到她的上衣上,她的衬衫顿时多了一片黄渍,几句嘲笑她的台词过后,她扑上来掐我的脖子。

我感觉到窒息,浑身没有力气。

好在她及时放开了手。

我耳边嗡嗡作响,洛泽川还是谁的手推我或者揽着我的腰,隐约间还听到导演喊了一声卡。

我很不舒服,有人扶我回房间休息,直到我倒在床上,感觉有谁的手在我胸前移动,我才警醒。

不论是梦菲菲,还是我的助理,又或是保镖,除了阮南臣,谁都不会这样接触我。

我睁开眼,抗拒地推开他。

头痛欲裂。

“真的失忆了吗?”那人的语气略带轻蔑和戏弄。

有人在咖啡里下药。

各种声音闯入我的脑中,有的不是真实的,不像是我的记忆。

模糊到令我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