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羚当场愣住，这人是鬼吗？完全没有声音！
男人的视线在顾羚身上来回扫了两圈，最后落在他的膝盖上。
顾羚也默默打量着眼前的人，长相俊朗贵气，五官凌厉，眼睛狭长，眼尾微微上挑，看上去有些女气，穿着也很花哨，一看就不像正经人。
男人等了两秒，见他没有动作就弯腰捡起脚边的手机，“给你。”
“谢谢”，顾羚腾地把手机收回来，开门出去。
出师不利，顾羚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顾羚进来时差点以为走错房间，包间里顶灯明晃晃亮着，一群人安静坐着，就连华哥也挺直腰背，完全没有刚才那副嚣张凶狠的样子。
高嘉澜立马把顾羚拉到身边坐下，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没过几秒，包厢门又打开，进来一个男人。
顾羚瞪大眼睛，这人不就是刚刚在厕所遇见的那个！
“天绪，坐过来”，王雷朝他招了招手。
祝天绪狭长的眼睛随意扫过众人，看到顾羚时停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吴华立即起身，笑着朝祝天绪伸手，“祝老板好，我叫吴华，叫我华仔就行。”
祝天绪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礼貌回他：“这太不像话了，你年纪比我大，还是叫你一声华哥吧。”
握手后两人各自坐下，吴华看了眼高嘉澜，后者立即站起来，“祝老板，我帮您倒酒。”
祝天绪伸手捂住酒杯，略带歉意地笑笑，“我酒精过敏，你帮我叫杯汽水吧。”
高嘉澜还没见过来酒吧喝汽水的，一时搞不清他是故意挑衅还是真的过敏，视线瞟向吴华，见对方微微点头才开门出去。
“华仔，魏老板不来吗？”，王雷眼角的皱纹向外延伸至鬓角，像地面龟裂的缝隙。
吴华满脸热乎笑容，“魏哥还在国外，暂时还不回来。”
王雷耷拉的眼皮下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吴华，语气里露出微许质疑，“他回不来，这么大的盘由你来开？”
吴华笑容瞬间滞住，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还有您嘛。”
“我”，王雷摇摇头，“我不过是吃现成的，关键还得看你们。”
吴华收起笑容，“魏哥说了想在楚州混得好，就必须得听您的。”
王雷浑浊的眼珠闪着精光，“魏老板过谦了，我已经老了，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步伐，还是等他回来主持大局吧。”
吴华粗黑的眉毛拧在一起，王雷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等魏哥来才肯谈合作。
王雷看吴华这样当下就确定他不是管事的，“华仔，你问问魏老板，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王先生——”
高嘉澜推门而入，拿了两瓶汽水进来，麻利地给祝天绪倒上。
吴华的视线落在高嘉澜身上，眼珠一转，“王先生，你看要不这样，我请魏哥给您打个视频，让他亲自跟您说。”
王雷想见魏老板也只是想图个安心，见不到人退而求其次打视频也在他的接受范围内，“可以。”
“那您先等等，我去请示一下魏哥”，王雷站起来，眼睛轻瞥一下高嘉澜，“你跟我出来。”
不到两分钟，吴华带着高嘉澜进来，“王先生，魏哥出海了，暂时联系不上，等能联系上他的时候我亲自过去找您，您看可以吗？”
王雷嘴角微微下垂，脸色沉了沉却也没说什么，只轻轻点头。
吴华刚坐下，王雷就起身，“既然暂时见不到魏老板，我就先回去了，不妨碍你们年轻人玩了。”
“这......”，吴华没想到王雷这么快就走，魏哥交代的事还没完成，“别呀，霍老板一会儿会过来，您见见他再走也不迟。”
“霍老板？”王雷疑惑问道。
吴华往王雷面前的酒杯中倒了些酒，神情中掺了些得意，“南方果蔬的董事长，霍文斌。”
南方果蔬是楚州排得上前五十的大公司，霍文斌本人更是市里宣传的白手起家的正面人物。
王雷微白的眉毛微扬，“你们这盘开得够大啊。”
吴华笑着喝了口酒不说话。
“天绪，你在这里先玩着，我年纪大了熬不得夜就先走了”，王雷折中一下，既维持自已的架势又显出合作的诚意。
“好”，祝天绪答道，让他留下就留下，脸上没有半分情愿。
王雷一走房间的氛围轻松了不少，在场的人三三两两聊了起来。
吴华坐到祝天绪身边，端起酒杯跟他的汽水碰了下，“祝老板，听说你是美国名校毕业的高材生，真了不起。”
祝天绪狭长的眼睛微弯，“混混学历罢了，没什么用。”
“我们公司正缺您这样的人才，不知您愿不愿意到我们这里来？”，吴华向他抛出橄榄枝。
顾羚眉头微皱，企鹅般将身体慢慢朝两人这边挪。
祝天绪的视线轻不动神色地落到顾羚身上，“华哥你胆子挺大的，雷叔的人也敢撬。”
吴华怔愣一瞬，不明白祝天绪这话的意思，两人之间的关系他还是知道些的，王雷已经走了，他大可以直接说明自已的想法。
祝天绪薄唇微翘，话锋突转，“这些全是你们公司的人？”
满屋子的人瞬间看向他们，吴华朗声大笑，“当然。”
祝天绪的视线赤裸裸看向顾羚，目光中隐隐有种可怕的洞察和压迫感，良久饶有趣味地冒出一句话，“你们公司可真是人才济济啊。”
顾羚只觉后背一紧，警觉地看向他。
两人视线相接，祝天绪微微勾唇浅笑，黑亮的眼珠蒙上紫红的光点，仿佛刚才的目光只是顾羚是错觉。
顾羚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低头不敢再看他。
吴华没注意到祝天绪的目光，只以为他说的是好话，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是，我们可是准备了万全的计划。”
面对王雷时吴华总悬着心，害怕一个不小心就暴露计划，但眼前的祝天绪看着是个花花公子，他不自觉地放松了些。
吴华轻蔑一笑，“你别看他们现在这样，培训几天就能成为中层骨干，不是那些没文化的大老粗能比的。”
祝天绪眼梢微抬，这是看不起王雷和他手底下的人，他没反驳而是无比真诚的点头，“确实是这样。”
吴华放声大笑，祝天绪在他眼中俨然成为一个连话都听不懂绣花枕头，“祝老板，我敬你一杯。”
祝天绪笑着应承，唇角勾起一丝转瞬即逝的弧度。
高嘉澜殷勤地给吴华倒酒，吴华就搂住他的肩膀，扯着嗓子说：“祝老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高嘉澜高总，是个计算机高手。”
祝天绪端起汽水朝高嘉澜举杯，“幸会。”
“能见到祝老板是我的荣幸，我干了！”，高嘉澜赶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顾羚无比嫌弃地瞪了高嘉澜一眼，想戳瞎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