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我们还要上去找吴倩倩的父亲吗?”,何金宝麻利地把最后一口饭吃完。

“嗯,吴倩倩肯定跟他爸说过怎么应付警察,我们现在回去搞个突然袭击”,陈灏接过他手里的空饭盒和自已的放在一起扔到窗外垃圾桶

何金宝边擦嘴边点头,“那我要不要查吴倩倩父亲的账户?”

陈灏脑海中忽然闪过吴倩倩瘫痪在床的爷爷,“顺带查一下他爷爷名下的银行卡。”

何金宝把电脑放在膝盖上,没多久就查到想要的信息,“队长,吴倩倩爷爷名下有两张银行卡,其中一张尾号2678的卡每个月都有两到三千的收入。”

“有人定期往卡里打钱?”,陈灏眼神隐隐带点兴奋,这很可能就是他们想找点突破点。

何金宝目光紧紧盯着电脑,“不是转账,是现金存入。”

“现金……”,陈灏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盯紧着张卡。”

“队长,这张卡最近一次现金存入是三天前,这次存进去两万,周阳被骗的钱也是两万,你说会不会存钱的人是吴倩倩?”

“有可能”,陈灏的指尖轻轻叩着方向盘,“先不上去,我们先去银行调监控。”

“好嘞”,何金宝系好安全带,手指还在敲键盘。

陈灏瞥了他一眼,“开车的时候不要看电脑。”

何金宝乖乖合上屏幕,“我不看。”

警车缓慢驶过小区道路,转向主干道,直奔向城市另一边的富洋银行。

银行负责人临时得知警察过来,忙不迭地下楼迎接。

“陈队长,调监控这种事您直接打个电话,我们马上派人送过去,大热天的还麻烦您亲自跑一趟”,负责人挺着大肚腩,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我们也是顺路”,陈灏默不作声地打量着负责人,看到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时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负责人朝前半步,领着他们去办公室,何金宝背着书包慢悠悠走在陈灏身后东张西望。

“两位先上办公室喝茶,我马上就安排人去调监控”,负责人安排两人坐下。

“金宝,你跟着……”,陈灏的目光落在负责人的胸牌上,“覃尤总经理一起去,速度快点。”

何金宝还没坐下就被叫去做事,脸上没有半分不满,“好的,队长。”

覃尤见陈灏一脸平静地坐下,只能带着何金宝出去。

陈灏看了眼覃尤的办公室,纯铜聚宝盆、足金金蟾蜍、发财树几乎把所有发财寓意的东西都集齐了,好好一间办公室装扮得像客厅装饰用品店。

墙上挂着几张照片,都是职工合照,覃尤大多都站在人群中间。唯有一张,他身体侧向旁边瘦高的男人,微微躬身,表情显得更分拘谨。

照片的背景正是陈灏现在站的富洋银行,看样子应该是新开业时的合影。

陈灏仔细打量着照片中瘦高的男人,穿着贴身挺拔的西装,戴着斯文的无框眼镜,脸上笑容随和平淡,站在几十人的大合照中心,表情坦然丝毫没有不自在。

陈灏搜了下富洋银行的资料,果然这个人就是富洋银行的行长易承华。

以覃尤的性格和地位在行长身边表现的恭敬有礼实在是正常不过的事,但陈灏感觉覃尤的表情除了恭敬之外还有害怕。

“队长,监控拿到了”,何金宝抱着电脑走进办公室。

“行,那我们走吧”,陈灏最后看一眼合照,强行驱散心中那抹怪异的感觉。

覃尤将两人送出银行,看着警车消失在路口后拿出手机拨通电话,“行长,他们已经走了。”

“他们来干什么?”

耳边的声音听着很温和,覃尤却紧张得快要拿不稳手机,“他们拿走了这个月的所有监控。”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覃尤慌忙解释,“他们说还有别的事要忙,就把所有监控拷走,我,我怕他们看出异常就没说什么。”

“所以你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来查什么。”

电话那端的声音依旧已经平静,覃尤却几乎要跪下,“行长,对不起,我,我真的没有机会问。”

“覃尤,我最讨厌什么你应该知道,道歉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事。”

覃尤骤然闭嘴,背上渗出的汗水让白衬衫紧紧贴着皮肤,三十几度的天却觉得双脚踏进深渊。

“算了,这次的事先记着,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

覃尤紧紧握着手机,直到大堂经理过来叫他,他才回过神来。

再一次看见警车的时候吴仁民下意识转身就走,年轻的警察眼尖一眼就认出他,“吴先生,您这是要去哪?我们有点事想问问您。”

吴仁民迟疑几秒转身看着陈灏,“我知道的已经告诉你了,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陈灏走到吴仁民身前,“吴先生,您确定要在这里跟我们耗着吗?”

周围来往的路人都是吴仁民每天见面的邻居,老楼里消息传得比风还快,他实在丢不起这个脸,只能皱着眉头把他们叫到家里。

吴仁民的家很小,一室一厅,厨房和厕所都在阳台,唯一的卧室留给瘫痪的老人和上高中的儿子住。

这么小的房子要怎么住下祖孙三代四个人,而作为家里唯一的女性,很难想象当年吴倩倩过着怎样的生活。

吴仁民自顾自坐下,完全不管陈灏和何金宝。

何金宝给陈灏端了个凳子,自已抱着电脑站在他身后。

“吴先生,你知道你女儿吴倩倩通过假视频诈骗他人的事情吗?”,陈灏讲话完全不客气,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赤裸裸的审问。

吴仁民梗着脖子,“不知道。”

“吴先生”,陈灏冷冷看着两鬓斑白的吴仁民,“您想清楚再说,如果您真的想不起来,我可以学校找你儿子问,他年轻,应该记得。”

听到儿子,吴仁民顿时慌了神,“拜托您放过我们吧,她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我真的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很久没回来?”,陈灏声音很放松,脸色却极差,“也是,三天前她回来的时候你不在,但那边好像是星期天,你儿子应该在。”

“你们……”,吴仁民脸色发白,喉头发紧说不出话来。

陈灏翘起二郎腿,静静看着吴仁民,“既然你不知道她回来过,那想必也不知道她拿了爷爷的银行卡去存钱的事吧。”

吴仁民瞪大双眼,神情如遭雷劈。

陈灏并不打算放过他,“你没有工作,儿子还在读高中,老爹瘫痪在床,却经常去银行存钱,你哪里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