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走吴华就马上把门关上,“宋姐,那个大刘真的是警察的人?”

宋芙唇边的笑意倏然消失,“看这老东西一心要把他带走的样子多半不是。”

“那他是王雷派过来的?”

宋芙的目光看向顾羚和高嘉澜,“高总,你觉得呢?”

高嘉澜思考片刻,“我也觉得是王雷的人,如果是警方,手段不可能这样低劣,他们应该会实时监控我们,等金额达到能入刑的时候再将我们一网打尽。”

听着高嘉澜的话,顾羚表情平静,胸腔微微起伏,曲起的指尖也在发颤。

宋芙点头,“王雷这个老东西面上一套背地一套,不可不防。”

“既然他不讲信用,我们为什么还要带上他们”,吴华不解,“他们要分我们百分之三十不说,还暗地里搞小动作。”

宋芙冷笑一声,“华仔,用百分之三十的利润换全身而退,你觉得值吗?”

吴华一愣,“什么意思?”

“宋老板的意思是想让王雷做我们的马前卒、替罪羊”,高嘉澜秒懂宋芙的意思,“所以才让祝天绪过来。”

“王雷以为靠人多就能拿捏我们,可是他忘了,现在是靠脑子赚钱的时代,想明抢,做梦”,宋芙笑得明媚,指尖摆弄着柔软光滑的头发。

虽然骗子不齐心对警方侦破工作有帮助,但现场听到这些还是令顾羚胆战心惊,这些人算计别人、算计自已人,完全没有道德底线,利益是他们永恒的原则。

“宋姐,接下来我们要搬去哪里?”,吴华问。

“这个不用你操心,魏哥已经安排好了。通知所有人,十号搬走”,宋芙抬眼轻扫大厅中肃立的其他人,“把剩下的人统统查一遍,我不希望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检查重新开始,顾羚坦荡地任由强子搜身。

搜完身后员工们把大厅收拾好继续工作,吴华带着人去三楼宿舍搜查,毫无疑问,什么都没有。

顾羚刚坐到电脑前,就有人给他发消息,发消息的人竟然是乌鸦。

乌鸦发了一组照片给他,这些照片全都是一个烫着羊毛卷的长头发女生。

乌鸦:这几张照片哪张看着最真实

顾羚眉头微蹙,点开每张照片细看,原来这些照片全是电子合成的。他不明所以但还是回过去:第二张

很快乌鸦又发来一段视频,接着问他:视频中的女孩跟照片上像吗

顾羚点开视频,是一段直播画面,女孩画着浓妆,开着直播间特效和滤镜,五官跟照片上的女孩很像,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不是一个人。

顾羚告诉乌鸦自已的结论,对方没回,但两分钟后顾羚发现他们的聊天记录竟然消失了。

顾羚莫名涌起一股后怕,他刚刚不会帮乌鸦做了什么坏事吧。

他烦躁地抓了两下头皮,不会不会,只是几张照片和一段视频而已,乌鸦说不定是在找什么人,应该不会出事。

下午六点,楚州市公安局‘612’办公室收到一个同城快送,寄件人是王乔。包裹里面有一个U盘和一包用塑封袋装起来的泥块。

杜灿提起那包泥块,打开塑封袋凑近闻了闻,没什么特点的味道,“这是啥?”

何金宝百忙中从电脑后抬起脑袋,“还不明显吗?这是泥。”

杜灿给了他一个白眼,“我没瞎,我想问的是这是哪来的。”

正说着话陈灏气冲冲进门,大步穿过穿过办公区,“咚”的一声,把自已关在队长办公室。

杜灿和何金宝交换眼神,默契地摊手表示与我无关。

“难道是被骂了?”,杜灿推了推何金宝的椅子,“宝儿,要不你去问问。”

何金宝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去,现在进去肯定要被骂。”

队长办公室的窗帘没拉,透过玻璃能看到陈灏正坐在电脑桌前敲键盘,脸色阴沉得吓人。

“宝儿,你真的不去问问?”

“不去”,何金宝坚决摇头。

杜灿一把将何金宝的笔记本电脑盖上,“专家说生气会导致头昏头胀,甚至会引发脑出血晕倒,你确定不去看看?”

“队长不会这样的,他前段时间的体检结果很健康,没有脑部疾病”,何金宝推开杜灿的手继续工作。

“宝儿”,杜灿拉过旁边空椅子坐下,“你知道队长刚刚去哪了吗?”

“去哪了?”

杜灿凑近何金宝,神秘兮兮地说:“王局办公室。”

何金宝敲键盘的手停顿两秒,“你是说队长被王局骂了?”

杜灿摇头,“不知道,但看队长这脸色应该不是普通的事,我还从没见过他这样。”

何金宝抬眼看向队长办公室,陈灏正低头扶额,另一只手似乎还捂着肚子,“我去看看。”

杜灿含笑看着何金宝抱着电脑缩头缩脑进队长办公室,起身拿起桌上的泥块去分析室。

“队长,U盘已经拿回来了,里面还有一包泥块”,何金宝一进门就说正事,不给陈灏开口撵人的机会。

陈灏仰头看着他,疲惫地靠到座椅,“黄锋说凌晨两点高嘉澜曾经出去过,昨晚雨太大,天眼查不到他去了哪里。顾羚既然把泥弄出来肯定有他的道理,拿去化验室,请他们今晚加个班。”

何金宝乖巧点头,站了几秒没有动,瞥见陈灏紧皱的眉头和抿成直线嘴角,越发觉得杜灿说的是对的,他果然是被领导骂了。

“还有事吗?”,陈灏问。

何金宝打开电脑,把屏幕转向陈灏,“晚上八点前我应该能把数据解析完,这样就能知道他们经营模式了。”

陈灏看了眼全是代码的屏幕,“辛苦你了。”

窗外又落起雨滴,滴答滴答拍在玻璃窗上。

何金宝看着窗外的雨雾,思考良久才轻声开口:“王局他没有参与实际工作,很多事情他不清楚,他的话也不都全是对的”

陈灏一时没反应过来何金宝的意思,张了张嘴但没说话。

“而且能当领导的人总是很会训人,他们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宝儿”,陈灏喉结上下一划,眼底滑过明显的笑意,“你安慰人的方法就是说领导坏话啊。”

陈灏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的尾音羽毛般轻轻挠过何金宝的耳朵,耳尖升起热度。

“王局没骂我”,陈灏垂下眼帘,长长叹口气,“但我确实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