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为何要去齐阳?”

但刘衍知道宋贤何其聪明,说让刘昭任齐阳太守,自然有他的道理。

宋贤是身边最好的谋士,肯定了解自己的想法。

所以也没有主动提任洛宁司隶校尉的事!

“陛下,太子乃堂堂皇储,本无需有此经历,陛下圣念,太子入民间,为天下苍生造福,而齐阳为陛下福地,亦为我大景朝福地,太子若是到此任职,便是苍生之福!”

“你说的有些道理!那这事你来安排吧!”刘衍点点头,当年自己在齐阳的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在齐阳百姓的心目中地位很高。

齐阳也不算偏远,而且民风淳朴,又不在边境,安全度很高。

“但臣还有一点请求!”

“什么请求?”

“太子任太守,不可用皇家名姓!”

“我知道,这事你来办吧!”刘衍当然知道宋贤的意思。

若是打着太子的旗号,当好太守自然锦上添花。

万一要是当不好呢?

那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朝中议论自然不可少!

那以后当了皇帝还如何服众?

“臣还有一个请求!”

宋贤这是步步为营啊!

“说吧!一次说完!”

“这事不可大张旗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以!”刘衍立刻答应。

宋贤的考虑当然有他的道理,太子任太守,本来就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传出去恐怕朝中议论不少。

其次还有安全问题,若是别有用心的人趁太子在外加以谋害,恐怕安全难以保证。

只差没点名就是镇北王和齐王等人了。

“是,陛下!”宋贤说完,便开始思考如何安排这件事情。

其实怎么当官!

太子不需要知道怎么做官,只要安排两个得力干将跟着去就行!

两个不行,十个总行吧!

太子要做的就是两件事:一,不要胡来!二,听得进意见。

拍板不拍板的倒在其次。

这就要去了之后再说了!

太子毕竟年轻,要是实在无法理政,会胡来的话,那立刻止损。

那样也不伤皇帝的脸面,

“臣告退!”宋贤站了起来。

“那什么时候可以去,你给朕一个时间!”

“陛下,维保万无一失,臣以为应在一月之后!”

“行,去吧!”

刘衍没再说什么,怎么安排,宋贤绝对会安排得妥当,无需一一交代,要想把事情一一考虑在内,确实需要时间。

若是皇帝连屁大点的事都交代,大臣不用考虑,还要这些大臣做什么!

刘衍看着宋贤走出殿外,轻轻叹了一口气。

儿子去当太守,那也是走个形式,能学习更好,不能学习,见识一下民间疾苦,日后做了皇帝,轻徭薄赋,这天下就不会大乱。

至于处理政事,也不是三天五天能学好的!

还得找大臣教教,尤其是如何平衡朝中各方势力才是大事。

想到这,刘衍心头一凉!

怎么自己是在安排后事吗?

自从去年大病一场,差点就死掉,太医也说不上是什么病!

康复之后,身体感觉大不如前,经常觉得力不从心,头昏眼花。

太医用的药不计其数,只是也没有多少改善。

经常都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

万一哪天自己又病倒,甚至直接就死掉呢?

别人不清楚,自己可是清楚得很!

那时候这大景朝肯定会陷入动荡!

儿子就算有靖南王扶持,但自己不在了,靖南王会不会反水,不好说。

齐王一党,镇北王手握二十万大军,必定会趁机兴风作浪!

靖南王要是反水,儿子肯定难以立足!

司马北肯定瞬间投靠自己的大女婿,宋王。

朝中其他大臣多是墙头草,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时候自己一手创立的大景朝,就彻底玩完了。

国丈柳骏,虽有些势力,但刚愎自用,又没有兵权,也无法辅佐儿子。

那时候只怕皇后柳芷,也会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好在现在儿子诵读佛经,得佛祖附体,正常了!

现在儿子变聪明了,那当然必须要立刻进行接班能力的培养,而且越快越好。

有备无患。

宋贤一走,司马北立刻来到门口。

“陛下,齐国公求见!”

“朕累了,朕要休息,让他回去!”刘衍头也不抬。

站在门口的司马北听得清楚,脸色瞬间煞白。

杨轲和宋贤说了什么,皇帝都不见自己了!

“齐国公,您看,陛下要休息!”

张洪对司马北还算客气。

“那我告退!”

司马北打死也不敢闯进去,一拱手急忙离开。

“张洪!”过了一会,刘衍喊了一声。

“陛下!”张洪快步的走了进来。

“你去叫太子来,我有话和他说!”

“是,陛下!”

张洪答应着,急忙朝着东宫的方向跑去。

司马北已经追上了宋贤,高声喊道:“宋大人,留步!”

宋贤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快速停了下来。

“司马公不是要面圣吗?”

宋贤还真是有些意外。

“皇上累了,需要休息,所以我只能回家了!”司马北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皇帝的不是。

“陛下为了天下苍生,日夜辛劳,都是我们臣子未能为陛下分忧,实在是惭愧!”

宋贤拱了拱手。

“正是,正是!”司马北一脸的忧愁。

“司马公是要和我一起走回去么?”

宋贤看到不远处,跟着司马北的牛车。

“皇上夙兴夜寐,我等臣工岂能坐视不理,不知宋大人面圣,可知晓皇上所忧为何?不妨说来听听,你我也好为皇上分忧!”

“司马公忧国忧民之心,宋贤敬佩,唉!”

宋贤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司马北心头一紧,这是什么意思?

“宋大人,莫非有大事么?”

“司马公,陛下所忧者,当然是储君之事!”

宋贤说得模棱两可。

司马北听起来却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以为刘衍是在担心宋王镇北王等人改立储的事情!

“储君之事已定,妄议者杀无赦,陛下实在是太多虑了!”

“司马公说的有理,只是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思虑自然比我等臣子周密!”

宋贤说得密不透风,好像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那陛下可曾提过太子妃的事?”

司马北其实最担心的还是女儿的事情。

“陛下并没与我提起太子妃!”

这句话,宋贤可说得十分干脆。

“宋大人,太子如今已聪颖,又是年轻气盛,身边缺少太子妃嘘寒问暖,实在是有些不妥啊!”

司马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话也没问题,如果宋贤能给皇上打个小报告,那再好不过。

“司马公说的有理!”

宋贤没有废话。

“都怪我那刁女蛮横,酿下如此大祸,宋大人以为,我去面圣,陛下会否让太子妃回宫?”

司马北索性拉直了说。

“陛下与司马公幼时便是伙伴,情谊甚笃,我以为司马公开口,陛下自然会答应!”

宋贤嘴上答应着,反正是当着司马北说,他和皇帝是伙伴,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可惜今日陛下困乏,不然我真要去求求陛下,让那刁女回来陪伴太子!”

“司马公,急也不在今日,不妨改日再说也不迟,太子妃在金垣城,多一天也无伤大雅!”

“也对!”司马北点头,“唉,这老风湿又犯了,我先走一步!”

说到这,基本上已经清楚,皇帝确实没和宋贤说什么大事,司马北也就放心了。

“司马公慢走!”

宋贤是走路回家,立刻拱手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