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手段安能困住老夫?”

傅洪舟怒喝一声,体外的煞气如烈火般澎湃暴涨,瞬间凝聚成实质般的护盾,抵挡住如潮水般涌来的藤蔓。

两者激烈碰撞,震荡不止,僵持不下,宛如落崖之人扒着岩壁的小枝桠,暂得一时喘息。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何琼的声音从藤蔓外传来,方位飘忽不定。

“可惜,锁定不了具体方位,不能久拖。”傅洪舟眼神一凝,心神沟通剑鞘中的利剑,剑鞘中的利剑顿时震颤起来。

一道凌厉的剑气自剑鞘激发,斩向正面层层裹着的藤蔓。凌厉的剑气如同热刀切黄油,硬生生地破开一道口子,傅洪舟身形一闪,从缺口中脱困而出。

“哼,倒是有点手段。”外部的何琼早已等候多时,傅洪舟没来得及喘息,长鞭攻击便接踵而至。

长鞭如灵蛇般袭来,带着呼啸的破空声,鞭身上的光亮一闪,瞬间破除傅洪舟自主护体的煞气,直朝着他的脖子勒去。

到底不是结丹期,没有御空的手段,半空中傅洪舟来不及重新施展遁术,只得支肘提剑格挡。

“滋滋”长鞭缠绕在剑鞘,其上的破器禁制发亮,企图顺手牵羊,除掉傅洪舟的兵刃。

被欺负到家门口了,士可忍孰不可忍,剑鞘震动不止,隐隐有出鞘之势。

“老伙计,时机未到。”傅洪舟见状赶忙安抚。

此言一出,剑鞘安静不少,它换了种方式,其内冒出更多的煞气围着长鞭烧灼,长鞭如被烈火炙烤般发出“噼啪”声响,何琼感受到长鞭上传来的灼热,心中一惊,连忙催动灵力想要收回长鞭。

傅洪舟岂会让他如意,手中用力一扯,长鞭被紧紧拉住。

何琼吃不住力,当下一个变招。

长鞭改缠为扫,松开剑鞘向着傅洪舟的面门而去,傅洪舟一个撤步,堪堪躲过。

何琼当即一个遁术想要拉开距离,经过方才的交锋,他打定主意不再正面对抗,而是凭借大阵慢慢耗死敌人。

“哪里跑!”傅洪舟岂能善罢甘休。

他一捻诀,以身化剑,身形如一道黑色闪电,瞬间破开层层拦路的藤蔓,直取何琼。

“晚了!”何琼面露嘲讽,面对一个只用剑鞘对敌的人,他早有防备,提前贴在身上的强行符箓激发,借着这漫天的藤蔓飞速后撤。

傅洪舟贴着腰身擦肩而过,止住站在何琼方才站立的屋顶,微微喘息,这一招的灵力消耗颇大。

强大的剑气去势不减,将大半个街道摧毁,大量的烟尘上腾。

“现在放下干戈,留你一条命,甘愿种下禁制,来何府为奴五十载如何?”远处的何琼那尖锐拉长的嗓音惹人心烦。

“你们甘愿当那沧狗宗圈养的狗,可别生拉硬拽着别人,放着好生生的人不当。”傅洪舟冷笑一声。

“伶牙俐齿,待会儿还看你那狗嘴里能吐出几颗牙。”何琼再次沟通手中的令牌,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最大程度地调动灵脉的支援。

一时间,天上地下更多的瘴气弥漫,两面包夹之势,越来越浓,无孔不入。

傅洪舟眉头紧锁,一颗二阶的解毒丹含在嘴里,算算自安守信入林府发回信号也到时候了,该闹出些大动静了。

“小子,生死由命,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心中一动,左手暗暗捻诀触发了留在彦峥明体内的禁制。

随后自身再次陷入到藤蔓纠缠的海洋中,一时间大红袍泛着黑光与漫天的绿蛇缠斗不休。

“秋后的蚂蚱,我看你还能蹦跶到什么时候。”何琼见状,大声说道。

“他家之犬,盈盈狂吠。”傅洪舟估摸着体内的灵力情况,一掌为刃削断袭向面门的藤蔓,一边与何琼进行着心理战术。

他在拖延时间,等待林府宴会那边出现状况,否则今日恐难脱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预料中的爆炸并未如期而至,骚乱也未曾发生,宴会正常举行。

“该死,哪个环节出错了?难道那小子成功突破到炼气期压制住了煞丹没按计划执行?”最重要的环节出了问题,哪怕强如傅洪舟心中也是一片慌乱。

一时间思绪百转千回,面色如铁。

“呸!不能再拖了,快速解决眼前的事情,赶往现场启用最后手段。”傅洪舟咬牙拿定主意,望向手中的老伙计。

“速战速决,我要让那小子知道那么多次的身体捶打以及自已精血炼成的丹药可不是白吃的。”

拿定主意,爆炸声的时机迟迟不来,他需要依靠自身再次创造一个时机来一锤定音。

时间越拖越久,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阵法外的修士们在何琼的指挥下也施展远程手段骚扰,铺天盖地的瘴气也慢慢侵入身体。

傅洪舟一个翻越,从屋顶翻滚到临街的另一处瓦房上,半空中,突然灵力突然运转一停滞,身法被打乱。

他狼狈地调整姿态,跌落在瓦房顶上,翻滚中瓦片碎了好几块才站起身。

如此失了闪转的余地,一根拇指粗的藤蔓瞬间穿透他的胸膛。

傅洪舟闷哼一声,挥剑斩断藤蔓,鲜血染红衣衫,他身形踉跄,跌跌撞撞,更多藤蔓缠上手脚,他奋力挣脱,却如昆虫入蛛网般举步艰难。

“怎么逃脱不动了吧。”何琼不放过任何一个嘲弄的话语。

“你爷爷的腿脚倒是不像你这龟孙利索,但收拾你等也够用。”傅洪舟全力激发灵力,肝气汇集到心脏,居于心脏中的一火属性筑基灵物——梧桐阳火瞬间爆发强大的力量。

熊熊烈焰以煞气为原料把近身的藤蔓焚烧殆尽。

“五行筑基法?你是何人?”何琼面露惊愕,显然认得这等特殊的筑基法门。

“想要知道我是谁吗,就让你看个清楚。”傅洪舟缓缓伸手摘下面具。

“你是那沧云宗叛徒傅洪舟!”何琼瞧见傅洪舟的面容,大惊失色。

就是现在,终日磨剑只为这一刻,傅洪舟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

“老伙计,该你出手了。”

结丹期对于天地之“势”的掌控汇聚在这一剑上,这一刻,天地仿佛都为之变色,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利刃出鞘,长剑如虹,贯穿星河。

错愕的眼神中,何琼的头颅瞬间飞起。

高高抛起,裹着醇绿瘴气;轻轻落下,洒落血红斑点。

失去指令的木气依靠惯性瞬间发生连环“车祸”,一片狼藉。

半人高的剑芒似此间最锋锐的锋芒,一路凝聚着天地之势,摧枯拉朽,直至撞在大阵上。

“咔嚓~”大阵被破开一道口子,磅礴的瘴气有了去处,汹涌着,似喷泉喷涌而出。

“老伙计,辛苦你了。只可惜原本取邢子川狗头的手段用在了这里。”傅洪舟叹息一声,顺着破开的大阵,头也不回向着内城林府所在地飞速遁去。

“邢子川,我来取你狗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