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爷趁机拿起桌上的一颗桃木钉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小兔崽子出不出来!再不出来就打的你魂飞魄散!”

“不出来!”我怪叫一声,挣扎着歪过脑袋张口就要咬人。

阿爷焦急地看着已经开始翻起了白眼的我,心下一横

“老哥,扎手心!”

“好。”李阿爷迅速翻过我的右手,将桃木钉狠狠扎了进去!

锋利的木钉刺穿了皮肤扎进肉里,鲜血立刻就涌了出来。

我只觉得手心猛的传来一阵钻心的巨痛,脸都跟着抽搐起来。忍不住暗暗腹诽李阿爷这下手也是真黑啊,我的手以后怕是真的要废了。

身体里的东西也好不到哪去,钉子扎进我手里的同时也将它的魂体钉在了地上。

现在疼得是吱哇乱叫,它的影子正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开始迅速缩小。

见李阿爷又拿起了第二颗桃木钉作势要扎,它不敢再叫嚣,化作一道黑影瞬间从我身体里窜了出来就要往门外逃。

一旁的阿爷看准时机,撑开了一把黑色的旧雨伞朝它的方向一挥,黑影还来不及挣扎就被强行收了进去。

我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脑子里断线似的嗡嗡乱想,只觉得手上疼的厉害。

身边的一切开始在眼中变得天旋地转,直至一片漆黑。

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了,熟悉的冲鼻消毒水味刺激得我清醒过来。

看着被纱布包成了粽子形状的手,我有些欲哭无泪,觉得此刻的自已像极了电视里那些苦情肥皂剧里的坚强主演。

正想着,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个女人风尘仆仆地站在了门口。

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我呆滞了一瞬后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妈…”

我坐在床上僵硬地喊了一声,不知道接下去应该再说些什么。

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一直和阿爷阿婆在一起,和妈妈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就连对她面孔的熟悉,也是因为阿爷家的老相册里贴着许多妈妈没结婚前的照片。

妈妈没有说话,过来就一把抱住了我

我有些不适应地想要退开,却听到耳边传来了妈妈的抽泣声。

“妈,我没事,真的没事…”我解释起来,悄悄将右手藏在了身后。

妈妈没有在意我的疏离,只是低头笑了笑,帮我盖好被子后坐到了床边,温声道

“跃跃,过两天等你好些了,妈妈打算带你到市里去住。以后妈妈会尽量放下工作,每天都抽出时间来陪你的,好不好?”

“我不去。”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我舍不得阿爷阿婆,还有周围的邻居叔婆和小伙伴们,也压根不想去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

“可是你都…”

妈妈还想再说点什么,我已经不想再听。

我跳下病床走了出去,打算去走廊上透透气。太过长久的分离,已经让我对“母亲”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在心里有了一丝下意识的抵触。

出了房门,我看向前台墙上挂着的电子大钟,刚好是半夜凌晨两点。走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前台只有两个值班护士在昏昏欲睡。

天花板上的老式照明电杠忽明忽暗地闪着,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想着赶紧去趟厕所就回病房去睡觉得了。

我从小生病就勤,到现在也算是这家医院的老病号了,根本用不着问路就熟门熟路地拐进了通往厕所的另一条偏僻走廊。

到了门口,周边忽然变得阴冷许多,和之前去老宅时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我不敢再进去了,转身就要往回走。

可刚转过头,就差点迎面撞到一个老人身上。

我吓的退了两步跌坐到地上,脊椎处剧烈的疼痛让我眼泪都冒了出来。

这人走路怎么都没声啊?

我捂着屁股勉强站起来,这几天真是太背了,不是被鬼掐就是被人吓。再这样下去过两天恐怕就得打石膏坐轮椅了…

老人板着一张冷脸像是没瞧见我一样直愣愣地从旁边过去了,我却是差点又一屁股坐回地上。

这老人一双黑色的布鞋脚尖点地,双手垂着,正僵硬的挺着身体往厕所里移动。

这老太太哪里是走进来的,分明就是整个飘进来的!难怪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冷汗都冒了出来,赶紧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刚拐出走廊又是结结实实和人撞在了一起,这次没刹住车,我被冲力撞得重重摔到了地上。

右手胳膊一阵剧痛,我甚至清楚地听到了自已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捂着右手躺在地上,整个人弓成了一只虾米。

看来不用过两天,现在就得打石膏了

“跃跃啊!”

和我撞在一起的人似乎认识我,冲过来就要扶我

我眯着眼睛看清了来人,只觉得手上的伤好像更痛了

“妈,别动了,好像断了…”

“啊!”