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怪物着实力大无比,我被它扔出老远才摔到地上。
还好地里刚下过雨泥土不算太硬,还有背后的包包做缓冲,不然非摔出个脑震荡之类的不可。
“没事吧?”
肖遥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白皙的脸上多出了几道被山上树枝划开的血口子。
见我已经痛得呲牙咧嘴说不出话了,他这才注意到我身上很多被碎石磕伤的地方,已经透过布料渗出了血来。
“手还能动吗?”
我试探着动了一下肩膀,发现没有脱臼的感觉之后点点头。
肖遥把自已的东西从背上取下来挂到了前面,扶着我的手臂挂到肩上,小心地把我背了起来。
不远处,季晨阳正挡在我们前面游斗着已经发狂的尸妖。
这个家伙很怕季晨阳手里的长钉,只要见他作势要射出钉子,就会往后退走。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我似的,一直想要逮着机会往这边冲。
肖遥背着我到了竖着稻草人的位置,站定了打算等着师父过来。
“把我放下来吧,它被季叔拦住过不来了。”
肖遥轻啧了一声,收紧手臂把我往上颠了一下。
“哎哟!”
我身上几处伤口被扯到,顿时痛地倒抽冷气。
“安生点吧,谁知道季老头还剩几把刷子,万一他也顶不住那还得跑。你想再被它抓着吸成人肉干吗?”
我哦了一声老实闭嘴了。
“老李,你把它困住,我再上去用钉子封它气穴!”
季晨阳冲着刚跑下来,正在不远处摆法案的师父喊了起来。
“好!你先撑着,我请五仙来拿它。”
师父面前已经在地上摆齐了法具,敬了法香之后,从包裹中取出了一张画满金色咒印的红符用力掷向空中。
符纸定在空中骤然扩大了十倍不止,上面的金色咒印缓缓从纸上浮出,耀目的金光照得周围仿佛是到了白天一般。
师父闭眼作躬后,开始大声地唱咒请神:“天尊安镇上达于天,敕封下界请神入灵……”
眼看师父法案上方五个神光闪闪的虚影已经现出了轮廓,这尸妖见情况不妙
竟毫不犹豫地喷出一大口毒气吓退了季晨阳之后,转身就往下乡的泥巴路里逃。
“嘿呀这孽障!快追!”
师父迫于无奈只能收了已经成形大半的术法,朝着还在发愣的季晨阳喊了一句后,一裹铺在法案下的黄布,收齐了东西就往那边追去。
看着两人都追过去了,肖遥也背着我快步跟了上去。
“我上衣口袋里有手电,你把它拿出来。”
跟了一段,我和肖遥就彻底看不见师父他们的影子了,还好这是一条直通道,也不至于会跟丢。
只是路况差得很,到处都是坑洼和石头,月光已经逐渐暗淡,肖遥背着我走在这条路上跟蹚河一样一脚深一脚浅的。
我从他衣兜里摸出了手电打开,照亮了前方小范围的路。
又走了一会,我看着前方不远处出现的一小片茂密的芭蕉叶林,不禁有些发怵起来。
芭蕉属阴,树顶上最爱藏鬼和生妖。
在乡间是除了乱坟岗外,最容易出妖异的地方。
肖遥的命格克天克地硬的离谱,我倒是不担心哪个不长眼的会脑子有泡去惦记他。
只是我自已现在身上的阴气跟常人比起来重得离谱,在许多精怪眼中就是块上身夺慑的好料,跟唐僧肉一样抢手。
暗暗攥紧了手中的几张隐气符纸,我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已努力保持住气息平稳,尽量不招惹上注意。
“师父说,八月十五是你生日。”
前面一直沉默的肖遥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嗯,这一天生日可没劲。”
我小声嘀咕,想了想还是打算干脆就这么唠着嗑过去得了,说着话有点人气或许还会好些。
“虽然大家都回家来吃团圆饭也陪我过生日,但是月饼和蛋糕就也都一天吃了,亏大发了。”
在家时我对这个情况十分不乐意,总觉得是少了一次可以闹腾庆祝的机会。
但是说完我就闭了嘴了,回想起师父说过的肖遥从前的情况,一下反应过来自已这话对他来说已经跟插刀差不多了。
“哈哈,其实这也没啥意思,是吧。”
我尴尬地打了个哈哈,越说越奇怪,心里恨不得干脆找根线把自已嘴给缝了。
“带糖了吗?”
“有哇,等下啊。”
肖遥没起恼我的架势,笑了一声就岔开了话题。
我也想赶紧找补一下,反手拉开了背包的拉链,从里面抓了几颗奶糖塞到兜里,剥开一个塞给了他。
“要不先休息一下,前面看着还有老远了。”
这个时候已经出了芭蕉林一段,我怕他累了又不好意思说,就提议起来。
“我是不要紧,你不怕?”肖遥反问道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
这才知道刚才过芭蕉林时他已经察觉到了我的紧张,知道我害怕,才找我说话来分散注意力。
现在听他这一说,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又上来了。
“那还是快走吧,这次的大恩大德我记着,以后一定给你腰子插刀报答。”
我赶紧就地先画了个大饼。
“那叫两肋插刀,你这语文是耶稣教的吧。”
肖遥一直对我十有九错的用词很是无语。
“差不多差不多,你懂我意思就行了嘛。”我在后面摇头晃脑,对他的嘲笑很无所谓。
又走了一段路,师父就打来了电话。
让我俩一直沿路走到头,那的一棵大樟树底下有个叫高桥村的路牌,到了之后就在树底下等着,他和季晨阳会在料理完事情之后回到那,同我们汇合。
本来还想多问几句他们那边的情况,可师父那头急得很,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现在每次接师父的电话都习惯先拨到最大的音量,好让肖遥也能直接听到。
“那就先到路头再说吧。”
肖遥没有犹豫,说完就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前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