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洪从门口进来说道:“陛下,皇后娘娘,太子妃来了!”

“让她进来!”

刘衍板起脸,威严地说。

“太子妃,请!”

张洪这才招呼躲在门外的司马钰。

司马钰刚进门,扑通就跪倒。

在柳芷面前他可以撒泼,在刘衍面前,那是怕得要命。

她知道自己说话太过了,这次肯定讨不了好去。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错了!再也不敢了,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嘴里说着,脑袋也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那是真磕,大理石铺成的地板被磕得啪啪响,一点也不含糊。

刘衍只看了一眼司马钰,心里顿时乐坏了!

两只眼睛发紫,本来就胖的脸看起来有些浮肿。

这竟然是儿子打的?

原本以为刘昭只是随便还了手,哪知道竟然被打得面目全非。

这不像是之前懦弱的儿子啊!

难道那佛经真有启迪智慧的方法?

否则儿子怎么下手这么重呢?

看来没有吃亏嘛!

不过脸上显然露出了生气的样子!

“朕素来知道,你在东宫跋扈之极,万没想到,你竟然对太子下手,还说大逆不道之言,简直是罪无可恕!”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罪该万死!”

司马钰当然不能辩解,她虽然长相不好,但智商历来不低!

当然,也不会太高,否则也不至于暗讽柳芷无子,还说出不会下蛋的鸡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当然,有些女人冲动起来不管不顾,形同疯狗,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司马钰便是如此。

此时她已恢复冷静,知道无论辩解什么都是狡辩,所以她索性根本不辩解!

而且自己本来就没有理可辩!

“你知错了,朕倒要听听,你错在哪里?”

刘衍冷笑着问道。

“臣妾不该掌掴太子,也不该说,不该说,陛下许司马家无罪的大逆不道的话!”

司马钰当然不敢撒谎,但却也不敢完全说出来。

讽刺柳芷的话,那可是说自己,也就不用交代了。

刘衍的脸彻底黑了下来,柳芷当然不敢撒谎。

但听到司马钰亲口说出来,心头还是愤怒至极。

“前朝曾有女诫,书中说道,妇行第四,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你可曾知道?”

“臣妾,臣妾不知!”司马钰此时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陈文带过一些书来看,不过都是男女之事的图。

哪有什么女诫!

不过听到皇上开口,顿时倒是想起来,小时候父亲确实让人来教过读书。

只是还没开始,就被母亲把人赶了出去,说那书是害人的,还把书放在火上付之一炬。

那不会就是女诫吧!

“不读女诫,如何知晓妇德,难怪如此彪悍!”

司马钰的性格形成,来自其母郭筠,一半遗传,一半教养。

刘衍心里清楚得很。

“父皇,臣妾再也,再也不敢了,一定读,一定读!”

在刘衍强大的气势面前,司马钰连说话也不利索。

一边说话,一边磕头。

不过刘衍看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内心更是憎恶。

年轻时候指腹为婚,全没想到,司马北的女儿怎么完全遗传郭筠的丑陋呢?

哪怕遗传司马北三分,也不至于如此黑丑。

“今天之事,实在是有辱皇家门庭,即刻起,你搬离东宫,迁居金垣城!”

其实说许诺司马家无罪,这是事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虽然暗含司马北对景朝建立赫赫大功,那也是事实,情理上还勉强可以原谅。

但让刘衍心头最为生气的是,她竟然暗讽柳芷没有孩子,不下蛋的鸡。

那不是说自己不行么?

问题是这真是自己的痛处,否则也不至于找张真人去炼丹!

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私底下也不知道把自己传成什么样了!

所以看着司马钰心头就十分窝火。

若仅仅欺负了刘昭,还可以原谅。

含沙射影的针对自己,下手也绝不留情!

司马钰虽然没有交代,可柳芷绝不会无中生有的说!

“皇上,皇后娘娘饶命啊!”

司马钰彻底吓惨了,那金垣城是冷宫,多年不曾有人居住,到了那里,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柳芷有些心软:“陛下!”

原本以为皇帝最多训斥一下,哪知道竟然放了大招,直接迁居金垣城。

“朕意已决,无须多言!出去吧!”

柳芷当然不敢再多说话。

心头却也十分快意!

想起司马钰暗讽自己没有孩子,心头还是生气得不得了。

可那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啊!

隐约也猜到了刘衍生气的原因!

司马钰只得谢恩,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刘衍则阴沉着脸。

除了生气之外,也有其他考虑。

张真人的药三年不到,而且就算到了,也未必就一定有效,那必须得做几手准备。

将太子妃迁居金墉城,让太子有机会对侍女下手,要是有了后,那也不错。

何况还有那个赐给太子的谢才人呢!

听张泓说,司马钰在东宫,太子连去西宫的机会都没有!

又哪会有后代!

刘昭正值年少,精力自然是充沛的!

假以时日,或许便真能诞下皇孙。

改立储的那些个诸王就更无话可说了!

那么,张真人的药有效无效也不就不重要了。

景朝江山传承的念头时刻萦绕在刘衍脑海。

正想到这里,张洪却通报道:“陛下,齐国公在宫门外求见!”

“哼!”刘衍哼了一声,“他的消息倒是灵通!回家屁股还没坐热又回来了?”

司马北在宫中的眼线很多,要听说这事并不困难。

何况在通知司马钰的过程中,司马钰肯定也会让人去通风报信。

不来才怪呢!

“陛下,那我转告司马齐国公,让他回家!”

张洪看刘衍脸色不好看,急忙揣摩他的心思。

“罢了!让他在外面候着!”

刘衍虽然对司马北之前意图改立弟弟刘衡为储君的事情有意见,但念在他是开国第一功臣,对自己还算忠心的份上,答应见他。

但也要好好的敲打敲打,镇北王联合诸王预谋改立储,肯定和司马北有过联系。

要是不敲打,一不小心又跑去和镇北王眉来眼去,可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