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解梦
等刘烁走了,刘衍一把扯起奏折,撕得粉碎。
这些封王,在自己的地盘好日子过腻了,竟然想逼自己改立皇储,实在是可恶,该一个个的全废了。
但这些人都是一方诸侯,手中权势极大,尤其是镇北王,统率二十万大军,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必须要解决这个事情!
不然一定是极大隐患。
别说刘昭本来就笨,继承大统,根本不能处理政事。
就算按照自己的设想,设立几个辅政大臣,恐怕也无济于事。
哪怕日后自己真的再生一个聪明的儿子,有这些个王在,皇位照样也坐不稳。
好在皇族也不是只有这七个王,最大最老的爷爷辈安平王太宰刘孚没有改立储的意思,其他皇族暂时还翻不了天!
何况同样还有同样统率二十万兵马的靖南王刘煊制衡!
但七王会不会狗急跳墙,干些忤逆的事情出来呢?
这事可耽搁不得!
是时候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了!
“张洪,传朕旨意,着安平王、靖南王、太保和齐国公进宫议事!”
刘衍立刻吩咐张洪。
所以刘衍准备召见最信任的四个大臣,问问他们的意见。
“陛下,四公已在云台殿等候多时!”
“什么?他们早就来了?怎么不早说?”
刘衍十分意外。
早点来那不是更好?让四公听听镇北王改立储的说法。
“正是,陛下一直在同镇北王议事,安平王说在云台殿等候,不让奴婢启禀陛下!”
“行啦!朕这就去见他们!”
“是,陛下!”
张洪弯着腰上前带路。
刘衍心里清楚,安平王并不想见镇北王,至于原因,大概是顾虑皇族内部的安宁吧!
安平王、太宰刘孚,靖南王、大将军刘煊,太保何治,齐国公、太尉司马北坐在云台殿一直在喝茶。
谁也不说话。
这四人,刘孚年纪最大,看着刘衍长大的,刘衍从小不听话,还被揍过不少。
所以刘衍对刘孚,至今心里都有些忌惮,但却是十分尊敬。
刘煊是刘衍的堂叔,年纪比刘衍大了十多岁,可以说是带着刘衍长大的。
年轻时带着刘衍一起南征北战,多次和刘衍出生入死。
景朝建立后便被刘衍封为靖南王、大将军,掌管南部兵马。
何治年纪也不小,快八十,既是刘衍小时候的老师,又曾担任侍中,处理国家政事经验丰富,深得刘衍信任。
因年纪大多次要辞官,刘衍都不允许。
司马北是刘衍的发小,年纪四十多岁,又是刘衍的亲家,关系十分亲近。
但自从刘衍病重,司马北意图另立继承人后,刘衍的心中对司马北便有了成见。
好在司马北主动认错,确实还需要司马北制衡朝中大臣,所以在表面上刘衍原谅了他。
刘孚和刘煊坐在左边,刘孚是刘煊的叔父,当然是坐在上首。
何治和司马北坐在右边,何治坐在前面。
看到刘衍亲自来云台殿,几人都站了起来迎接。
大家都有免跪权,只是稍稍鞠躬。
“叔祖父,已有半年未曾相见,身体还好吧!怎么这般瘦?”
刘衍一边说话,一边大步走了进来,看着骨瘦嶙峋的刘孚,拉着他的手。
“还好,人生难得老来瘦,瘦是福气啊!”
司马孚年纪大了,说话很慢,而且不停地用手帕擦嘴。
因为口水不断的流出来。
“叔祖父所言极是,快坐!”
刘衍扶着刘孚缓缓坐下。
“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看人也不太清楚!”
刘孚说着,口水都淌在了衣衫之上。
刘衍拿出自己的手帕给他擦拭干净。
“叔祖父精神矍铄,实在是我大景朝之福啊!”
刘衍说完,缓缓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陛下,老臣近日屡做噩梦,梦中妖孽下凡,为祸人间,又见日蚀不祥之兆所以请三位前来,一起请陛下解梦!”
刘孚一只手紧紧地扶着椅子扶手,另一只手擦着嘴唇。
“叔祖父,不妨说来听听!做甚噩梦?”
刘衍知道刘孚的脾气,哪能是为了几个噩梦就来解梦。
“陛下,老臣健忘,只记得有妖孽下凡,而记不清楚所为何事!”
司马孚说话有些喘气,手也颤抖不停。
“那继位看看,叔祖父这梦何解?”
刘衍笑笑,看向其余三人。
“陛下,妖孽下凡,喻示朝中有奸臣作乱!”
靖南王首先说话。
刘昭点点头,看向何治。
“陛下,臣以为妖孽下凡,乃是异族作乱!”
刘衍还是没表态。看向齐国公司马北。
司马北显然心里也早有准备,拱了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妖孽下凡是地方有官员贪墨,引起上天不满!”
刘衍点点头,这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给一个解释,怎么说都有道理。
大家都是政治高手,只要给他一个事情,他总能找出合理的理由来解释。
“陛下以为呢?”
刘孚却是问道。
大概在他眼中,刘衍既是皇帝,又是那个小时候被揍的调皮孙子。
所以问得也很不客气。
“叔祖父,近日日蚀,朝中大臣纷纷上奏,说日蚀之兆,是朝廷德政不修!叔祖父所梦妖孽下凡,也与此有关!叔祖父以为如何?”
“唉!奸臣、异族、贪官污吏,陛下,这大景朝都是妖孽啊!你可曾想过缘由?”
“叔祖父说得有理,是朕闭目塞听,怠于朝政,致使妖孽层出不穷啊!”
刘孚点点头:“善安啊!也不能全怪你,妖孽要生,就算是上古圣贤,也不能完全杜绝,也不必放在心上!”
刘孚倒是一点也不谦虚,还直接叫了刘衍的小名。
“叔祖父说的是!所以朕打算祭天,以向上天表达朕革新吏治、铲除奸小、守边境保百姓安宁的意志!不知叔祖父以为如何?”
刘孚当然知道日蚀要祭天的习俗。
日蚀是借口!
却也最能奏效。
既能堵天下悠悠之口,还可以借此机会实现某些目标。
实在是一举几得!
刘孚擦着口水:“祭天一事,自然是要的!只是德政嘛!陛下还是要再修修!并非革新吏治、铲除奸小就行!”
“是,叔祖父!请叔祖父提点!”
刘衍回答得很是尊敬,也就刘孚敢说这话。
其他三人虽然亲近,但可不敢这样直来直去。
毕竟人家是皇上,距离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