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那名打架的女子亦是跪地求饶,不停的磕头,直把头都磕破了。

清旭帝面色发青,钱皇后忙上前安抚道:“圣上息怒。”

郑贵妃此时掂着手中帕子,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皇后审了大半天,可审出了什么?”清旭帝转头望向钱皇后,幽深的眸子满是冷意。

钱皇后身子一抖,皇帝这意思,可是责怪她?

“回圣上,那李姑娘说……说……”钱皇后目光闪烁,正思考着如何回答。

“陈姑娘与三皇子有染。”钱皇后咬碎了牙,方才将一句话挤了出来。

“臣妾当时惊骇住了,便想找钱嬷嬷证实陈姑娘的清白之身,从而忽略了萧姑娘之事。”

“什么?私通?”清旭帝望向郑贵妃,骇得双目圆瞪,忽的,拍手鼓掌叫好,笑的竟是有些凄凉,“干得好,真的干的很好。”

他的贵妃,竟养出了个这么不成器的儿子来。

秽乱宫闱,这说出去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还会说他这个当父皇的教子无方?

以后史书记载,该怎么写?

“张三,传三皇子殿下来。”清旭帝收敛了怒意,恢复一贯的淡淡神色,低声吩咐了身旁太监一声。

“是。”

张三不敢拖延,立刻躬身退了下去。

郑贵妃见皇帝额头青筋暴跳,慌忙跪下请罪,“圣上息怒,燊儿他……”

“郑贵妃,你不必急着为三皇子脱罪。”

郑贵妃?三皇子?郑贵妃心下蓦地一紧,寻常他都是唤她贞儿,从未如此生分的唤她郑贵妃。

看来这次皇帝真的动了龙颜大怒。

“臣妾知错。”郑贵妃俯身磕头,便起身退了回去。

不久,太监便领着三皇子来到了御前。

三皇子谢筠燊俯身叩拜,恭敬道,“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你还知道万安?”清旭帝随手拿起桌案上的果子,便是兜头往三皇子的方向扔了过去。

三皇子猝不及防,脸上挨了重重一击。

果子碎裂,炸出了一地果汁。

“父皇,这……这怎么回事……”三皇子依郑贵妃所言,表现的一脸茫然。

果汁混着三皇子铜黑色的皮肤,显得三皇子一张脸五颜六色。

“你还有脸问?”清旭帝气急,久久都吐不出一口浊气来。

“与人私通这种事,你……”

“你竟干得出来?”清旭帝又是一阵恼火,随手将桌上的盘子通通扫落一遍,盘子尽数掉落在地,哐啷作响。

“圣上息怒。”钱皇后赶紧上前,跪了下去。

郑贵妃跟在其身后,亦是跪了下去。好戏还在后头,钱皇后,凭她也想在她头上动土,门都没有。

其余朝臣命妇皆是低垂着头,不敢声张。

“私……私通……”三皇子嘴唇颤抖,一脸愕然的望向清旭帝。

“儿臣没有啊……”

“还想抵赖?”

“你还想等人家亲口指认吗?”

“父皇,儿臣确实没做过啊,您让儿臣承认什么?”三皇子哭哭啼啼,仰头差点涕泪横流。

郑贵妃手中帕子一紧,这个儿子,性子像极了皇帝,懦弱不堪,将来若是成大事,只怕容易被人利用。

“皇后,你来说。”清旭帝猛地一甩袍子,坐回了凳子上。

钱皇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简述了一遍。

三皇子听得怔然,旋即才反应过来一样,忙解释道:“父皇,儿臣不曾与陈姑娘私通,还望父皇明察。”

“就算给儿臣一百个胆子,儿臣也绝对不敢作出这等秽乱宫闱之事。”

【哦豁,那李姑娘怕是要完蛋。】

【郑贵妃怕是还留有后手。】

【此次若是能反将一军,只怕三皇子风头更甚了。 】

萧沅沅分析了一遍形势,磕瓜磕的有点上头,这世道,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圣上,如此争吵下去恐怕亦是无用。”这时,钱皇后上前,温声劝谏道。

“那便依皇后所言,给陈姑娘验身。”清旭帝摆一摆手,宽大的金色袖袍旋即落在桌上。

“是。”钱皇后睨了身旁贴身宫女一眼,宫女会意,立即着人上前,将陈玥儿团团围住。

“圣上,臣女无辜啊……”陈玥儿哭的涕泗横流,望着那围在自个身前的几个宫女,面露惧意,身子不停地颤抖……

云锦毫不留情的勒令几名宫女将陈玥儿拖了出去。

而后,钱嬷嬷亦快步跟了过去。

陈夫人见状,骇然色变,但圣旨岂可违抗,只得暗暗祈祷,希望女儿仍旧是清白之身,这样不至于满盘皆输,她的女儿,还能嫁得出去……

李姑娘跪的膝盖生疼,抬手揉了揉膝盖,便听得身旁有女子恨声道:“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你以为你们生在高官世家,便可有眼无珠,任意踩踏我?”李姑娘咬着银牙,极力压抑心中的恐惧。

“哼,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女子冷笑一声,便不再说话。

“你……”

缓了会神,李姑娘才从牙缝中狠狠挤出一句话,“要死大家一起死。”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钱嬷嬷便带着人回来。

此刻的陈玥儿面如死灰,原先趾高气昂的神态,已如死水般沉寂了下去。

“如何?”钱皇后猛地打起精神,询问道。

钱嬷嬷摇了摇头,“启禀圣上,皇后娘娘,陈姑娘还是清白之身。”

“轰”的一声,李姑娘顿觉脑海嗡嗡作响,身子霎时瘫软在地。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听到了污秽之言,莺娇软语,还有,男子的闷哼声。

难道都是错觉?

“李姑娘,你方才所言,可是诬陷?”钱皇后此时心情十分复杂,扳不倒三皇子,反而令皇帝以为误会了他,那一丝萌生出的愧疚之心,足以给予三皇子无限风光。

“臣女……”李姑娘哪里还有什么话说,支楞半天都编不出一句话来,她只知道,她完了,她彻底的完了。

原是看陈玥儿不爽,便想恶狠狠的踩她一脚,结果,意识到得罪了三皇子跟郑贵妃,却是为时已晚……

“父皇,儿臣冤枉啊,是她……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