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喜欢利维,把我抛弃吗?”沈延眼底猩红,可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无比的平静。

裴窈唇角勾起轻蔑的笑,“如果能让你生气,那我可以跟利维试试,包括跟他上床。”

沈延一耳光抽到裴窈的脸上。

裴窈的身子被掀翻,头也撞到床上,她伸手捂着疼痛的头,垂眸沉吟片刻,忽然站起来,抓起床旁边的手机,狠狠砸向他,“你他妈再打一次?!”

手机砸到沈延的身上。

他愤怒至极,上前抓着裴窈的头发,把她按在床上,“你想跟利维睡?我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三年来!因为你情绪不好我都忍着,尊重你。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装的!”

裴窈用脚踹他,“放开我!”

她大声喊叫起来,“混蛋!你放开我!”

沈延一耳光再次抽到她的脸上。

他用尽了全力。

裴窈被打得耳鸣,脑子嗡嗡作响,她浑身失了力,痛哭在一瞬间爆发。

“沈延……你又打我……你又打我!”她哭得伤心欲绝,眼泪从眼角不断滑落。

气昏头的沈延猛地醒来,松开她的脖子,他哄着裴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不会了。”

裴窈趁机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

从床上起来,她脸上挂着泪,眼眸却带着狠厉的笑,“人渣,你就是个该死的人渣!”

她抄起床头柜上的花瓶,就要砸到沈延的头上。

沈延抬手挡住,再猛然上前,反手抓住她的衣领,轻轻松松把她丢到床上,“你越来越会演戏,知道我会心软,只会哭,今晚我不会再——”

话没说完,入户门传来一声巨响。

沈延皱眉,脸上有一瞬间的暴躁,他扭头向门口看去。

裴窈趁机再次踹他一脚,赶紧翻身躲在床后,大声喊,“救命啊!!”

沈延忍着肚子传来的痛,转身往房门口走去。

“哐”一声巨响。

随后是门撞击在地上的声音。

沈延刚出房门,就看到一脚把门踹废的邢宴川。

被他的力气给吓到,沈延本能地感到害怕。

邢宴川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把他推开,往房里一看,见裴窈的脸和脖子都有淤青,他转身,一拳头砸到想要离开的沈延的脸上。

沈延被他打得撞到墙上,马上就失去了意识。

邢宴川快步走到裴窈的身边,把西装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将她拦腰抱起,“我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你放我下来!”裴窈紧张得立即缩起了身子。

“这次你听我的。”邢宴川抱着她就走。

裴窈挣扎起来。

“非衣,你或许可以信我一次,我不会伤害你。”邢宴川看着她的眼睛,语气郑重。

裴窈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就听见他接着道,“这次有人护着你,不会再让你挨打了。”

邢宴川的话,让她安静下来。

到了医院,白城商和凌越都来了。

裴窈的口腔出现了大面积的破损,连耳膜也被打破裂。

医生给她开了药。

“衣衣,你还痛不痛?”凌越很心疼她,伸手帮她理乱蓬蓬的头发。

裴窈摇了摇头,“不痛,会好的。”

邢宴川眼眸里满是戾气,被白城商拍了好几次肩膀,才慢慢平复下来。

“只要你说,沈延就会消失在珠城。”他看着裴窈,声音冰冷。

裴窈摇了摇头,“我跟他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插手。”

“沈延一直欺负你吗?你和他谈恋爱?”邢宴川走到她的面前,蹲在地上问她。

坐在椅子上挂吊水的裴窈,凝视着他的眼眸,没有回答,只重复道,“我和他的事情,不要你们插手。”

“可以,但有个条件。”邢宴川道。

他向来讲究规矩,也不喜欢用条件来束缚谁,但显然,规矩对裴窈没用。

裴窈是个沉默的极端者。

“什么?”裴窈轻声问。

“你那地方不能住,我会安排一个地方给你住,他这样家暴的人,说不定下次拿刀来杀你,情杀的事情也不少见了。”邢宴川沉着脸说。

裴窈怪笑了一下,“你说沈延会杀人?不,你错了,他不会明目张胆的为一个女人犯罪,他是地沟里的臭老鼠。”

白城商坐在她的身侧,语速很慢地说,“衣衣妹妹,正是如此,他的报复手段,才是最可怕的,你是女孩子,要学会利用身边的人,或者环境,保护自已。而且,也不要低估一个男人狠。”

裴窈扭头看向他。

“阿越说过,我们是朋友,你或许可以试着相信一下我们。哪怕,你曾经对男人失去信心,对男人失去好感,甚至厌恶,但你依旧可以相信,朋友这个词。”白城商继续温柔地跟她说。

裴窈眨着眼睛,没有回答。

邢宴川站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别怕,有我们呢。”

哪怕不喜欢,也可以先从其他的感情开始。

裴窈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打完吊水,邢宴川抱起裴窈。

裴窈扯着他的衣领,身体本能地紧绷起来,“你放我下来。”

她太过执拗,邢宴川只能依着她,把她放在地上。

“我不要你给我安排住的地方。”裴窈抬眸看着邢宴川,语气平静又不近人情。

凌越劝说,“衣衣妹妹,你这样会吃亏的。”

“你们帮我的,已经够多了,可以了。”裴窈有自已的计划,付出任何代价,她都要达成的计划。

“非衣!”邢宴川的声音重了一些。

裴窈看着他,眼眸幽深,含着森冷,“我说,我和他的事情,我要自已解决!”

白城商赶紧拉住了脾气上头的邢宴川,“好了好了,尊重她。”

凌越在一边急得打转,“别生气啊,衣衣妹妹,哥是担心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担心,沈延打不死我!只要他不打死我,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有问题。”裴窈根本不领他们的情。

邢宴川扯了一下自已的领口,转身背对着她,双手叉着腰不说话。

“我是感谢你们,但是,没有人帮我,我也不会怎么样。被打了就很可怜吗?我不觉得我可怜,也不觉得自已一定要被谁保护。”裴窈说完,转身就走。

她走得很快。

从医院里出来,夜风吹得她头发飞扬。

她消瘦的背影,满是倔强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