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理蜷缩在阴暗潮湿的牢房角落里,浑身上下早已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纵横交错地爬满了他瘦弱的身躯,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渗出,将原本就破烂不堪的囚衣染得猩红一片。
然而,就在此时,那挥舞着长鞭的狱卒却像是突然失去了准头一般,又或许是因为一时失手,这一鞭子竟然没有如往常那般狠狠地抽打在万俟理的身上,而是重重地砸在了冰冷而坚硬的地面之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扬起了一阵尘土,那鞭子与地面接触的瞬间迸发出的火星仿佛也在诉说着这一击的力量之大。
万俟王后这时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淡淡开口:“好了。”
狱卒立刻收回鞭子站到一旁。
万俟王后抽出自已的魔法棒。魔力顺着魔法棒的指示向万俟理划去,并迅速包裹住万俟理。在魔力的支撑下万俟理的身体漂浮起来。
“小理,我本来挺看好你的……”
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魔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席卷而来,狠狠地压在了万俟理的身上。刹那间,他只觉得自已仿佛被一座沉重无比的大山死死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起来。这种恐怖的压迫感让他的头皮一阵阵地发麻,浑身的汗毛也不由自主地竖立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股魔力带来无尽压力的同时,其中竟然还蕴含着一丝神奇的治愈魔法。这治愈魔法就像是一缕温暖的阳光,悄然穿透了那厚重的黑暗,轻轻地洒落在万俟理伤痕累累的身躯之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原本狰狞可怖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但是,这个修复的过程却并非一帆风顺。由于治愈魔法施展得相对较为缓慢,那种皮肤重新生长所带来的瘙痒感觉逐渐变得越来越强烈。每一寸肌肤都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上面爬行、啃噬一般,令万俟理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挠。可理智告诉他,如果此时乱动,很可能会影响到治疗的效果甚至导致伤势恶化。于是,他只能咬紧牙关,拼命忍耐着这份难以言喻的痛苦和煎熬。
“陛下……”
“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这样叫我。”
“姑奶奶……”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姑奶奶。串通你外甥对付你姑奶奶?往小了说,你是不孝,往大里说,你是叛国。”
不知王后哪句话触怒了万俟理,他怒不可遏,若非身负重伤,恐怕吼声会更响亮。不过,即便此时无法出声,亦能感受到他的歇斯底里:“叛国?我哪里叛国了?叛国的明明是你!……你一个见不得光的黑势力,凭什么?凭什么当王后?至黎民百姓的生命不予理会!甚至……甚至想要谋权篡位……你这个恶毒的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梓城明明是一个重要的边境城市,看起来是中等偏小的小城市,但是……和米娅原始森林接着,有天然的法力魔力资源。凯芙琳公国不可能没有人守着那里。可是它失守了,被一群见不得光的魂术士除掉的。怎么可能呢?他们上不了台面的。他们不会随便出现在人们面前,然后,突然,全部出来了……一起出现的……可你我都知道……他们不是群居生物,他们也没有能力在一起呆那么久,他们更没有能力在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突然出现……
“陛下……你敢说,你什么都没做吗?你说说看,是我叛国?还是为民除害……啊!”
万俟理突然感觉得到自已的身躯仿佛正遭受着世间最残酷的酷刑折磨,那股剧痛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神经末梢。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都似乎在哀嚎,痛苦的火焰在体内熊熊燃烧,让他几乎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这种痛苦绝非普通的疼痛所能比拟,它深入骨髓,如影随形,无论如何挣扎都难以摆脱其纠缠。痛苦愈发强烈,如同一只凶猛的巨兽,无情地撕咬着他脆弱的灵魂,让他几近崩溃。
万俟王后上前,像一个亲切的长辈一般慈爱地摸着万俟理的头,但眼底净是冰冷:“你很聪明,可惜,不够。”
说完她解除魔力,松开了对万俟理的一切束缚和折磨。
她没有管万俟理,而是直接离开。
然而在她转身之际,万俟理的声音传了过来:“梓城的事你不认又怎样,次城肯定有你的手笔。陛下,你是哪个阵营的?”
万俟王后那原本轻盈且坚定的步伐,突然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绊,戛然而止。她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落在了身后的万俟理身上。
此刻的万俟理,浑身血迹斑斑,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毫无畏惧之色,毫不退缩地迎向了万俟王后那充满威严与压迫力的目光。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此刻的万俟王后身着华丽的锦袍,头戴璀璨夺目的凤冠,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高贵典雅、不可侵犯的气质;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万俟理,则宛如一头受伤的野兽,虽身处绝境,但仍透露出不屈的野性和顽强的生命力。
王后凝视着自已这位侄孙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然而,万俟理的目光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平静得令人难以捉摸。最终,王后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这一笑,似乎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又似乎没有一点感情。
随着王后轻轻拂袖转身离去,只留给万俟理一个婀娜多姿却又让人倍感神秘的背影。而一直强撑着的万俟理,也终于再也无法抵挡身体的疲惫和伤痛,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我说错了,够聪明,就是,差了点东西。
没事,事情没结束呢。狂欢会继续……
白家
灵汐看着白傲风和白树志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忧,她感觉不太对劲白家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回事?为什么赶走两个少爷?真的是他们的错吗?还是……
灵汐看了一眼白烈风,她不知道。她不应该质疑家主的,毕竟人家是她的上司,是白家背后真正的家主,是星原国最隐蔽又极有话语权的组织的头目白家守墓人。
可是,为什么?
“在想什么?”白烈风看都没看一眼灵汐,继续看着手头上的资料。
灵汐抿抿唇,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自已心中的疑惑,换了个问题:“哥,你之前去凯芙琳公国是为了找到石柄的下落,并协助万俟理。可是中途因为意外,这次的协助没有成功。石柄的消息,白傲风已经告诉我们了,我们暂时放下他不管。那万俟理的事情呢?”
白烈风这才放下手上的资料,似笑非笑地看向灵汐:“谁说我们要放下石柄了?”
“可是,时间和人手都不够。”灵汐皱眉。“我们白家的扫墓人一直都是分散在星原各地,集中起来不容易,甚至我们白家内部都没有什么人。如果两个任务一起抓的话我们恐怕要召集所有人回来了。”
“不,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灵汐有些疑惑地看向白烈风。
白烈风笑笑:“我们要抓石柄,巫师万俟理的事。对了,还有抓走长老的那几个人,嗯,也暂时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