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烧香,当然还要准备一些东西。

贡品什么的自己带过去,到时候烧完香也不带走,就送给大舅家里了。

老娘下午本来在上班,因为要过去给外公烧香,她于是请了个假。

其实正月初七一般不是传统意义上专门的祭祖日子,通常不建议在这一天祭祖,但也没有绝对的禁忌说完全不能进行。

正月初七被称为“人日”,这一天的习俗主要围绕着庆祝人的诞生、祈福纳祥、占卜年景等,比如吃七宝羹、戴人胜、登高赋诗等。

明天的正月初八被视为“谷日”,是祭星、接星的日子,同时也更加适合祭祖。人们认为在这一天祭祖可以表达对祖先的感恩和缅怀,祈求祖先保佑新的一年里家庭平安、五谷丰登、诸事顺遂。

不过因为全家的时间关系,也只好把这一天的时间给提前了。

相信外公,他老人家也不会介意的。

今天去拜外公,方言就没让朱霖去了,主要路不好走,万一滑倒那乐子可就大了。

现在到处都是暗冰,方言不得不防。

所以,就方家兄弟姊妹,还有老爹老娘一起去。

其他人都留在家里,就连正义明珠两小朋友都不例外。

一家人拿上祭祖的东西,装了个两个大口袋,方言和方晨两兄弟一人一口袋,然后全家赶公交车去西城区新街口。

从协和医院附近的东单路口北站乘坐 108路公交车,坐到灯市西口站,换乘 22路等公交车,在新街口北站下车。

大舅就在这边的一个大杂院里。

要说这一带,最有名的当然还属新街口八道湾胡同11号了。

那地方是鲁迅兄弟的旧居。

鲁迅在此创作了《阿 q正传》《风波》《故乡》《社戏》等诸多著作,周作人也在此居住多年,这里还是蔡元培、郁达夫、钱玄同、胡适、沈伊默等文化名士频频造访之地。

八道湾胡同曲折走向,南起前公用胡同,北东拐后公用胡同,转弯分岔之处不止八个,“八”在这里是形容其弯多之意。

这里是外公何休所在的旧居,他去世之后,三间房子理所当然就落到了大舅的手里。

四合院的结构其实都大同小异,这里是个三进的院子,大舅一家人在中院儿里,有三间还算宽敞的屋子。

院子里还有一间地震时候搭建的棚子,和其他大杂院一样,堵在院子正中间。

老娘来到这里后,眼神里充满了回忆。

毕竟她也在这里渡过了一段时光,现在看到后难免触景生情。

倒是老爹一脸好奇,和方言他们一样,东张西望。

一看就是对这里没啥印象了。

这边公共水龙头前排着三个铁皮桶,刚打了开水的中年妇女拎着竹壳暖壶往中院走,呢子裤膝盖处磨得发亮,看到方言他们后,也只是瞄了一眼,然后就自顾自的走了。

大杂院就是这样的,谁家来亲戚了,你要是帮不上,最好就别去打招呼,免得到时候人家找你家借米借面借油。

这里屋檐下,同样家家户户门口都堆着煤球,用各种能防潮的东西盖着,颇有几分火灾隐患的味道。

家家户户贴着春联,方言他们在老娘的带领下来到大舅家门口。

看到一副有些歪歪扭扭的春联:

“春风化雨润桃李,玉兔呈祥映门庭。”

小老弟皱起眉头,压低声对着方言问道:

“今年不是马年吗?”

方言笑道:

“估计是喜欢兔子吧。”

一旁的二姐观察力比较强,她说道:

“应该是孩子写的,而且是只练了这一副字,所以就只能写这一副春联了。”

小老弟仔细一看,然后恍然大悟:

“有道理!”

就在这时候,刚才还在放水的自来水龙头突然发出“突突突”的喷气声,然后整条胡同的水管都在震颤似的,给小老弟吓了一跳。

“咋回事?”大姐也惊讶的问道。

老娘对着众人解释道:“又到了晚饭前集中用水的时候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四合院那边的自来水是经过协和别墅区那边弄过来的,从来没有这种情况,贸然看到还有些不习惯呢。

说完后,老娘对老爹说道:

“振华,咱们一起去敲门去。”

老爹点点头,然后走了上去。

等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回应:“谁啊!?”

“大嫂,我,慧茹!”老娘回应了一句。

很快。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

大舅妈站在门口,看到门外站着的一众人,脸上立马挂起了笑容来。

“快快,进屋!”她热情的招呼着众人进屋。

众人鱼贯而入。

房间里烧着煤炉子,水壶冒着热气。

屋里除了有股子烧煤的味道外,其实还算暖和。

就是这里虽然有三间房,但是依旧陈列的相当拥挤。

大舅家三间正房被隔成了五处空间。

外间八平米的地界既是客厅又是饭堂,榆木方桌贴着东墙根摆着,四条长凳收在桌下时才能勉强留出走道。

墙上钉着三层木板吊柜,搪瓷脸盆倒扣着摞在最高处,第二层塞满牛皮纸包的粉丝和干海带,最底下那层铁皮饼干筒挨着印“bj“字样的旅行袋,袋口露出半截毛线针。

和之前刘老太太家一样,这里正房屋顶斜梁下硬生生架出个阁楼,木楼梯仅容半脚宽的台阶向上延伸,扶手缠着防滑的粗麻绳。

上面没开灯,也不知道是用来放东西的,还是用来住人的。

大舅妈对着老娘说道:

“我还以为你们初八才来呢,这也没点准备。”

老娘解释道:“我们家方宁通知书到了,她后天就要回甘肃去了,拿了通知书就马上去上海的大学去报到了,临走之前我们过来拜祭一下。”

大舅妈恍然大悟:“哦哦,这样啊。”

说罢她招呼众人:“你们都找地方坐啊,今天家里人都出去了……”

“我去给你们泡茶。”

老娘对着大舅妈说道:“大嫂不用麻烦了,我们拜完爸就走。”

大舅妈说道:“哎呀,那怎么行,既然来了,就得吃了晚饭再走。”

方言环视了整个房间一圈,也没发现外公的牌位,只好将东西放在一旁,等着大舅妈回来了。

不一会儿,大舅妈弄来了一些茶碗,泡上了茉莉花茶。

一边招呼所有人喝茶,一边对着何慧茹说道:“爸的牌位被你大哥收起来了,就在阁楼上面放着,还有一会儿他就回来了。你们先坐会儿,我去做菜。”

老娘也是无奈了,只能点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对着大舅妈问道

“对了大嫂,家里其他人都去干啥去了?”

大舅妈说道:“嗐,家里孩子生病了,你大哥带着孩子去卫生部直属的燕京医院,找那边做儿科的主任的戚勇去了。”

说罢,她问道:

“对了,戚勇你还记得吧?”

老娘微微皱眉,问道:“就是爸的大徒弟?”

大舅妈说道:“对对对,就是他,现在可神气了。”

“当了儿科主任,认识好多人呢。”

老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戚勇这个人,她已经没啥印象了。

这时候小老弟对着方言问道:

“哥,你知道这个戚勇吗?”

“知道。”方言点了点头。

这人治不好的患者,找到自己治病,能不知道吗?

听到方言说知道大舅妈笑着对何慧茹说道:

“看嘛,你们家方言都知道。”

说完她感慨道:

“他继承老爷子的衣钵,混的风生水起的,可惜你大哥啊,没那个本事……要不然现在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了。”

这时候方言想到自己来的另一个目的,于是对着大舅妈问道:“对了,大舅妈,外公的那些书籍,笔记,现在还有吗?”

大舅妈点点头:

“有啊,前些天整理家里的东西,我才翻了一些出来。”

“不过你大舅看不懂,打算过几天拿去送给戚勇。”

方言顿时心跳都快了几拍,不过他表情不变,淡定的问道:“什么地方,我能看看吗?”

大舅妈说道:“你大舅说是一整套的,那些都是零碎的医案,学不了什么东西。”

“……”方言无语心里暗骂了一声败家子。

然后问道:

“我看看成吗?”

大舅妈点点头,指了指阁楼:

“成啊,就在阁楼上。”

“我上去给你搬下来。”

方言摇摇头,制止了她:

“还是我上去吧!”

“您忙您的。”

大舅妈想了想,点点头说道:

“那你上去小心点,就在阁楼东北角。”

“好!”方言应了一声。

随后大舅妈笑着说道:

“你们都坐,我去包饺子。”

众人齐齐应下。

等到大舅妈一走,方言对着有些错愕的老娘说道:

“先啥也别说,我先上去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老娘何慧茹之前和方言说过,外公何修的东西已经全没了,结果没想到今天一问居然问出来,还有她也很错愕。

她对着方言说道:

“之前都是你大舅二舅说的没了。”

方言点点头。

示意自己知道的。

接着他立马往阁楼上而去。

踩着吱呀作响的梯子爬上阁楼。

三块门板拼成的楼板,踩上去发出空闷的回响。阁楼西侧堆着前年防震指挥部发的草席包裹,东头竹竿上晾着孩子尿湿的棉褥,中间用印有“bj橡胶厂“字样的帆布隔出睡觉的地界。

这应该是他们家里大儿子或者二儿子住的地方。

目光扫过摞到房梁的樟木箱,箱盖上用粉笔记着“冬储白菜“。

阁楼最深处东北角,有扇窗,玻璃裂了纹,拿胶布贴着防漏风。

窗台下摞着六个印“奖“字的搪瓷盆,盆里塞着劳保手套和工厂图纸。

那正下方,有个红木书柜。

里面塞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报纸和书籍。

方言快步走了过去。

在一堆东西里,开始快速的翻找了起来。

很快方言就翻到了一本医案。

上面用钢笔字写着,“何休医案”四个字。

方言赶忙在窗户边,借着光线翻看起来:

‘黄某男,7岁,初诊1955年10月27日。’

‘家长三天前发现患儿精神不振,不欲进食,自述咀嚼时两腮酸胀,继而发现两腮肿胀,疼痛不能转颈,伴有轻微头痛,体温达度。’

‘经检查发现两侧呈现弥漫性肿胀,局部有压痛,舌苔淡,微黄,脉浮数。’

‘辩证为:外感瘟毒,阳明,少阳蕴热,热毒阻经络。’

‘此为小儿痄腮,是一种小儿常见传染病,流行于春冬季节,以单侧或双侧腮腺肿胀疼痛为特征,重则可有发热甚至合并脑膜炎,本列病症初诊时腮腺肿胀,肝胆瘟毒炽盛,同时伴有高烧头痛浮脉等表证明显,故用葛根,升麻,蝉蜕,薄荷,牛蒡子,菊花,羌活,生姜。疏风解表,用生石膏,知母,连翘,甘草,清热泻火解毒,患者服用一剂后,热退,后续加入柴胡清解少阳,乳香浙贝消肿散结,一剂治愈。’

随后后面就是具体的处方。

这上面记录的第一个医案,就给方言看的头皮发紧。

一剂药退热,一剂药治愈。

这不是效如浮鼓,什么是效如浮鼓?

高手啊!怪不得当初南方进京的人,调给他在管。

这第一个医案就能看出来,相当有东西。

方言快速的将里面的方剂记了下来,系统加持的声音也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随着系统对方剂进行加持,方言对于这方子的理解更加深刻了。

同时也更加了解到外公开这方子时候的各方面思考了。

这医案笔记对于方言来说,相当的有学习必要。

这种好东西,大舅居然认为没用,打算把这些东西送人。

而且送人就送嘛,非要送给戚勇那个二把刀。

看来之前那些东西,指定也是被他这么送没的。

方言这时候也不管了,继续往下面看去。

阅读速度方面,方言在看过许多古籍后,现在速度相当的迅速。

一个医案他十几秒到几十秒就能看完。

然后快速的理解加持。

当然,这也和外公写医案的方式有关系,他喜欢用类文言文的方式写东西。

这对于有些人可能比较难理解,但是字数减少信息量不少,对于现在方言来说,就有利于加快了阅读速度。

毕竟阅读古籍上的内容也是差不多的写法。

方言将外公一个个的医案,全部系统加持记忆住了。

他发现一个规律,这都是1955年到1956年的情况。

也就是自己出生后几个月到一岁左右的时间。

看得出来,外公每天都在高强度的接诊。

里面有些治疗方案,可能和方言有些分歧,不过他还是给人治好了。

有些治疗方案和方言不谋而合。

还有些病症方言甚至没有见过,只好看着老爷子的医案分享,了解这里面的情况。

还有一些明确记载的用的方子是老何家的秘方。

只不过老爷子只是把秘方的名字写在上面,并没有写秘方的搭配。

有时候在最后分析的话里会有秘方的一些组合药物名字出现,但是只是一个药名,没有具体的数量,以及完整的搭配。

方言只能大概明白这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种方子,系统都不会加持,方言就只能自己硬记。

直到他又翻开一页看到了如下内容:

‘外孙方言,男,十八个月。’

方言一怔,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出现在了外公的医案里面。

他继续往下看去,只见到老爷子写道:‘起病一月,初时突作呕吐腹泻,住进协和医院,经输液治疗,半月后呕吐方止,泄泻仍日有三四次,慧茹送来家中。’

‘此次见到外孙,甚为震惊,其形瘦神萎两目凹陷,皮肤干燥,四肢阴冷,口渴频繁,烦躁不安,大便日行三四次,为稀水及乳片,色淡黄有热臭,便时肠鸣溅射,卧时露眼,汗出不湿,胃纳不振,苔腐质绛,脉细。’

‘辨证为感受暑热,中州升降失司,久利气脾两伤,津液被劫,有内陷猝惊之险!’

‘急以酸甘和阴,佐以清其肠热,温运脾阳,复方图治。’

‘处方:鲜石斛10g,川连1g,炮姜炭,乌附块,白术 5g,白芍 6g,碧玉散12g(包),五味子。

‘药后大便日行一二次、较浓,烦躁转安,惟仍面苍目陷,唇红燥裂出血,口渴索水,皮肤干燥,小便清,舌糜质绛红。仍为气阴兼伤之象,宗前意增损。’

‘又开处方:洋参3g,霍石斛10g,乌梅干2g,生白芍10g,乌附块,姜川连1g,炙甘草 1g。’

‘另用月石2g,泡汤洗口。’

‘服药3剂后,大便日行2次,已渐转干,嗜睡减轻,神疲略振,但面色仍苍,唇红,脉细未振。是热毒已清,气阴之伤未复,再以原方去炙甘草,加牡蛎10g,龙齿10g。另用谷芽10g,煎汤代水。服药2剂后,外孙痊愈。’

‘泄泻三旬,肠热未清,阴阳已伤,系虚实夹杂之证,邪少而虚多。非清化不能除其肠热;非补益不能安其脾胃,乃取温清兼施。先则护阴益胃,继之补气复阳,佐以清肃余邪。’

后来他还补了一句:‘此案危急,险失章法方寸。’

看完之后,系统加持声应声而起:

【叮!神级经验系统,治疗外孙方言医案一列……】

方言看完这张,顿时心里生出一些异样感觉。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接着继续往后面看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言将柜子里的医案接连着看了三本。

发现居然还剩下五本没看。

方言这下明白,这应该是外公人生最后几年,高强度治病的医案。

他虽然每天需要看很多人,有些时候晚上还需要出去给周围的孩子看急诊,但是他每个医案都写的相当好,没有一点糊弄的意思,甚至方言都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笔记带笔。

这要是换做自己,身边绝对会拉好几个助手。

而且下午看病,晚上凌晨出急诊,这种事儿,对方言来说属于是做好事攒功德才干的,但是老爷子这里,那属于是家常便饭。

从文中的只言片语能够看得出来,基本上他这段时间都处于一个高程度的工作状态。

这种状态下完全就是不顾及自己身体在给人看病。

这时候方言也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外公突然之间就走了,按照这个工作强度,确实挺危险,他好像自己没发觉似的,像是上发条越拧越紧。

“方言,方言呐!”这时候楼下的呼喊打断了方言的思绪。

“怎么了?”方言对着楼下问道。

老娘的声音传了下来:“下来吧,你大舅他们回来了!”

方言看了一下手里的医案笔记,还有五本没看呢,都是外公的心血,大舅觉得没用,要拿去送人。

自己也不想和他发生冲突,那么待会下去,直接就用钱把它买下来吧。

想好了过后,方言对在下面回了一句:“来了!”

然后就直接带着八本医案,朝着楼下走去。

“大舅!表哥!表嫂!”

方言拿着医案笑呵呵的走下楼梯,同时对着下面客厅里刚回来的人打招呼。

“哎哟,大外甥好久不见!”大舅对着方言乐呵呵的回应道。

表哥表嫂也对着方言招呼。

不过两人情绪不高,看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事儿。

方言只看到他们家大女儿二女儿,没看到小儿子,就明白,应该十有八九人还在医院里。

果不其然,刚招呼完,两口子就对着方家众人告罪:

“实在不好意思,今天真不是时候,孩子刚办理了入院,我们两口子这会儿还得去医院。”

“就不能陪你们了。”

听到这里,老娘问道:

“什么情况?”

表哥想了想说道:“我们家老幺,过完年就开始咳嗽,现在已经发热七天了,出痧也有四天了,咳嗽已经逐渐显现出开始消退的迹象,就是这发热的症状没有减轻,体温在 39到40度上上下下。”

“我们今天带他去医院看了,那边让住院治疗。”

老娘何慧茹说道:“哎哟,那挺严重啊!”

表嫂说道:

“可不是嘛,最开始咳嗽得非常厉害,呼吸都出现有些困难了,而且嘴里呼出的气息像是下水道里一样难闻,说起来挺吓人,我们发现那孩子牙龈出现了腐烂的情况,颜色是紫黑色,摸一下就出血。”

说完她表情都有些惊恐。

表哥接着说道:

“孩子整个人焉哒哒的,不想吃东西,大便拉稀不成形,还颜色发黑,看起来就像沥青似的。”

说完他还补充道:“对了,而且舌头尖部有芒刺状突起来。”

听到这里,方言微微皱起眉头,说道:“痧毒之邪炽盛,燔灼于气分、血分之间,阳明毒火循经上炎,已成牙疳重症,深恐猝然变化……”

“什么?”几个人听到他念叨,纷纷看向他。

方言回过神来,说到:“医生应该辨证是麻疹合并牙疳吧?”

这下大舅和表哥表嫂震惊了,他们只是说了个大概,方言居然就说出了刚才医院里戚勇的判断。

三人面面相觑。

大舅对着方言说道:

“诶,对,戚勇还真是这么说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言晃了晃手里的医案,说道:“外公的医案笔记里写过。”

这下大舅家里三人才注意到方言手里的书,那正是大舅打算回来,让带过去给戚勇的东西。

他想着自己反正看不懂,还不如拿去给戚勇做个人情。

结果没想到,方言居然翻出来了,而且他还看懂了。

ps:6000字基本章更新完毕。

为了涨均定,六千字二合一了。

晚点还有加更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