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现在的情形不太好啊!要不然,今年我们往北方的布料就少运一些?”布料行的张掌柜一边抚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一边头向前伸着,佝偻的背让他显得活像一只大王八。

“怎么了?”立轩皱起眉头。

“我听到消息,今年北方土地干旱,粮食收成不好。现在很多人都食不果腹。估计布匹运到那里销量不会太好啊!”张掌柜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

“是吗?我怎么没有听到这种消息,反而听到的是今年北方风调雨顺,而且庄稼大丰收呢?”立轩的语气一下子冷冽起来,目光如炬的看向叹着气的张掌柜。

张掌柜抬头看见立轩的眼神,吓得一趔趄,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怎。。怎么会?姑爷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不会的啊!”

“呵,不会?!若是干旱,怎么今年北方的订单反而还比往年多了呢?和我们合作已久的,北方的最大布匹店的欧阳掌柜特地写信给我问我今年能不能多给他们一批货,说是上一批货卖的很是紧俏。因此想趁着今年北方大丰收多卖一些货。若是如你所说,他怎么会不要回去年多给的定金,反而一同寄来今年追加货物的银票呢?”立轩说完把信往张掌柜的方向一扔。

张掌柜一脸疑惑,用颤颤巍巍的手捡起信,看完他张开口半天讲不出一句话,把信翻了一遍又一遍,喃喃地说:“这。。这不可能啊?不过这的确是欧阳掌柜的字迹和他专用的纸张和盖有独有的印戳。甚是奇怪啊!甚是奇怪啊!”

“哼!”立轩从鼻孔气的哼出一声。“奇怪?除了欧阳掌柜,我昨日在街上碰见刚从北方回来的商贩,他们运的可是满满几车的上等粮食。一边卖可一边谈论着今年北方的雨水是多么的充沛。我看,是张掌柜你年世已高,又不知收了谁的钱财被鬼迷了心窍了吧!”立轩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冷峻,就像是千年的冰川。

张掌柜思绪突然有些混乱,一下子说不出话来。陷入了沉思。

立轩深吸了一口气说:“既然你收了那边的好处,我这里自然也就没有办法留你了。为了你的颜面,我会对外说是你年事已高,退位让贤了。你的位置就由店里的阿财来做吧!我看他也是手脚挺麻利的,脑子也活。”

“姑爷,不可啊,不可啊这很有可能会是个陷阱,若是上当,可会使白家的百年基业付诸东流啊!”张掌柜一下子激动起来。

“真的是无可救药,现实已经摆在了眼前,这种荒唐话也还能说得出。还有这个家,早就姓陆,不姓白了。你们白家那位老爷,早就死了!”立轩那俊俏的脸一下子变得狰狞。

“姑爷,我冤枉啊!我真的没有收过一分黑心钱啊!而且我说的都是打听到的实话啊!求你,求你,再给我一口饭吃吧,我现在上有老下有小,而且我又是这把年纪了,去其它店里很难再找到差事做了啊!而且这城里,多半数都是姑爷的,从这里出去,我哪里还能找到差事做啊!”张掌柜的腿一软,跪在立轩的面前,一下子声泪俱下。

“张掌柜,你真的的没有收过黑心钱吗?依我看,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哼!”立轩猛的抬起腿,把跪在脚边的张掌柜一下子踢远。

“阿财,快把这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给我拖走!还有,从此刻起,你就是绸缎庄的总掌柜的。”立轩转过身说着。

“谢谢姑。。。不,谢谢老爷!”阿财喜不自禁的搓着手。一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掌柜,立马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恶狠狠地说:“你这个老不死的,老爷待你这么好,你还吃里扒外!真不是个东西!还有脸跪在这里,快!滚!!滚!!!滚!!!!”

“阿财,你!你!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张掌柜伸着头,用干枯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往日总是笑眯眯地阿财,而现在却是恶狠狠瞪着的他。

“老王八,你你你,你什么你!此一时彼一时。还有现在阿财可不是你叫的。快滚吧!”阿财边说边提着张掌柜的衣服把他往外拖,临到门口时,还用力的踹了他一脚。

街上人来人往的,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头儿从一家店里被扔了出来,不明所以的立马围成了一圈,叽叽喳喳的议论纷纷。

“这老头怎么了?”

“是不是偷东西被抓到了?一把年纪了,真是的!”

“哎,这不是绸缎庄的张掌柜的吗?这是怎么了?”

。。。。。。

张掌柜在店门外伸直的两只腿坐在店门外,苦笑着看着逆着阳光却任然金光闪闪的“绸缎庄”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报应啊!这就是报应啊!老爷,我对不起你啊!您在天之灵,也看到了我这般下场了吧!都怪我当时鬼迷心窍了啊!老爷啊,老爷。。。。。。”张掌柜哭丧着脸排着地。多么可笑,他勤勤恳恳做了一辈子事情的地方,就这样被踢出来了。大概能够一直赏识他的,也只有白老爷了。可当初。。。。。。自己却是那样背叛了老爷。

他自己艰难的站了起来,垂头丧气的摇摇晃晃地向街尾走去。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气,喃喃道:“白老爷,您拼命守护了一辈子的产业怕是要毁在姑爷手里了,老奴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众人看着这个佝偻的身影渐渐走远,大家自觉无趣,也渐渐散开了。

半个月后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阿财连滚带爬地进入店铺。

“怎么了?”立轩搁下画画的毛笔不悦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