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个人最近时常偷偷来到这幢暂且叫作苏家宅的墙外,默默关注着布勒尔冈。这点确实布勒尔冈或者苏赫萨哈都不知道的。这个人就是王薇英。自从大半年前那次交锋后。王薇英的思绪时常被布勒尔冈的身影所扰乱。本来平静的生活被毫不留情的打乱。王薇英觉得自己中了心魔。努力想通过阅读或者练字,或者习武来摆脱自己满脑子的这个和自己没啥关系的人的身影。可是后来,她发觉自己根本没有这个本事去控制自己的思想。因为有时候,她竟然会憧憬着和这个人在一起说话,或者其他别的情况。甚至有时候梦中也是布勒尔冈的言行。醒来竟然很惆怅。于是,某天,他跑进帐房孔先生屋里,那屋子不大,还算干净。就是常年会漂浮着酒气。这不,孔先生正在一小杯一小杯喝新酿的米酒呢。王薇英鼓起勇气的,也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的把自己最近的心事表诉给孔先生了。孔先生已经微醉,眼睛也有些迷糊。捋了下山羊胡,眯缝着眼睛,嘴角向上扬了起来。慢慢说:我看可以。王薇英愣住了:孔先生,您说何意?孔先生咪一口酒:照我这几月观察,着两人并非歹徒,虽说可能是朝廷要犯。不过据说这两人也在家边耕作,和他们邻里也是和睦。这儿本就天高皇帝远,我活了这把年纪,只知道每年王老爷会去县里孝敬县太爷。连县里师爷的影子都没见过。王薇英在那儿已经忍不住了:孔先生,您所言何意?帐房先生打住了话头,朝着王薇英上下打量了几眼:大小姐,您今年可已经21了啊。二公子可已经让老爷抱孙子了哦王薇英又愣了一下,脸一下子飞红了。脚一跺,啐了一口。扭头走了。

不过那天以后,王薇英倒是有点开窍了。于是经常有意没意的,绕道朝苏家宅子周边走。有几次,村里小道上都没人影了。往常已经休息的她,却是被一股思念驱动。到那儿徘徊。有时候听到院内布勒尔冈练武,就想着和他过招的是自己,更有甚者,竟然会想,当初那一刀,若是伤了自己,又会如何,想到这儿,她也不会觉得害怕,反而有一些甜蜜。有时候听到墙内传来凄凉的琴声,虽不熟悉也听不懂,但曲调中传来的苍凉的感觉划破夜空让王薇英觉得有些不知名的激动。

而这些,某天却被汪盛亮发现。这小男孩古灵精怪,看见王薇英躲躲闪闪在苏宅边上,也偷偷躲在一边故意不去打扰。有个早晨,汪盛亮扑腾扑腾跳进宅子,蹦上客堂里的椅子,拿起桌上点心就吃。见苏赫笑着出来,就问布勒尔冈叔叔呢?苏赫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语说:你叔叔去街市买东西了。一会儿,布勒尔冈回来,见到小汪在。说到:小鬼,今日不用读书?(放下手边东西)等会在这儿吃午饭。今日的羊肉可不错。汪盛亮说:好啊好啊。小汪最喜欢在这儿吃饭,因为苏赫和布勒尔冈有时喝酒,会匀一些给他。后来,他一有机会就到苏宅去,有时候是赶着饭点。这次又被他候到了。吃饭不是主题,照例小汪讨到小半碗酒。三人说笑着吃饭很是融洽。小汪没耐性,三口两口把小半碗酒就喝了。突然对着布勒尔冈眨眨眼睛说:叔叔,你知道王家姐姐总是偷偷来看你,但不敢进来哟!。

苏赫萨哈朝布勒尔冈望去,嘴边带着笑意。其实他两个儿子,都早年夭折,已经把布勒尔冈当作儿子看待。这些日子暗中查看,也发觉王家大小姐对布勒尔冈颇有好感,也没捅破。今日小汪倒说出来了。布勒尔冈切了一声:别胡说。抬头见苏赫这样望着自己。也有所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布勒尔冈今年24岁,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对王家小姐也非没有好感,否则那天也不会刀下留人。不过从来没朝这方面想过。几月前,养伤中,偶尔还会想起王小姐。王小姐也会经常带些养血滋补的食材来。后来病渐痊愈。心思里想到王小姐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他何尝不想娶妻生子,但如今身在异乡,思乡愁苦的心绪时常盘绕心中,何来儿女情长之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