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我们一行人吃过早饭,便走上了街。

天光刚刚大亮,街上便挤满了人,这些人都朝一个方向走,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我诧异的问:“难道这些都是去比试的?”

“怎么可能,”白不染吃力的抱着小黄毛:“这些大部分都是去看热闹的百姓。”

小黄毛在他怀里挣扎:“师叔,其实我自己可以走的。”

“那不行,这么多人,万一走丢了怎么办,”白不染拒绝,然后又牵上了李贤兆的手:“忘了还有一个崽子。”

李青把小黄毛从他怀里揪出来:“师弟,我这个徒弟,比你聪明。”

“哎?你你你……”白不染被气的吹着不存在的胡子。

李青不再理会他,又开口说道:“一般高手都是悄无声息的去的,有钱的不会这么早走去,他们会坐马车,有权的也不用走去,他们就在那里等着。”

“那意思是,我们无权没钱又菜鸡。”我思索了一会儿,得出了结论。

“不,”李青摇头:“我们是与民同乐的高手,节约的有钱人,接地气的权贵。”

“汪汪汪!”大胖跟着附和。

霍,不愧是青龙派传人,说话就是高大上。

没一会儿,我们看见了搭建的巨大的场台,四周插满的笙旗随风飘扬,呼呼作响。四面架起大鼓,鼓手已经在旁边待命了。

场台四周还有搭建的座位,前面一排是有篷子的,还有架起的桌子,后面变是普普通通的座椅,最后几排是石台,而且没有靠背。

“阶级这么分明吗?还是先到先得。”我问李青。

李青嗤笑一声:“放心,诺,那是我们的地方。”他抬手指了指靠角落的一个篷子。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啊。”想的不用晒太阳了,我瞬间开心。

“哎,我说阿莲姑娘,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吧。我和我师兄,可是常年切磋大会前十啊。”白不染抱胸一边打量着场地一边说。

“那这比试有什么规则吗?”我坐下问。

“坐石台的可以挑战坐椅子的,坐椅子的可以挑战坐篷子的,而我们,可以挑战任何人,”李青抢过白不染的扇子摇了摇:“先是我们这些人开始比试,然后会留一个时辰让下面的人挑战,赢了,来年就能坐篷子,输了,便取消参加资格。”

“怎么感觉不太公平。”李贤兆少见的开口。

“小子,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就连下雨,也是有人喜欢有人忧愁,想要公平,就得自己闯,就要自己说的算,”李青盯着他:“可懂?”

李贤兆听了李青的话,抿了抿嘴,重重的点了点头:“懂。”

“放心吧,贤兆哥哥,我保护你。”小黄毛拍着胸脯,大胖也跟着汪汪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三个看着这俩小崽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谈话间的工夫,人已经来了大半了。

突然,我看见白不染突然脸颊发红,一动不动的盯着一个地方,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哦,原来是昨天在酒店碰见的红衣男子,呃,应该是狐妖。

“白哥,你,难道是个断袖?”我凑到白不染身边,悄咪咪的问。

“噗,”白不染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脸更红了:“阿,阿莲,休得胡说,我是正儿八经的男人。”

“我知道你是个男的,那你咋一直盯着人家?”我指了指朝我们这边走过来的红衣公子。

“他,他,是男的?”白不染不可置信的开口。

“对啊,我是什么东西你忘了,我还能看不透男女?那我也不用混了。”我郑重的点头。

说话间那小狐妖已经走过来了,在我们旁边的座位坐下来了。

白不染好像傻了,一直盯着人家的脸,小狐妖好像察觉到了,微微回眸,与他对视了一秒,白不染猛的低头,人家看他这个怂样,轻笑了一声,便不再朝我们这边看。

我也没有接着开口,还是让他自己消化一下吧。

看了一下桌子,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来给我们送了糕点,我看着盘子里剩的最后一块桂花糕,连忙塞进嘴里:“你们太不够意思了啊!居然偷吃。”

“阿莲姐姐,是你和白师叔说悄悄话太投入啦!”小黄毛喊道:“你瞧,我师父都吃醋了。”

嗯?????

果不其然,他又赢得了李青的一个爆栗:“再胡说,扔你去喂狼。”

这时,李贤兆递给我一块儿桃酥:“姐姐,给你留的。”

我瞬间感动,呜呜呜呜,崽子没白捡。

突然,白不染砰的一声砸了一下桌子,我们都被吓了一跳。

李青:“你走怎么了?祖宗?”

“师兄,”白不染抬头,一脸郑重其事又悲愤的表情:“师兄,我是断袖。”

……

“噗……”小黄毛一口水没喝进去,全喷了出去。

“师叔,万万不可啊,你们是亲师兄弟啊啊啊啊啊啊,你们让我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小黄毛搂着大胖痛哭。

“滚……”白不染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背对着着身后的红衣小公子挤眉弄眼:“我是说,他,他。”

“你怎么抽搐了。”李贤兆瞪大了眼。

“哎呀!”白不染扇子摇的起飞:“你们不懂我!”

“不就是看上那个狐妖了么,”李青翘起二郎腿:“放心,待会儿师兄去把他打的屁滚尿流,然后,你再去表演一个英雄救美。”

“不行!你怎么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啊,”白不染急了:“跟你们说啊,一会儿谁也不能打我的小红红。”

小红红………………

四人一狗瞬间沉默。

“好的,小白白。”我开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青和两个小孩儿还是没憋住,笑的毫不留情。

“师叔,你怎么比我师父还恶心啊。”小黄毛笑的直不起腰。

正当我们这边一片欢声笑语时,台上已经开始击鼓了。

随着鼓声越来越大,一个壮汉走上了台,络腮胡子垂到胸,他和鼓站在一起,竟然显得比鼓还高大。

“鄂温克族布儿赤金氏,特来中原,求赐教,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声如洪钟,笑声响荡整个会场。

白不染悄咪咪的说:“上一届,一个学毒的不知好歹去迎战,被锤爆了脑袋。”

我瞬间头皮一凉,赶紧往后移了移。

场地沉默了几分钟,那大汉又哈哈大笑:“怎么,难道中原无男儿了吗?”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李青手指微转,刚想起身,被一个爽朗的声音打断:“爷爷来也!”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穿着华锦的男郎跳上了台,头束小金冠,腰配琉璃剑,一看就是富贵家的公子。

“哟,王家的小公子,”白不染脸也不红了,翘起二郎腿专心看着台上:“他不是剑修吗,这下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