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堂主果然豪迈!”
齐羽从小到大,别说这么一盘的黄金,就是指头大的银两,都未曾见过。
如此之多黄金摆在面前,饶是他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也依然有些失态,略有些局促的按了按额头,“刘堂主给的如此之多,小生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是对令尊受伤的赔偿,不知令尊可好?”柳山说道。
之前男子自然是事无巨细全然做了禀报。
“万幸并未伤着要害,我也做好了安顿,谢过柳堂主!”齐羽拱手一礼,说道。
柳山一个回礼,问道,“这百两黄金,作为对齐公子侵扰的补偿,齐公子可还满意?若还有老夫可以办到的,齐公子尽管提。”
齐羽拿起两块金锭,丢给柳山,说道,“贫贱之家,黄金实在难以消受,不知柳堂主此处,可有银两?”
“齐公子这是?”柳山接过两块黄金,有些不解的道。
“两块足矣!”齐羽说道,“柳堂主可知,一个男童死于贵府家丁之手?”
“还有此等事?”柳山一脸讶道,这是先前的事,汇报的男子可就并不知晓。
“正是!”齐羽说道,指了指柳山手上的金锭,“这一块,是给那位男童的母亲的,另一块,我就却之不恭了!”
“原来如此!”柳山释然,吩咐道,“取两盘白银来!”
不多时,另外两名青衣女子,端着两个托盘走了进来,每个托盘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看起来和金锭差不多大小的银块。
齐羽也不推迟,让女子把银块打了两个包,当下两人气色也更和气了一些。
闲谈了一会,齐羽道,“刘堂主门路广大,势力非凡,小生想要在溧阳城寻个人,不知柳堂主可否与以援手?”
“寻找何人?齐公子细说!”
齐羽细细描述了两年前吴朵儿的样子。
先前陈海并没有找到吴朵儿,齐羽本就打算到溧阳城时,看看有没有寻找到的机会。正没有个寻人的办法,此刻见柳山应当颇有些门道,抱着一试的想法,提了出来。
柳山招人拿进来一副丹青,在旁边桌子上铺上一张宣纸,细细的画了起来。
片刻,柳山放下手上毛笔,轻轻将桌上大纸拿了起来,“吴朵儿长得可是如此?”
齐羽看去,只见白色宣纸之上,一个五岁模样的稚嫩幼童,眼睛红肿,头发杂乱的散落着,左脸之上,一个大大的“奴”字十分显目,血肉翻滚,几乎占了整个左脸,乍看之上,颇有些恶心之感,耳朵之下,点了一个小小的黑痣。
和齐羽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柳堂主真乃妙手!”
“闲时趣味罢了,不值一提!”柳山说道。
随后柳山将手上的画交给后面进来的一个男子,吩咐了几句,那个男子拿着画出去了。
见无其他之事,齐羽起身告辞,柳堂主尚要挽留之下,齐羽摆手道,谢过柳堂主留下用膳之邀,说道,“父母尚在等候,我就告辞了,谢柳堂主赐教。”
齐羽在柳山迎送之下走到院落门口,惊讶的发现唐前居然还是跪在那里。
马车车夫得到吩咐,也并未离去,尚在路边等待着。
齐羽跨步上了马车,任由马车将自己带到临山街那边的客栈。
庭院北阁偏院,一间不大的屋子里,摆放着几张简易的桌椅,柳山面无表情,静静看着跪在地上的唐前。
“你是说,这一切的原因,是赵奎引起的?”
“是!”
柳山微一沉吟,朝旁边站着的黑子男子道,“带赵奎夫人过来。”
男人应声走了出去,不多功夫,领进来一个风韵女子。正是那原来与赵奎同行的年轻女子,只是此刻一脸苦色,没有了之前在裁衣坊中的那股嚣张模样。
进来后,女子一下跪在唐前旁边,重重磕了几个头,却是一言不发。
“赵夫人,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求老爷收留。”女子低声说道。
“我的庄上不留遗孀,给你一点盘缠,你且自去吧。”
柳山挥手,后面的人给赵夫人递上一袋碎银。
赵夫人低头,不敢再做言语,伸手接过碎银之后,退到一边,默默无言。
“走吧!”柳山背着双手,走到了外面。
齐羽到了客栈,见过父亲几人,看父亲虽是此刻虚弱,却也并无大碍,当下放下心来。
随便吃了点东西,几人张罗了一下,准备返回龙横村。
经过之前的事情,一家人也是没有了在城里转悠的念头,只想着回到家里,安安生生的好好歇一歇。
正走出客栈门口之时,前方忽闻马蹄响起,得......得......得......哒......哒......哒.....,声音整齐,速度极快,自声音响起不过数息之后,三匹骏马就已经跑到了客栈之前,将前院不大的空间一下变得有些热闹起来。
马匹方停,马背上的人十分轻快的一跃而下,朝客栈里面走去。正好与出了客栈大门的齐羽等人迎面遇见。
走在前面的男人看了下齐羽,颇觉有些熟悉之看,又看了看齐永农他们之后,脸上呈现恍然之色,既而有些欣喜之意的朝着齐羽说道,“可是龙横村到此的齐永农之子,齐羽?”
听到话声,正往外走的齐羽几人停住了脚步,在溧阳城里,他们可并不认为有认识的人,况且方才进来的进来一看就是器宇轩昂,不是官家就是哪个大势力的人,齐羽之前一瞥之下也只是略有熟悉之感,并未多想,此刻见来人开口,并一下子认出来他们来的样子,自然停下来脚步,仔细打量了一遍来人。
站在前面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面白无须,头戴一顶白色方形儒冠,儒冠两边缀着一根黑色的缨带,显得有点风雅,身穿一件青白布袍,并不华贵的样子,正是先前到过齐羽家里,并给了他一本太玄经的溧阳城司司考监监长,岳辉。
虽然不过两月不见,岳辉竟然变化了不少,消瘦了许多不说,脸色之间也隐然一种沉郁不悦之色,显得心事重重。
跟在岳辉身后的则是两个头戴武冠、年约三十左右青壮兵甲,身着轻便行军皮甲,脸色刚毅,双目炯炯有神,正一言不发的上下打量着齐羽等人。
“岳监长?幸会,幸会。”两个月时间并不太久,此刻已经认出了岳辉的齐羽当下拱手一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