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黑漆漆的枪口擦出一道火花。
子弹旋转着刺破空气,发出爆鸣声,宛如死神的镰刀,朝着男人挥下。
男人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颤的表情,手中的铁葫芦被他举在身前,像是盾牌一般格挡着。
下一秒,这枚毫米口径,像炮一样的子弹,在M3光学超级瞄准镜的搭配下,精确无误的命中男人身前的铁锤。
数百斤重的实心铁锤,开始层层凹陷,子弹如噬人的猛兽,一层层穿透而过。
强大的冲击力袭来,男人脸色狰狞,手臂血管暴起,双脚站立之处,摩擦出道道焦黑色的印记。
片刻后,子弹旋转缓缓停滞,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这枚能够击穿装甲车的子弹,终究还是被他用纯粹的力量挡了下来。
“呼呼——”男人一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神瞄向江尘的方向。
此刻,在江尘脚下同样有道道焦黑色的痕迹留在地面上——这是抵抗后坐力带来的效果。
“呵!难道你还能开出第二枪?”
这个从见面开始,气势汹涌,目光狠辣的‘野兽’神色疲惫,但脸上的轻蔑足以说明他对自已实力的自信。
江尘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我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下一刻,他右手手臂上的巴雷特狙击步枪解体了。
“咔咔”的零件组装声再次响起。
黑漆漆的炮口对准男人——RPG火箭炮!
男人脸色一僵:“有,有事好说......”
旁边围观的雷令同样一脸僵色,他扭头看向深远:“‘武徒’真的什么武器都能变?”
深远脸色铁青:“变个屁!要什么都能变,我直接掏出个核弹来,往地上一躺,大家不全玩完了!”
雷令一愣,不满的说道:“你吃火药了?”
“他一人双序列,你就不觉得奇怪?!!这不合常理!”深远双手抓着头发,虽然很烦躁,还是做了解释:“‘序列能力是有提升的。就好比你们元素天途,王下级撑死放放火,洒洒水,大公级开始就能释放火球,形成一道水屏障,而到了君王级,甚至能做到烈焰焚天,暴雨倾盆的地步。力量一步步提高。’
“‘武徒’也是一样的,低序列顶多将身体变作刀剑等冷兵器,序列逐渐提高慢慢就能使用枪械等热武器。”
“我知道双序列不合常理,但在当下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没必要纠结不该纠结的事情。”雷令瞥了地上昏死着的王希元一眼,随后意味深长的看向深远。
深远愣住了。
......
装饰古雅的大厅内。
点点绿光从江尘身上涌出,洒向躺在地面上,重伤昏迷中的王希元。
随着点点绿光在王希元身上消散,他的呼吸开始匀称起来,胸膛有规律的起伏着,看样子伤势已经恢复了不少。
江尘便不再关注,左手手腕传来震颤:已完成特殊人物试炼——战胜武道馆馆长。
积分加30。
“生命天途,三序列.....”深远心中一惊,但想到雷令的话,什么也没说。
雷令自顾自喝着茶,不看,不问,不说。
这个身形庞大,肌肉发达的男人,外表看似粗犷,处事方法却相当圆滑。
“馆长,今天前来拜访,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江尘放下手中的茶,目光扫视大厅,最终在一张照片上停了下来。
银枪白马;越长的枪越喜欢......馆长将练武时用的铁葫芦安顿妥当,回忆着刚刚与江尘比武时听到的话,他嘴角一抽:
“但说无妨。”
“今天早上,有人在一口枯井中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的面貌特征都已被毁去,关于此事,馆长您可知晓?”
“尸体?”馆长眉头一皱:“我自幼在此长大,从我父亲手里继承了这个武馆,终日习武,未曾离此地半步,关于外界信息,相当闭塞,不曾了解。”
“所以当地基因库中自然也没有录入您的信息?”江尘点点头。
馆长有些疑惑的问道:“基因库?”
江尘起身,开始在大厅中转悠:“可曾有警察上门?”
馆长思索片刻后,答道:“有过。不过我这武道馆有规矩,只有胜过我,才有资格和我对话。先前虽有人来过,但他们连我一招都撑不下,有什么资格和我提要求?”
“上门的警察没对你动枪?”雷令质疑道。
“呵!你说那些不到巴掌大的玩具?”馆长不屑的冷哼一声。
回想起刚刚馆长接下巴雷特子弹的生猛表现,雷令沉默了。
这里不过是个小镇,没有什么重武器——不是人人都能像江尘一样,掏出大家伙来的......
“这位是?”
江尘看向墙上挂着的照片。
照片上,馆长拎着大铁锤,另一只手揽着一位少年的肩膀。
少年面目清秀,意气风发,赤裸的上身线条明朗,肌肉健硕,看得出也是习武之人。
“哈哈哈,这是我儿子!怎么样,是不是跟我一样帅气!”馆长大笑着起身,主动站在照片旁,让江尘几人比对着父子俩的长相。
看着眼前皮肤粗糙,浓眉大眼的馆长,再看看照片上眉清目秀的少年。
雷令,深远对视一眼,没说话。
江尘伸出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对了,令郎不在家,是有事去了别处?”
江尘转口问道。
馆长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下去:“他与我理念不合,前段时间与我大吵一架,离家出走了。”
江尘双眸一凝:“理念不合?前段时间大概是多久?”
馆长重重叹了口气:“我陈家,经营这武馆已经上百年了。我是陈家第三代传人,我本想培养我儿子做第四代的......”
“我陈家武馆收徒,必须从小培养,习武之人必须从孩童时期就打好根基,可现在,哪有人愿意从小练武,吃这份苦?因此,我这武馆人丁稀少,到了近年来,越发收不到徒弟了,经济方面自然也愈发窘迫......”
“我儿子认为,武馆必须改变,武道传承远没有赚钱重要,他要我降低要求,不论资质,广受徒弟,而且教学过程中必须轻声细语,不可动武,装装样子赚到钱就足够了。还说这也是一种传播武道的办法。”说到这,陈馆长的声音陡然高昂,语气中带着愤懑:“可习武岂能装个表象?这样的行为对武道来说难道不是一种亵渎?我认为他已经背离武道,思想出了错误。他却觉得我冥顽不灵,不听建议。大约一个月前,他与我大吵一架,离家出走了......”
“馆长,这之后,您就没与儿子再联系过?”深远开口道。
“当然有。这些是他给我寄来的书信。”馆长走回桌旁,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张书信。
江尘接过后阅览起来:“父亲大人亲启:孩儿心念不坚,误入歧途,竟将武道视为赚钱的工具,罔顾我陈家数代传承......此番离家,孩儿希望独自历练一番,找到武道与现世之间的平衡......”
数封书信,时间最近的是在昨天。
大多都是在报平安,让馆长放心。
“馆长,只是书信往来,您就没用手机和儿子通信过,这不是更方便?”江尘收起信,问道。
馆长摆摆手:“我不喜欢现代的这些设备,太浮躁,远没有书信往来更有意义。我自幼在这武馆中长大,外界的一切我不关心,也不想了解。”
固执......雷令与深远二人心中同时浮现出这个想法。
“打扰了。”江尘点点头,朝馆长告别。
临走时,在门口处,看到两双拖鞋,其中一双上面沾染着些许棕褐色的灰土。
“馆长从不外出?”江尘轻声问道。
馆长摆摆手:“我不喜欢外面。”
江尘点点头,雷令和深远抬着昏迷的王希元跟在江尘身后,出了武道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