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和自已一同长大的情谊,桑逢月不愿看到胡玉有这样的结局。

“唉……”桑逢月轻轻叹了口气,实在不忍见胡玉身陷囹圄,缓缓开口,“玉儿,我可以给你一笔钱,算是买下你的身契,这样你爹就不能随便把你卖掉。”

胡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感恩戴德地磕头:“多谢三小姐!多谢三小姐!”

她已经想好了,要是一定要她嫁给那个傻儿子,她就在当天打晕傻儿子,偷了他家的金银逃跑!

即使逃到天涯海角,她也不要做傻儿子的媳妇!

也许还可以去找他……

“但是,有一个条件。”桑逢月严肃起来,“一定要阻止胡正再去赌!要是再有下次,我也不会出手相助。赌真的是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的,希望你能明白。”

“是的三小姐,我都明白。”胡玉嘴上答应,心中却一时气馁,爹他已经走火入魔,根本不听她的……

遣走胡玉,桑逢月又去找了父亲,把这件事告诉了他,没想到父亲冷哼一声:“哼!胡正这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我当初已经给他一大笔钱!还有,就是这个胡正在外面乱传你和阿胥的闲话,抹黑你们之间的关系!抹黑我们桑府!”

桑逢月闻言,神色一窒,怪不得……

“月儿啊,不是所有人懂得感恩的!”桑启祥叹了口气,“我已经下了令,以后胡正再出现在桑府,就乱棍打出去!”

桑逢月顿时不敢把自已已经帮了胡玉的事情说出来了,只能讪讪:“……真是没想到!”

自已这件事应该没做错吧,桑逢月不禁怀疑起自已。

对于桑逢月和阿胥的大事,桑家请了个算命先生,选了个好日子,订婚宴定在了二月初七。

这几天,桑家众人和阿胥合议了好几次,终于把具体入赘事宜敲定下来,自此,桑逢月和阿胥订立好了婚书。

阿胥其实什么也不在乎,只要能和阿月在一起,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桑家众人对于他们两人的婚姻很重视,把各种细节都注重敲定下来,阿胥也知道了自已作为赘婿往后的诸多责任,对于岳父岳母的照料和赡养,家中子女的教导,桑氏商行的运行,家中财产的管理等等。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敲在阿胥的心脏里,他感觉自已和桑家越来越紧密,正在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他感受到了亲情的暖意,心里倏然软得厉害,这是一种很陌生也很遥远的情绪。但是他也在渐渐熟悉,并最终为之沉迷……

“月儿,你订婚以后就是大姑娘了,要有点样子了。”宋韵柔慈爱地摸着桑逢月的头。

桑逢月害羞点头。

“是啊,我都没订婚,被你抢在我前面了。”桑逢清不满。

“那你有本事也去找一个!”桑逢月一改羞涩,气势强硬起来不甘示弱。

“你……”桑逢清被说得噎住,心里很后悔:我去惹她干嘛?

众人笑作一团。

看一眼正和家人打闹的阿月,阿胥只觉全身酥酥麻麻的,一抹发自内心真的微笑在嘴角荡漾开来:原来家人就是这样!真好啊,我也拥有了真正的家人,在这世间有了这么多缠缠绵绵的联系!

这夜,全家一起用过晚膳,阿胥把桑逢月拉到角落:“阿月,我现在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要是不嫌弃,你收下这个。”

一只大手在桑逢月面前缓缓展开,掌心里静静躺着一串形状特殊的手链,是一颗狼牙。两端用雕着云纹的银饰固定,以红线串成手链,红线尾端缀两颗红色玛瑙。

“阿月,你是天上的月亮,我想做永远陪着你的云。愿这枚狼牙可以永远保佑你。”阿胥深深看着桑逢月的眼睛,墨黑的眼眸流露勾人的光华。

此时天上正好一轮弯月,旁边飘着几片残云,缱绻。

“哎呀 ,阿胥你又犯了第四条!”

“……”阿胥委屈,“我一时没忍住。”

桑逢月撇撇嘴,也不甚在意,仔细看向狼牙手链。

“好漂亮!”桑逢月眼睛都亮了,是围猎的时候攻击小狗的那匹狼!那时候她和他说要好好活着,好好爱自已的生命,他都记在心里,并且做的很好……

又想到阿胥应对父亲母亲的考验都做得很出色。

如果她是个领导,那阿胥真的是个称心如意的下属,可以把每件事都做得那么好,桑逢月很高兴。

“阿胥,为我戴上。”桑逢月伸出左手,阿胥见她欢喜,心里放松不少,挂着浅笑为她戴上。

粗粝的手指触碰到她纤细的手腕,凉凉滑滑的,阿胥身体一震,仿佛触电一般。

阿胥收敛着情动,含笑看着她。

桑逢月举起手看看,真的很好看!她很喜欢!野性中带着神秘,红线中缠绕丝丝情意。

亮晶晶的眼睛对上阿胥幽深的眼睛,阿胥的眼睛里仿佛有钩子。

可是桑逢月偏不上钩。

她轻轻地触碰他的手背,一触即离,却足以让他的心跳漏掉一拍,她知道如何用最小的动作产生最大的涟漪。

阿胥浑身一颤。

桑逢月又眼皮掀起去看他,目光如水。

阿胥只觉喉头一阵干涩发紧,完全无法控制自已汹涌澎湃的爱意,猛地低下头就亲吻上桑逢月的双唇。

桑逢月嘴角一弯。

阿胥又伸出有力的手臂揽住桑逢月的腰肢,紧紧贴住自已的胸膛,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桑逢月的后脑勺,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插进她的发髻,继续加深这个吻。

桑逢月的呼吸渐渐紊乱。他吻得很深很重。

良久,阿胥终于放开了她,桑逢月大口喘着气,感觉自已的嘴巴肯定要肿了。

桑逢月得逞地笑:“阿胥你犯规了!要受罚哦~”

阿胥红着脸不说话。

距订婚宴还有一个月。

桑家自家也经营了服装店,但是隆重的衣服还是得要老铺子手工定制的。

在宋韵柔和大嫂叶秀君的主持下,深城有名的裁缝铺保佑坊的老师傅带来两个弟子,携满满两大箱子的布料来桑府服务。

桑逢月和阿胥生得俏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他俩实在选不出到底哪块布料。

还是宋韵柔给拿了主意,给阿胥和桑逢月各选了五套,又配了花边和珠子扣,叫拿给裁缝去做衣服。

忙活大半天,终于完工。老师傅和两个徒儿领了赏,宋韵柔和大嫂遣人送走了。

“就你们得闲,只知道玩。”宋韵柔嗔怪两个新人。

桑逢月和阿胥笑笑,不好反驳,毕竟他俩真的是在玩。

婆媳俩终于得空去前厅吃茶。

只剩下两人,照着西洋镜依依不舍。

桑逢月和阿胥两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一左一右站在镜子前。

镜子变成一个相框,把他们框在里面,像是一幅很美的油画。

“阿胥……”桑逢月看着镜子里阿胥发呆,“你真的很好看!非常好!”以后带出去真的会很有面子!

“……”阿胥笑了出来,露出洁白的牙齿,他很少这样笑,“你才知道吗!”

说着去刮她的鼻子。

桑逢月一头倒在阿胥肩上:“我俩好般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阿胥听出桑逢月拐着弯夸自已,心中好笑,开口道:“当然!”

他开始期待起和阿月的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