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窈安抚着他,“在人家寿宴上打人,对你不好。”

邢宴川被她按着手的一瞬间,就很诧异,如今她的话,更让他惊讶。

毕竟按照她的个性,今天就是他们三个把这里砸了,名声烂到发臭,她也不会在乎的,该吃吃,该喝喝,不会受一点影响。

可她是为了自已着想。

邢宴川握成拳头的手,松了下来。

“那一会儿寿宴结束了再打。”他漫不经心的盯着中年男人,语气平平淡淡。

中年男人被他这话弄得脸色尴尬。

他平时就爱说这些带颜色的话讨好合作者……可没想到邢宴川竟然这么装,在座的谁不知道他已婚,还抛弃了本名。用着国外的名字,就以为自已单身了?

让一个会所的女人当秘书,都是男人,谁不知道他的目的?

可到底担心自已真的被打,中年男人笑着讨好,“利总,刚才我跟您开玩笑呢,您觉得我冒犯了您的小秘书,我给她道个歉。”

邢宴川看向他的眸子带着不耐,“你配吗?滚。”

中年男人被下了面子,忍着怒气,笑着站起来,“利总对一个会所出身的小秘书这么维护,连这样的宴会都带着,却不知道你的新婚老婆,知不知道这事儿。既然要立好男人人设,那更应该对自已老婆好点才是啊。”

裴窈听沈延提起过利维结婚的事情,她没在意,毕竟是沈延说的,他就是个撒谎精。

可如今再次被提及,她却忍不住思考起来。

利维到底把她当作什么人呢?

面对中年男人的发问,邢宴川的脸色如常,一点心虚的表现也没有。

倒是凌越和白城商,慢悠悠站了起来。

首先一脚踹到中年男人身上的是白城商。

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被他踹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可还没反应过来,又被跟上前的凌越,揪住了后领。

腘窝被一脚踹中,中年男人正巧就跪在了邢宴川的面前。

凌越捏着他的脖子,强迫他看邢宴川。

四面八方的宾客都齐齐看着他。

中年男人的脸发红,张口就要辱骂时,一旁的白城商,皮鞋直接踩在了他的侧脸上。

“开口之前最好掂量自已几斤几两,否则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呢。”白城商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意,慢条斯理地说。

邢宴川很随意地靠着椅子,上抬眼皮,眼神极具压迫力的看着满脸憋屈的中年男人道,“会所出身的怎么了,你不去会所喝酒玩乐?”

中年男人咬着牙,不发一言。

“去玩过吗?”邢宴川开口再问。

凌越手上用力,“让你回答呢,哑巴了?”

中年男人吃痛,脸色涨红,颤颤巍巍回答,“去过。”

凌越的手劲大得吓人,中年男人暗暗挣扎了几次,都没有一点作用。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自已惹到了一群什么人。

如果真动起手来,进医院恐怕是最轻的伤了。

他的恐惧,让裴窈不自觉扭头看向邢宴川的侧脸;利维真的有这么吓人吗?他也没发多大脾气。

“既然去过,就是一样的,你高贵什么?花了几个钱就比人家人格高一等?真看不起会所的女孩,就不要去。又当又立,是你这类人的传统技能?”邢宴川语调没有波澜地继续说。

大家算是看明白了。

他就是要给自已身边这位秘书讨公道。

中年男人看向裴窈,气息很粗地喊,“对不起,求你原谅我吧!”

“我从头到尾没说我跟秘书有越界的关系,你在给我扣什么帽子?自已习惯性拿被人污名化的职业来开下流玩笑,还要拉着我一起下水?”邢宴川继续质问。

中年男人马上撑着地面,磕着头道,“对不起利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邢宴川站起来,双手插进西裤口袋里,慢慢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道,“我立什么人设了,你给大家说说,我真实的人设,是什么样子的,你说说看。”

他就站在对方的跟前,却把对方吓得浑身发软。

中年男人整个身子都贴在地上,忍不住剧烈颤抖。

“我的秘书都给你台阶下了,你非要犯贱。喜欢用玩笑和造谣恶心人,今天让你说个够,你说不明白,说不服我,你就等着。”邢宴川漠然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

裴窈静静看着他,似乎有点理解孟佳琪对他的喜欢了。

往往玩笑和黄谣碰上酒宴场,就会被轻描淡写的略过,谁较真,谁就是太敏感,破坏大家玩乐的好心情。

而这类事件里,受害者多为女性。

也正因为带着恶意的玩笑一次次不被重视,谣言也一次次不被较真,所以卑劣的人,才会肆无忌惮地用这样的方式去攻击他人,达到满足自已的私欲、贬低他人的人格的目的。

可邢宴川这样有着绝对掌控他人实力的人,却较真了,还非要给对方一个教训,身为女性,怎么不被吸引呢?

更何况,他的好看,都是突破正常俊美的好看。

俗称与一般美人有壁。

“利总……我真的错了!”中年男人声音都带着哭腔。

“你毁我秘书的名誉,造我的黄谣,一句错了,就了了?”邢宴川淡声问。

“哥,他都要吓尿了,肯定想不出补救的方法,我看很多人都在拍视频呐,回头我要一份发给他,让他在末尾再补一段,发到他的公司群,还有短视频平台上。造谣和乱开玩笑,就得受到惩处才是呀。”凌越眯着眼睛,顽劣的笑着。

“所以说啊,人的嘴巴要时刻连着大脑,否则祸从口出,后悔也没用咯。”白城商微笑着道。

邢宴川转身,回到裴窈身边坐下,解释了一句,“我没打他。”

“唔……”裴窈觉得,勉强也算是吧。

他这样,孟佳琪更迷他了。

经此一闹,他们这桌都没什么人敢过来沾边了。

裴窈顺着去找人拿视频的凌越看过去,视线有意无意寻找自已的目标。

邢宴川撑着下巴看她,“你不问我结婚的事情?”

裴窈收回视线,看向他,正要问他的妻子叫什么,却看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女人。

女人五官秀美,穿着白色绣着粉牡丹的旗袍,长发在后脑勺盘成发髻,一把红木簪子固定,整个人雍容而美丽。

她亲昵地挽着孟佳琪的手,眉眼含着温柔的笑意,偏着头和孟老爷子交谈。

他们很亲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