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众人把酒言欢。

苏酒酒估摸着,这些贵人已经吃了快两个时辰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苏府。

一直到申时,几乎要落日了,苏酒酒才有机会告别王府。

王爷承诺的百两黄金被苏酒酒高高兴兴地接过,一夜暴富啊!

酒酒食肆这几日账目还可以,苏酒酒寻思着现在有钱了,可以把食肆升级改造一下了!

此时,礼部尚书李大人独子李忻正在如意坊和酒酒食肆门口徘徊。

见李忻如此忧郁不决,太尉之子卫秦锦素来也是纨绔得很的,当即表示两家都试一下。

李忻犹疑道:“卫兄,这如意坊看着人气好一些,不如我们今晚就在如意坊吧。”

卫秦锦笑:“我那六房,就是吃惯了这如意坊的哎,里面的宋嫂鱼羹、梅菜扣肉,都是她爱吃的呢。”

李忻终于下定决心,点点头:“也好。”

两人走进如意阁,迎面两个穿着清凉的绿衣少女替他们掀起帘子,阁内更是香风阵阵,简直是暖风熏得客人醉,让李忻有些不舒服。

卫秦锦倒是丝毫不觉,老板娘素来与他相熟,当即快步走到卫秦锦身边,咯咯笑道:“卫公子,这位公子倒未见过,不知道二位想吃什么菜?”

卫秦锦挑眉看向李忻,李忻软绵绵地道:“那就来个三杯鸡、清炒芦蒿,再来个……对!宋嫂鱼羹!”

老板娘眉开眼笑:“这宋嫂鱼羹是本店的招牌菜啊,二位稍等着,我这就去安排上菜。”

老板娘走后,李忻把卫秦锦拉到靠窗的桌子坐下,帘子一放,私密性倒是很好。

卫秦锦挑眉:“说吧,你今日喊我,又鬼鬼祟祟的,到底是什么事?”

他说得直白,李忻更觉无地自容了,怔愣了半晌,才道:“兄弟我……有个小妾。”

“小妾?”

卫秦锦笑笑,“小妾我熟啊,我有七个呢,随便给她们点关爱,再给点银子,各个都欢喜得紧呢。”

卫秦锦又觉得不对:“李兄,你已经娶妻,再纳个小妾也没什么不妥啊,难道是李大人那边……”

李忻苦笑。

这时,宋嫂鱼羹到了,见李忻那犹豫不决的样子,卫秦锦干脆道:“李兄,先尝尝这鱼羹吧,老板娘说用的是那薄湖的鲈鱼,个头大着呢,非常起鲜。”

听卫秦锦描述得如此活色生香,早就腹中空空的李忻,当即拿起小勺子,舀了一点,放入口中。

瞬间,李忻好像满血复活了!

这口感,竟比尚书府的师傅做得更好。

当即,卫秦锦就看见方才食欲不振的好友把一整海碗的宋嫂鱼羹喝了个精光!

喝完,还意犹未尽的咂咂嘴,似乎还要仔细回味一番。

见李忻食欲不错,卫秦锦敲敲扇子:“说吧,你那房小妾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忻叹气:“倒不是我惧内,只是家中正妻刚生育完,仿佛产后有些抑郁,不怎么吃东西。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我那小妾,就是前些年养在绿萝别院里的,偏偏也怀孕了,闹着要进府呢。”

卫秦锦皱眉思索一番,没待人渣语录出口,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袅袅娜娜,又弱柳扶风。

正是老爹要自己娶,自己又推拒了的苏家小姐,苏袖袖!

卫秦锦家中妾室自然各个都人比花娇、泼辣惯了的,乍一见到这温文尔雅的苏袖袖,卫秦锦不知哪根心弦又被挑动了,当即起身,也不顾李忻在场,就往那如意阁外走去。

这边,苏袖袖也是第一次进酒酒食肆。

食肆里布置得很清雅,和隔壁的如意阁完全是两个风格。

苏袖袖款步走到柜坊前,倒是没见到苏酒酒,只好温温柔柔的要了个茶水。

她直接坐到二楼,许是还未到晚餐时间点的缘故,酒楼二楼没有几个客人。

此时,苏袖袖丫鬟小梨替苏酒酒斟好云雾茶,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见小姐看书。

小姐自是极漂亮的,即使是安静在窗边看个书,都跟画一样。

苏袖袖刚翻一页书,忽然帘子被猛地掀开。

苏袖袖刚要说自己的茶已经到了,就见一个男子气势磅礴的掀开了白色布帘。

苏袖袖吓了一跳。

幸亏本朝男女大防没有那么严,否则苏袖袖的清誉估计都得没了。

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卫秦锦,苏袖袖吓得几乎要遁在墙角。

卫秦锦却恍然不觉,自顾自地作揖,似乎还觉得自己挺有风度。

“苏小姐,在下卫秦锦,不知可否……”

苏袖袖本来还能把持住,一听是卫秦锦,顿时魂儿吓得没了半边。

丫鬟小梨当即硬气起来,“卫公子,我家小姐向来喜静,今日不便见客,还请您出去!莫要扰了小姐清净!”

卫秦锦顿时横眉一挑:“你家小姐都没说话,你插什么嘴?”

小梨见他如此不通情理,当即看向苏袖袖。

苏袖袖平日里懦弱惯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嗫嚅得坐在那里。

小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眼看那登徒子就要孟浪了,小梨心一横,视死如归的,就准备上前拦住那卫秦锦。

这时,只听“啪”地一声,帘子掀开,苏酒酒站在那里,冷声道:“卫公子,这光天化日之下,强闯女子内室,可是有违君子之道!“

闻言,卫秦锦顿时眯起眼睛,一看,竟然是酒酒食肆的老板,偏偏还有点眼熟。

但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卫秦锦向来以势压人惯了的,当即就要搞事。

苏酒酒闻言,不疾不徐道:“卫公子,您先消消气。我记得令尊便是那朝堂之上位高权重的卫太尉吧?”

“您也知晓,这官场之上,风云变幻,牵一发而动全身。”

苏酒酒看了一眼苏袖袖。

“这位苏小姐虽说性子温婉,可她父亲也并非无名之辈,在朝为官多年,门生故吏亦是不少。倘若今日苏小姐受了委屈,她父亲参上卫太尉一本,说太尉府家教不严,纵子欺凌良家女子。”

“到那时,朝堂之上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太尉府给淹了,您觉得这事儿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吧?”

“卫公子是聪明人,想必不会因这一时意气,给府上招来无端祸事。”

卫秦锦当即冷笑:“你倒是伶牙俐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