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温益一番解释,付辛终于弄清楚他所谓的后手。
简单点说就是温益指示天穹利用自身特殊的光物质化作一颗极其微型的跟踪器,悄无声息地固定在老幺外耳道中,哪怕他有所察觉,也只会认为是被虫子咬了一口。这种物质的结构与成分,温益根本解释不清楚。
“这是科学,你不懂。只要他的行踪被我们掌握,就永远也逃不掉。”温益走出屋子,实在不想继续搁恶臭里熏陶。
满屋都是一股刺鼻的怪味,如先前那间屋子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只是浓郁程度不同,又或许是因为情人到来,老幺喷了点香水,使得这间屋里的气味更加难以形容。
温益经过门口时,哪怕捂着口鼻,依旧能闻到,只是气味稍淡。
他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二人来到走廊,温益拿出手机开始进行实时定位。最终显示的结果吓了温益一跳,一度怀疑跟踪器出了故障。
付辛凑过身子来看了看,当即表示怀疑,“罪咒·留光我也听说过,但能够传送如此远的距离,不大可能吧。”
根据手机定位显示,跟踪器停留在同安区云顶山的中心处,并在进行小范围的移动。与温益二人所在的位置相距了足足50公里!
“你等等,我确认一下是不是出了故障。”温益朝一旁走开,开始用手机与天穹进行沟通。
得到的答复是没有任何问题,另外温益又指示天穹调查罪咒·留光与无勉者的所有资料。
或许是因为信息量太过庞大,需要一定时间,所以天穹没有很快答复。
温益放下手机回头找到付辛,“跟踪器没问题。对了,你知道无勉者吗?”
付辛闻言点了点头,“无勉者是一个老牌组织,其整体实力或许还要强过你们天星。不过,他们的总部并不在东大陆,我了解的不多,按照常乐所说,那一场救赎计划,这个组织也有参与。”
“老幺假如真是无勉者的人,他能够这么远距离的传送应该也不足为奇。”温益思索一番后说:“走吧,先查一下这个组织,然后我们去会会它!”
天穹咖啡厅。
温益难得有心情开始营业,店长不在,那就是一切以他做主。
付辛已经递交了辞职申请正在审批阶段,所以他闲来无事就留在了咖啡厅。
温益做好准备工作后,便亲自给付辛冲调了一杯制作简易的咖啡。他手艺不精,能制作的咖啡单品并不多,以往都是罗芳操作,他在一旁打着下手,但店铺生意本就萧条,大多数时间都很空闲。
临近中午饭点,付辛出了趟门,而温益则是在研究天穹传递给他的资料。
没过一会儿,付辛回来招呼温益前去吃饭。
“去哪吃?”温益疑惑道。
“老张的包子店,走吧,不要害羞,顺便去喝点小酒。”付辛轻轻拽着温益出门。
“慢点,我锁门。”温益急忙喊着,他是有些不情愿,但盛情难却。
包子铺临近中午并没有生意,店里收拾的很干净。靠近门口的桌子上摆满了饭菜,隔老远就能闻到香味。
老张的女儿蹲在消毒柜前收拾碗筷,付辛提着早上收到的好酒已经上了桌,而老张还在屋内的厨房忙碌着。
“过来坐啊,温益。”付辛转身朝他招了招手。
“哥哥,这边坐。”老张女儿在这时也应和道,她的怀里捧着四双碗筷。
温益挠了挠头,没有矫情,径直来到付辛身旁的空位坐下。
三人刚落座,老张也从厨房内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大碗玉米排骨汤。
“小兄弟,不要客气哈,菜不多,吃好吃饱,哈哈。”老张对温益招呼道。
温益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埋头回了句:“好,谢谢。”
付辛与老张都是直性子的人,为人坦诚大方。或许是感受到温益的窘迫,付辛给他倒了一杯酒,随后举杯说道:“不要看我的年纪大,就觉得有代沟,来,先喝一个。”
老张同时举起杯子附和:“都是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小兄弟不要客气,放开喝。”
温益举起酒杯,愣了愣,抬头笑道:“那就舍命陪君子?”
“哈哈哈......”
一顿饭吃得很是融洽。
付辛喝至兴起时,搂着温益的肩膀说:“我弟弟要是多学学你就好了,他太偏激,也怪我,没有护好他......”
温益没有多喝,但许是他酒量欠佳,又或许是某些潜藏的心绪作祟。付辛的这句话,让他无言以对。
“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哥,哥以后罩着你。”付辛说着酒话。
好在老张在一旁解围,“老付啊,事情过去了就放下吧。阿仁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你可是他的榜样啊。”
“榜样个屁......我根本就不称职!老张,你说,这算不算报应?”
“喝酒吧,别说些有的没的。”
一顿饭吃到了下午三点才结束。温益想要去帮忙洗碗,但是被老张的女儿推出了厨房。
付辛晃晃悠悠地去了洗手间。
只有老张还算清醒,他递给温益一支烟,叹气道:“虽然不明白老付为什么要辞职,但他弟弟的死对他的影响很大,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说胡话的样子。”
温益接过烟,犹豫片刻后,才回道:“那件案子永远无法结案了。或许他是一时间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才选择了辞职。毕竟他破获了这么多案子,却唯独自已弟弟受害的案子无法侦破......”
回到咖啡店。
付辛洗了把脸,随后晃晃悠悠地跑车子上睡觉去了。
温益替他打开了车窗,后又放了两瓶水在车里。
温益站在车外,望着车内的男人,心中逐渐生起一丝愧疚。但很快,他决然地掐灭了这股情绪。生性凉薄的他开始质疑自已,他意识到这很危险。
来到经理室,温益继续研究那份资料。
无勉者组织,成立已有四百多年。他们的老巢位于西大陆的赫尔辛基。在厦门设有分部,其位置恰好对应了老幺的位置,这便证明老幺的确是无勉者的人。
这处基地将整座山掏空,后又以金字塔结构建起特殊钢铁壁垒掩藏在山体中。一块巨大的祭坛将整座山包裹着,其内融合了相当多的罪咒。
攻击、防御、警示集为一体,不明身份的人一旦靠近,立即会被察觉。
温益皱着眉头,心想这个老幺躲进了铁王八壳子里,要如何下手?
他想到了常乐,但后者已经明言不会参与。温益也不好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自已上的话,能力又不足,风险太高,且容易暴露。硬闯压根不行,毕竟人家也不是吃素的。
无勉者厦门分部负责人,只有简单简单的名字介绍,叫做“纪恨”。其余资料皆是空白的,相当神秘。
其中还有一个名字,董兵。较为熟悉,但温益不知其是不是他所遇见过的那个人。
也只有名字,没有其他任何的资料进行参考。
温益思索着,一时竟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那位幼儿园园长想必早已躲了起来,若是她也掌握了跟老幺一样的能力,就像泥鳅一样,相当难抓住。
想不到便不再去想,温益放下手机,最终决定,晚上与付辛一起前去探探。
入夜八点,付辛醒来。
他晃着脑袋走进店内,要了一杯温水。
温益在吧台学习制作新品咖啡,他一边清洗着拉花缸一边说道:“没事吧?晚上我们去探探那个基地。”
“什么基地?”温水杯子悬在嘴边,付辛满脸疑惑。
“中午发给你的资料没有看吗?”
付辛拿起手机,苦笑道:“太久没喝酒,一开心就给忘了。”
看完资料,付辛拍了拍脑袋问:“就这防守力量,仅凭我们两个进得去吗?”
温益开始研磨咖啡豆,分心回道:“我有办法刻画罪咒·影,只能维持五个小时。自身咒瞳与它的契合度就要看我们自已了,如果力量微弱,那只能想其他办法进去。”
“五个小时倒是够了,但这是他们的老巢,其中蕴藏的力量我们压根不清楚,贸然闯进去,一旦被发现,我们就要面临有可能是一百多个罪侍的集体围攻。”付辛神情凝重,“我倒是不怕。可你......就为了一个老幺,值得吗?”
温益停下手中的活,他神色认真的说道:“追查到现在我不会放弃,哪怕是龙潭虎穴我都要闯一闯。有些线索不是靠钱可以买到的,那个老幺一定知道些什么。”
付辛对此叹了口气没有再劝说,他只是觉得温益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拼命。
月亮一点一点攀升。
温益与付辛针对资料开始计划详细的行动方案。
在这之前,温益成功在他与付辛的后脖颈刻画出罪咒·影的祭坛,力量被激发。幸运的是,两人与之的契合度相当高。
出发前,付辛坐在驾驶位与家人打了一个电话,并没有回避温益。
“哥,能不能士气高涨一点,咱们不是去送死的。”温益在付辛挂断电话后,无奈笑道。
“每次行动前我都会打电话,习惯了。就是问候一下老人家,也没有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你别多想。”付辛解释道。
随后他启动车子,驶上大道。
目标:无勉者厦门分部基地。
云顶山。
基地入口位于朝南面的山腰处,温益二人将车停在山外,徒步走上去。
他们速度极快,前掠身影在黑夜中不断腾挪,如鬼魅精灵。
在接近入口五百米时,二人同时催发了罪咒·影的力量,身形消失在黑夜中,只有他们彼此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据资料显示,入口方圆两百米以内的地界,无勉者设立了一座探测装置,具体是何物并不清楚,其作用能够检测来人的身份与实力。
至于罪咒·影能否躲过探测,他们并不清楚。按照天穹进行能量分析的结果来看,他们有85.36%的几率不被发现。
离入口愈发靠近,周围仍是寂静无声。
直到他们来到一处凉亭,亭外是一片用水泥浇筑的空地。在亭子正北方,有一块人工开凿的石壁,墨绿色砖石砌成,高五米左右,横向长度约十米。
石壁表面空无一物,压根不存在含有入口的痕迹。
温益二人就站在石壁前,没有贸然触碰。
他们身形透明,在亭子边一盏路灯的照耀下,连影子都无法看见。
看来,罪咒·影的力量将他们完美隐藏。
付辛看了看石壁,又看了看温益,比划着手势,意思大概为:“怎么办?”
“不用比手势,我们说话没人能听见。”温益开口说道。
“那你不早说。”付辛满脸愠怒,心想这臭小子忒不靠谱了。
观察着石壁的温益没有理会付辛的埋怨,他能够感受到,石壁内部有一层金属结构,应该隐藏了某种机关,控制核心中枢才能打开铁门。
又一道难题摆在他们面前。
温益闭上双眼,抬手触碰石壁,细细感知着。一小股特殊罪咒的力量自他掌心迸发而出悄然进入石壁,温益控制着它在金属结构中迅速穿梭。
他需要探知出完整的结构,才能找到开启入口的方法。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半个小时后。
石壁突然一阵颤抖,其中心部分猛然向内凹陷,呈长方形,高有三米,宽四米。
下一刻,凹陷部分从中一分为二,各自朝左右横向挪动,逐渐隐入山体中,如一扇门缓缓打开。其中金属墙壁暴露而出,随之与石壁同等大小的部分缓缓向上,隐入金属壁垒中。
警报声随之从里面传出,立于入口外右侧的温益二人顿时紧张起来。
几个呼吸间,就有三人冲出入口,四处张望着。
好在他们并没有发现旁边站着两个透明人。
“就是现在,冲进去。”温益低声说道。
言语落下,他们二人同时爆发力量,从三人身旁掠向入口内。
随后温益止步于入口通道中部,贴墙站立,付辛紧随其后。
通道内照明设备发着亮光,警报声已经休止。
入口外的三人细细探查了一番后,迅速返回。他们一边进入一边交谈着,都在纳闷警报声为何会突然响起。
殊不知,此刻的入口走廊里站着两个外人。
入口大门缓缓紧闭,温益二人也算是有惊无险地成功进入了基地内部。
据资料记载,基地的整体结构呈金字塔状,入口走廊向内延伸会通往一个方形大厅。厅内设立着整个基地的控制中枢。大厅外围被特制玻璃包裹着,高五米,吊顶也是玻璃。在大厅正下方有一根直径三米的柱子直达底部,用以支撑。大厅其余三面各有一道悬空走廊连接着一道能够上下而行的步梯。
整个基地分为四个区域,控制中枢在第三区。入口走廊这一层住着控制中心技术调度员以及工程师。他们的住宅在金属内壁里面,掏空了山体作为生活宿舍。
基地每一面金属内壁的走廊中央都有一道步梯通往上一层。第三区人最多,住宅区域分层也最多,大概有十层,每一层高度五米,都住着人,主要是为了保护控制中枢不被破坏。
第三区上面,也就是最顶部一层与其它三区完全隔离开,那里停放着无勉者组织的重要财产——飞机。
山顶上有一处广场,便是基地顶部,用以直升机起飞降落的出入口。
第二区为训练区,中心面积也比第三区要大不少,在控制中枢的正下方,设立集中训练室,用以基地人员的日常训练,大体与温益当初待过的天星基地一般。
第一区在最底部,中心面积最大,生活娱乐设施齐全,是基地人员日常活动的区域。
立柱的表面装置着照明系统,其内部包含水电及通讯线路。
待三人的身影缓缓走向控制中枢的大厅并进入其中后,温益二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去。
老幺大概率藏在第三区某一层的某一间宿舍内,所以他们需要将整个第三区都探索一遍。
值得庆幸的是,每一间宿舍外都标注清楚了居住成员的身份铭牌。所以他们只需要一间一间找过去就能够找到老幺所在。
沿着走廊拐角处的步梯往下走,便到了住宅区的第十层。
左右各有一道步梯,为了节省时间,温益与付辛分开行动,一人向左一人向右。两人约定好,一旦找到老幺,立马以天穹提供的装置进行联系。在来之前他们并没有携带自已的手机,主要是避免被基地人员检测到陌生信号,防止暴露。
时间在不断流逝,一个小时过去,他们此刻同时处在第五层,皆是无所收获。
之所以效率如此慢,是因为他们同时发现了好几股相同的罪咒波动在扫描整个住宅区。波动扫过身体时,他们心中顿感一丝危险。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不敢动用自身的罪咒力量,并且波动扫描的间隔时间非常短,且特别迅速,导致他们的行动极为缓慢。
在天穹提供的资料中,并没有提到这种罪咒力量。所谓未知的事物最危险,眼看就要成功找到老幺,他们自是更加小心。
又是半小时后......
温益与付辛到达第二层,已探索完三分之二的区域。
期间付辛与温益在走廊内都遭遇过出门走动的基地人员,皆是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其中并没有老幺的身影。
好在几分钟后,那股罪咒波动消失,温益与付辛恢复行动能力,二人成功在第二层碰面。
“就剩最后一层了,这个老幺会不会压根不住在这。”付辛低声问道。
“继续找吧。”
住宅区最后一层。
自二人催发罪咒·影开始计算,已过去三小时十五分钟。
他们终于在这时,找到了老幺所在的房间。
处于第一层中部,紧挨着步梯。
二人站在门前,温益不敢继续使用罪咒探查。
先前在入口时,就是因为他操控罪咒力量触碰到了隐藏在大门中枢内部的保护装置,从而警报响起。
也算因祸得福,他们顺利进入基地。
眼前,他们与老幺或许就只是一门之隔。
按照先前的行动方案,走到这里,就要看付辛的了。
他的罪咒为控物者,解决眼前这扇门应该不成问题,并不是直接进行破坏,而是控制人!
付辛没有犹豫,顶着暴露的危险,他开始催发罪咒的力量侵入房间内。
“快走!里面没人。”
付辛脸上直冒冷汗,他突然轻喊道。
话音刚落,警报声骤然响彻在基地内。房间大门表面此时闪烁起耀眼的灯光。
不出几秒钟,整个住宅区第一层的大门都被打开,基地人员们的身影快速冲出,向老幺所在的房间靠拢。
二人没有犹豫,立马向第二区跑去。
先前那股罪咒波动再次出现,扫描的目标是整个基地!
第三区与第二区中间有一块相当厚的金属隔层,或许是害怕训练室内的辅助罪咒群受到影响,从而停止工作。探测罪咒波动并没有进入第二区,但基地人员已经明确清楚有入侵者闯了进来,就在训练区。
第二区的格局像是一个迷宫,一间间小型训练室占据了整个空间。
温益与付辛闯进来后,自身的罪咒·影受到波及,导致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
“一起行动,找人!”温益大喊着,冲进训练区的大门。
付辛紧随其后,就在他们进入后。温益回头,不再留手。只见他挥起双臂,罪咒力量被催发,训练区金属大门瞬间扭曲变形,将入口死死封住。
反观付辛,将自身罪咒力量催发到极限,波动向四周蔓延开来,控制着周遭处于训练室中那些基地人员的大脑。
这属于超出他力量极限的行为,但已经顾不上这些。按照事先说好的行动方案,他必须这么做。
基地人员们的力量有强有弱,就在付辛的罪咒波动覆盖到他们时,有人催发力量进行反抗,有人在一瞬间被顺利控制。
这些人的大脑思维陷入呆滞,那一瞬间,付辛七窍淌出鲜血,他的脑海中出现陌生的记忆碎片,如刀子一般割伤他的脑仁。
付辛强忍着,在这些记忆碎片中努力搜寻着老幺的身影。
“啊!......”
可太痛了,付辛半跪在地,双手抱着头,止不住地颤抖。
这时,训练区大门遭受攻击,温益也没有闲着,他控制力量在死死支撑,不让外面的人进入。
“找到了......跟我来!”
终于,付辛强撑着起身朝更深处跑去。
温益还在支撑,他咬着牙,将力量释放到极致。
眨眼间,他身前一米处,一道金属屏障骤然出现。
做好这一切,他当即收手跟上付辛。
二人没能跑出多远就遇到三位基地人员拦住去路。
他们的左瞳泛着刺目的凶光,皆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身形若隐若现的两位入侵者。
眨眼间,一股墨色的火焰骤然浮现,迅速扩张,充斥着整个走廊。温益跟随火焰,带着付辛向前冲去。
金属在融化,温益刻意控制着,使得整条走廊并没有承受太大伤害,倒是眼前的三人疲于应付,他们祭出力量纷纷躲闪开来。
就在温益二人即将逃脱时,一柄飞射而来的剑穿过火墙,刺入温益的右肩,连带着他整个人被死死钉在走廊墙壁上。
“你先走!一定要抓住他。”温益怒吼着,他咬紧牙关,面目狰狞。
付辛擦了擦脸上的血,微微犹豫。他看向温益的双眼,在那双眸子里,他瞧见了血红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最终,他拍了拍温益的左肩,毅然朝前冲去。
“别死在这。”
付辛的言语声回荡在温益耳边,他突然想起了郝孟,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
肩头的剑在几息后化作粒粒光辉消失无影。
敌人就站在火墙的另一边。
温益直起腰,晃了晃脑袋,好似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他的双瞳,逐渐被血色占据。
就在这一刻,整个走廊开始抖动起来,范围在逐渐扩大。金属墙壁一寸一寸开始扭曲变形,墨色火焰也随之跳动,并且缓缓变成血色。金属裂缝间响起的声音好似恶魔在低语,传遍了整个训练区的每一处角落。
少年怒吼着。
随着这声吼叫,眼前所有的金属化作利器,以温益为中心,如风暴一般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整个训练区变得摇摇欲坠,血色的火焰冲天而起,猛然冲击着上方那道金属隔层。
训练区外的基地人员受到波及。
至此一瞬间,所有无法抵挡的人开始向上逃离。
而处在风暴正中心那名刺伤温益的罪侍已经化作一股雾气消逝在了这天地间。
最终,少年倒下了。
训练区也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地动山摇。
高度近三十米,整个训练区坠落,砸向第一区正中心的地面,那一瞬间,整个基地都乱了。
以云顶山为中心,方圆一公里以内的地界仿佛经历了一场地震。
这一切就发生在短短几分钟内。
第一区已经彻底成为废墟,其中死了不知多少人,也不知还有多少人活着。
尘雾、电光、爆炸、各种气味掺杂在一起,汇聚在废墟内。
当一切归于平静。
活着的基地人员瞧着眼前触目惊心的场面,都没有开口说话,他们沉默着,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
废墟西边一处角落,浑身是伤的付辛砸开一块金属壁垒的碎片,他拍了拍脑袋上的灰尘,低声骂道:“小混蛋,特么的玩这么大!”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废墟中部突然猛烈炸开,无数碎片激射向四方,砸入金属壁垒中。随后响起的爆炸声震颤着所有人的耳膜。
一个人影飞向半空,随后安然落在废墟上边,稳稳踩住一块金属墙壁的碎片。
爆炸的中心,又一道身影若隐若现,他站在地面上,抬头盯着被他击飞的人。
温益还活着,双瞳内的血色仍旧没有散去。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二人身形腾挪,速度极快,几乎是两道残影在相互碰撞。
一时间,本安静下来的氛围,再次被打破。
付辛默默瞧着没有现身,在他脚边,老幺的身形静静躺在废墟夹缝中。
二人你来我往,拳拳到肉。
伴随着雷电与火焰在场内肆虐。
战斗逐渐白热化。
旁观的人都没有插手,也插不了手。
下一刻,无数缕火苗在地面浮现。
半空中密密麻麻的雷电亮起獠牙。
似乎是以双拳对轰为信号,雷电与火焰瞬间暴动,充斥着整个空间!
所有旁观者赶紧退避。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要分出胜负时,火焰与雷电纠缠交织在一起久久不散。
这时,温益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付辛身旁。
“别愣着了,快走!”温益大声喊道。
付辛赶忙回神,扛起老幺就跟着温益一起冲向立柱。
来到立柱前,温益毫不犹豫地一拳将其打出一个窟窿。
“你能行吗?要不换我来扛着他。”温益看向浑身是血的付辛。
“我没事,快走吧。”付辛咬牙坚持着。
就这样二人顺着立柱,极速向上攀爬,自身的力量毫不吝啬地挥霍着,只求赶紧逃出这个鬼地方。
不多时,云顶山山顶那片广场正中心的位置,一道火柱穿破地面冲天而起。
温益与付辛的身影随后冲了出来。
二人没有多言,赶紧朝着山脚下亡命狂奔。
就在二人抵达顶部时,战场中心缓缓恢复了平静。与温益交手的那人躺在一块金属壁垒上,貌似受了严重的伤。
“快救人!”
旁观的基地人员冲向废墟。
“他们跑了,快下山追,一定要把他们抓回来!”
还有一部分人冲向第三区的出入口。
而静静躺在废墟中的那人,望着漆黑的顶部,呢喃自语。
“温益,我董兵......不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